杜小篱咬着，使尽全身力气道，“对！”
在说这个字的时，杜小篱的心就像被打碎了的茶杯，碎成无数块。
她都这样了，他还是不肯要她吗？
滚烫的泪水，从杜小篱的眼角溢出来，然后沿着脸颊一路滑落。
“啪！”
泪水打在成言新手背上。
声音小到几乎可以忽略，可就像是一把重捶一样，敲到成言新的心头。
破碎的心，倒是让她捡回了一点点的神智。
杜小篱顶着一张红得像玫瑰的脸蛋，睁开迷离的眼睛。
看着他。
直勾勾地看着他。
似乞求。
似审问。
“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有对我有过那么……一点点……动心么？”
在成言新看来，杜小篱的目光，就像有窥视的功能一样，穿过他的皮，他的肉，他的骨头，他的内脏，直到心尖。
竟不敢与她对视，他微微撇开脸。
“小篱，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你身上的药除了。”
成言新说着，立即推开车子的手刹，踩油门。
“你……就是……我的药。”
成言新慌得踩到了刹车，车再次停下来。
“云露台有更好的药。”
“有……什么……药比得过你。”
杜小篱的每一次说话，就是对成言新的一次灵魂拷问。
他是她的药，他又何尝不懂，但是……
“我们不可以，因为……”
“因为……天师……僵尸。”杜小篱的话继继续续的，语不成，调不成。
不过，她是想说他是天师，她是僵尸，成言新又怎会不懂。
是的。
他是天师，她是僵尸。
他们是天敌。
“你能不能安静，那么噪，吵得我耳朵疼。”
成言新说得恶狠狠的，平常要是心虚或者说不过杜小篱的时候，他都是这么凶她。
要是平常，杜小篱肯定马上乖乖听话。
然……
此时非彼时。
杜小篱没说话，她也没什么力气说了，伤心带来的短暂清醒，马上又被药效糊了。
她勾着成言新的脖子，再次攀缠上去。
贴近成言新那一刻，她很明显地感到成言新的肌肉紧崩。
嘴角翻起一抹笑意。
“你……的……身体明明对我有想法。”
“你想要我……”
“非常非常想， 何必装……得那么辛苦。”
“杜小篱，你给我闭嘴。”成言新的眼里有熊熊的烈火。
那种占有的烈火。
“我……闭嘴了……你就不……”
“操！”
如骤降的倾盘大雨般，成言新的嘴猛地擒住那两片玫瑰花般的唇瓣。
像暴发的山洪，又像压抑多时的火山。
他用了全部的力量吻她，咬她。
成言新那颗高墙壁垒的心，这几年在杜小篱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中，只剩下一面土坯，如今连那最后一面土坯都倒下了。
诚如她所言。
是的。
他想要她。
很想很想。
想了好几年。
“杜小篱，你别后悔！”
他这个人控制欲很强，一旦开始了，她别想离开他半点。
成言新扯开包在杜小篱身上的衣服。
“……别……”
“别什么，到了这份上，没你说话的份。”
“……不做……天师了？”
成言新肯要到她了，杜小篱高兴得狠不得马上昭告天下。
可是，他真的不做天师了？
刚刚迷迷糊糊听出吴天河的意思了，要是成言新跟她那个，他就做不成天师了。
“你刚才不是哭着求我要你？”成言新猛地捉住杜小篱的手，往日淡然的眸子里，全都是凛冽、暴戾、阴森——还有烈火，想占有的烈火。
“你现在又哼哼唧唧什么？你他妈是不是玩我？”
“是，我爱上你了，爱上你这只僵尸了，得意了吗，满足了吗？”
“……”
杜小篱瞅着成言新，迷糊的眼睛里，慢慢变成绿色，最后变成墨绿色。
“吼~”
一抹娇小的身影，突然变身成一头小巨兽。
废话！
她是阴界最高级别的僵尸所生，生来她就是五级僵尸，吴天河那点药那点咒蛊耐得了她？
来人间前。
爹爹说。
除了要隐瞒身世，还要隐瞒五级僵尸灵力。
“你……”
成言新瞪大眼睛看着突然扑到他身上的小怪物。
“言新，你没有反搞的机会了。”
“……”
到是谁强谁弱，谁不放过谁。
成言新和杜小篱都说不清。
……
山川河流，花虫鸟语。
又于他们有何干。
疯狂着，纠缠着。
炽爱……
……
刚刚奉北冥御的令，北冥凛给云露台送去一箱去跌打药。
是小篱姐伤了，还是成叔伤了，北冥凛自然不知，送了药他早早就回来了。
穿过盛开的紫薇花墙。
一团肉乎乎的东西撞进他的怀里，如果不是有异能在身，就他六岁的身子，一定被那团肉乎乎的东西撞倒。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北冥凛沉下脸，把怀里的肉东西一揪，想扔掉。
“抱，抱抱。”奶声奶气的东西，朝着伸着一双胖乎乎的小手。
又是上次那个小东西。
北冥凛手一甩，就把那肉东西甩到地上，立即转身，他得赶紧走，不然这小东西一定会大哭。
结果那胖乎乎的小家伙非但没有哭，反而挥着小胖手，“亲，亲亲。”
北冥凛回身，瞧着叫亲亲的小家伙，黑沉着一张脸，声音冷冷的，“亲亲？你知道我是谁吗？”
黑脸，声冷的北冥凛都不知道吓哭过多少比他小，或者跟他同龄的小孩，面对着这个，不管他的脸多黑，声音多冷都不哭反而是笑的小家伙，北冥凛表示很不习惯。
“亲亲。”小家伙从地上爬起来，扭着胖乎乎的身子，朝北冥凛走过来。
“……”
北冥家这个出生就顺风顺水的小大少爷，第一次感觉到挫败感，他都这样了，她还怕他。
要是让小冽和小凝知道了，肯定笑死他了，尤其是北冥冽，说明明是同一天出生了，他却要做老二。
“停！”
北冥凛用异能把小女孩定在原地。
“哦，哦。”突然动弹不了的小家伙，一双黑黑的小眼睛里写着满满的问号，嘴里哦哦的说着，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能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