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我好希望北冥御能说些什么。
可最终他一句也没有说。
“姐!”沈小言上前一步,轻拥着我。
北冥御的眸光又蹭了火花,他的眼睛就死死地盯着沈小言的手。
沈小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北冥御,“姐,这里乱糟糟的,我带你走!”
我把头垂在沈小言的那一则,点点头,“嗯!”
嗯字刚落下,只觉得沈小言横在我腰间的手,用力一收,我的人就被带了起来。
“不可!”身后传来北冥御的怒吼。
感觉得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要把我从沈小言身上剥离。
“小言!”我本能地紧紧抓住沈小言。
而沈小言也回过神,他横在我腰间里的手,一收再收。
北冥御的力量,沈小言的力量,压得我有些难受。
后来,是北冥御先收手的。
“然……”
“小言,我们快走,快走!”
我慌乱地让沈小言快点把我带走。
再呆下去,我怕我的心会软,怕我会跟北冥御回去。
为什么北冥御都不要我的孩子了,可是我的心里还装满了他,还是爱惨了他。
真不喜欢那么卑微的自己。
“好!”沈小言再一次说好。
“然儿,他不是你弟弟!”
耳边又传来北冥御的声音。
……北冥御说什么,沈小言不是我弟弟?
北冥御此话一出,沈小言慌张地把手捂在我的耳朵上。
可是已经迟了一步,我已经听到北冥御的话,惊愕地抬头看向沈小言。
“姐!”沈小言的眼里有些慌张,但同时又有点释然。
(也好,他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和沈星然开口,他不是她亲弟弟的事实。现在北冥御说了,倒也是痛快。)
沈小言眼里的慌张和释然让我心慌。
我只是看了一眼沈小言,便立即扭头冲着北冥御怒声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北冥御平静了下来,淡寞的目光移到沈小言的的脸上,“你可以问问他!”
北冥御的目光平稳,话语笃定。
我急忙把目光移回沈小言的脸上,我一把把他推开,离开他身边,警惕地看着他,“小言呢?”
既然眼前的这个不是沈小言,那真正的沈小言呢?
死了还是活着?
“姐,我就是小言!”
我摇摇头,后退一步。
我相信北冥御的话,因为现在的这个沈小言实在是太陌生。
不过,同时,我又不认同北冥御的话,因为这个沈小言纵使是很陌生,但又是那么的熟悉。
我带了那么多年沈小言,可以说,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熟悉沈小言。
眼前的这个沈小言,就是我呵护了多年的沈小言。
只是,为什么明明是我所熟悉的沈小言,却又对他感到那么的陌生。
而且,沈小言看着我的眼神完全变了。
变得不像是弟弟对姐姐那种纯情,而是……
我有点不敢想下去,不管沈小言现在是人还是鬼,可终究他是我的弟弟呀。
“姐,我真的是你的小言!”沈小言向我走近一步,“只是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不可能!”沈小言是在继母嫁给爸爸以后才怀上的,是我亲眼看着他出生的。
沈小言虽然长得比沈家的其它男人高大,可是他的五官和爸爸的很像,他一定是爸爸的儿子。
“你是爸爸的儿子,我亲眼看着你出生!”
“可是姐你不是爸爸的女儿!”
我有些站不稳,北冥御和沈小言几乎同时冲上来。
“你们别过来!”我急忙往后退,北冥御和沈小言,我谁也没有偏向。
退到一个角落,抱头蹲下。
我想静静,到底是还有多少事我还不知道。
我只是这世间最平凡的女子,想过着最平凡的日子,可是为什么在我的身上发生那么多事。
站起来的时候,站在我面前的两个男人,身体也站得直直的。
我看了一眼沈小言,“小言!”
“你跟我回家!”我要回去问问爸爸,只有爸爸亲口和我说,我不是他的女儿,我才相信。
“好,姐,我们回家!”
沈小言朝我走过来,北冥御也跟着过来。
“北冥先生,我和我弟弟回家,请您让一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很平静,很有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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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御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就是这平静,礼貌,恰恰是最陌生,最冷漠的话语。
因为,对陌生人,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不知道沈星然知道姜水的秘密。
眼前的一切,在他看来,只不过自己在沈星然的心里,终究是比不上沈小言。
是呀,沈星然嫁给他,是为了沈小言。
当初,在她看到他的面容时,当她面对他的凶狠对待时,连活的力气都快没了。
最后,他提了沈小言,说断了沈小言的医药费,她马上就努力地活了下来。
并为了沈小言,把她自己打造成了一美丽的商品,送到自己的面前。
最算是为了顾时谦,去做他的情人以后,她一句也没有提过顾时谦,倒是沈小言,她总是会时常问起。
当他说沈小言在美国很好,她眉宇之间的担忧才舒展开来。
以前没有留意,现在想想才明白。
她所做的一切,沈小言都是前提。
现在沈小言不再需要他了。
自然,沈星然也不需要他了。
北冥御并没有多加阻挠,只是看了依着沈小言的沈星然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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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御离开的时候,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颤了一下。
沈小言收紧他放在我肩上的手。
北冥御已经从房间里走出来,我把沈小言从身边推开,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走吧,回幸福街!”
当我和沈小言出现在幸福街,幸福小区E栋三楼的2022房时,继母陈玲吓得尖叫起来。
我没管陈玲的尖叫,越过她,看向一直放在客厅里的小祭坛上。
那里,以前只是爷爷奶奶妈妈的的遗照,现在多了一张沈小言的。
见到照片,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沈小言真的死了。
“阿玲,你怎么了?”正在厨房里做饭的爸爸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