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锦却早有准备,拦住了她的手。
他将她的手摁在她的胸前,低醇的声音咬着尾音哼出,“动手?”
苏清绾道,“不是对戏吗?你这是在干嘛?”
薄锦淡声,“对戏!”
他倏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苏清绾差点又要打人,好在他有分寸,这回没有伸舌头,而是薄唇下移,吻上了她颈项上敏感的肌肤。
她挣扎,“姿势不对,姿势不对!”
他眸光一沉,抱着她,来到床上,以剧本上的姿势,将她压在身上。
她喘口气,像个虾米一样蜷缩起身体,“薄老师,要不,你先去洗澡,你身上有烟味。”
薄锦拧眉看着她,她点点头,“真的有,你快去洗澡吧!”
薄锦一把将她扯直,“等下洗!”
两人又开始对戏。
苏清绾嚷嚷,“这个姿势不对,你要揪我的衣领!”
薄锦终于忍不下去了,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你能不能闭嘴?”
苏清绾委屈巴拉的闭嘴了。
薄锦低声哄着她,“你把我当成一根烤肠!”
苏清绾就试着把他当做烤肠,亲完了,又不满意。
“你嘴巴里根本没有烤肠的味道,你快去吃一根烤肠,我们再接着对戏!”
薄锦无奈,只能半夜让助理去买烤肠。
还好这附近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烤肠随处都有卖的。
助理也很上道,直接买了三十多根,将人家便利店烤肠全部买完了,给薄影帝送过去。
薄锦和苏清绾各自拿着一根烤肠在啃。
薄锦啃得,心如死灰。
苏清绾啃得,津津有味。
两人终于都有了烤肠味,对戏继续。
苏清绾觉得烤肠没有吃过瘾,一下一下舔着薄锦的唇,嗯,还真有烤肠的味道。
烤肠真好吃!
薄唇蜻蜓点水般,吻着她的唇,手也攀上了她的衣领。
两指缓慢解开。
她还在寻找他的唇。
他索性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她忽然想起,两人台词没有说。
她娇喘着开口,“周方竹,我爱你,我爱你啊……”
薄锦低声,“我也爱你!”
苏清绾倏然喊“咔”。
她瞪大眼睛看着薄锦,“你搞什么?这么不专业,台词都背不熟,你的台词应该是,爱在天下大义面前算得了什么——”
她看着薄锦,一脸严肃,“跟我一起念,爱在天下大义面前算得了什么——”
薄锦脸色冷漠,倏地起身,将旁边的浴巾一把扯过,围住自己下半身,进浴室去洗澡。
苏清绾急的拍床,“喂,你不要跑啊,刚刚我的状态,对不对?”
薄锦不理她,开了冷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自己。
薄锦出来的时候,苏清绾又吃上了烤肠,还贴心的递一根给薄锦,“你也吃!”
薄锦懒得理她,穿着睡衣坐在桌子旁边看剧本。
苏清绾吃完了一根,又拿一根,喂进自己嘴巴,嚼吧嚼吧,吃的那叫一个香。
薄锦觉得无力,“你先回去睡觉吧,今晚不对戏了,我有点累!”
苏清绾不满意,“你说让我在你这边睡!”
薄锦放下剧本,“苏老师精神这么好,不像是走不动路的样子!”
苏清绾鼓嘴,“我又怎么了嘛?”
她知道,他又不高兴了。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难哄。
薄锦道,“这个剧,让李导删掉所有床戏吧,我拍不下去了!”
苏清绾倒是不满意了,“能删才怪,我早就问过李导了,他说拍不下去就赔违约金,我反正是不会赔的!”
薄锦看着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闭了闭眸,“那怎么办?对戏你又不配合,要不然用替身吧,你所有的床戏都用替身!”
苏清绾胸口倏然一堵。
他宁愿跟替身拍床戏,也不跟她拍?
她有那么差吗?
她弱弱的上前,用油腻的手拽着他的衣角,“你不要生气,我没有不配合,我已经很努力了!”
他冷嗤,努力?
努力吃烤肠吗?
在她的心里,除了吃的,还有别的在乎的人和事吗?
她低低的道,“我不能用替身,我没钱给替身的工时费,我现在可穷了,浑身上下,连三块钱都找不出来!”
他道,“你有钱,楚家和时天逸,都是你的家人,你要多少钱,他们都会给你!”
苏清绾微微一愣。
忽然意识到,他说的可能是原主本人的家人,顿时脸色更加黯然了。
“你不懂,我真的没有家人,我从小到大,都只能靠自己!”
她落寞的往门口走,离开的时候,淡然开口,“你帮我转告布谷鸟,我不是他要找的人!”
她是苏清绾没错,可是绝对不是,他们想找的那个苏清绾。
她也在找真正的苏清绾,趁着现在她还没有深陷进去,将所有的一切,还给她。
回到了自己房间,苏清绾又洗了澡,冲去了身上的香气。
仿佛这样,就回到了她真正的自己。
薄锦喜欢她又如何?
他可能,喜欢的只是那晚和他发生关系的女子,连那晚的人是谁,他都不知道。
金巧巧拉拢她又如何?
他们不过是想找一个叫做楚湘人的替身。
而那个替身,还只是原主苏清绾。
她连替身都算不上。
时天逸要找的女儿,也不是她。
她什么都没有。
收拾心情,苏清绾爬上床,裹着被子开始睡觉。
这一晚,她做梦了。
梦见自己从小被抛弃,在孤儿院长大,八岁的时候,有一个冷傲的小男生跑过来,说是她的哥哥。
她相信了他。
结果他将她丢进冰水里,泡了三天三夜。
又将她丢进狼窝,让她和一群狼崽子搏斗。
要不是她在孤儿院心性坚强,早都被狼崽子吃掉了。
每天训练挨打,每天射击,负重跑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自学了医药知识,因为受伤了,没有人带她去医院,她得自救。
她自学了荒野求生知识,因为那个人将她丢在亚马逊森林,一丢就是三个月。
她百炼成钢,从此谁也不再依赖。
她相信,他是为她好的,也从来不怨不恨。
直到他的仇人,总是找上她,她才知道,他训练她的目的,不过是因为他带给她的麻烦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