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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16【2010.12.13下午】【状态:已编辑】
半夜,半梦半醒的我躺在床上打了个喷嚏,掀开被子支起身迷迷糊糊的往厨房走,感觉头有点晕。
是感冒了吗?
模糊的想法从脑海一晃而过,我晃了晃脑袋,打开厨房的门准备拿起烧水壶烧水。
按了开关等待电水壶后,回卧室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没有看到的消息。
一解开锁屏,消息显目的就是来自田久的消息。
田久:“怕被当虐就自个找对象去。”
田久:“我还没嫌弃你是电灯泡。”
田久:“你和谁去?程玥?”
“……”
我眯了眯眼,若是田久在场,他肯定能感受到我极强的攻击性。
玉砌:“你怎么还纠结我和谁出去?”
玉砌:“年纪大了,你变得老妈子了是吧。”
玉砌:“这么操心我,还不如关心一下自己什么时候能去见丈母娘。”
发完三条,我还觉得不尽兴,真的对程玥这个名字厌倦了,怕田久说出“我护着程玥”这句话,我又多加了一句。
“……我已经和程玥没有半毛钱关系,别再提她,谢谢您。”
接着,我找出微笑的表情包发过去,以示友好。
刚把烧开的水倒进水杯里,本来熄屏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田久:“不谈程玥?那你说说川楼吧。”
田久:“之前就看你对川楼态度挺奇怪的。”
田久:“看上去在乎又不敢表现出来。跟你初中简直是一个样。”
田久:“你别是喜欢他吧。”
田久:“那天爬山,走之前我在农家乐看见他了,你爬山前几天跟我讲问我记不记得川楼,回头见到川楼倒是一声不吭,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
田久的几条消息像是把我的遮羞布给扯开,然后暴露在空气里,还说,瞧,你看,就这么回事,别再遮遮掩掩了。
但我肯定田久只是在猜测。
只不过,初中简直是一个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脑海里零碎一闪而过几个片段,胸膛突然纠的发疼。
我闭眼抬手按了下胸口,不再去想关于学生时代的事,最近想的太频繁了,这样下去不好。
玉砌:“我那天是忘了。”
玉砌:“喜欢男的?你平常看什么网站啊。”
玉砌:“你怎么知道我那天和川楼说话了?”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真的让我感到难受。
“……”我沉默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热水,顺手拉出一把椅子坐下,等着川楼回复。
没过多久,田久就发来了消息。
田久:“我没看什么网站,看你那样就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啊。”
田久:“你最近常提的人也就程玥和川楼。”
田久:“既然不是程玥,那就是川楼。”
田久:“我猜的。”
“……”我对着手机屏幕看着里面的消息,只觉得手机屏幕亮的刺眼。
玉砌:“你快睡觉吧,别七想八想的了,简直比我爸妈还急。”
玉砌:“我要去睡觉了。”
我发完消息,就直接把手机关上了。
回过神,才发现脑子现在有些昏昏沉沉的。
以防万一我还是泡点999感冒灵吧。
想到这我就转身去找药箱,打开储藏间的那一刻,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好久没感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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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17【2013.6.15上午】【状态:未知】
川楼今晚有些难眠,他第一次听到玉砌询问他在国外生活的情景。
川楼讲了很多,最主要的还是提到了自己的厨艺有长进。
初中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川楼有为玉砌做过饭。
当玉砌询问起他什么时候回国外的时候,他没有回答,因为他的工作没有变动,虽然确实是处理完事情,但公司只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他又要动身前往国外。
从另外的角度,确实是不耽误时间,只是不能长留。
川楼想,还是太心急了,其实等今年升职后,向公司申请调到国内分公司来也好。
偏偏....现在就去见了。
想到这,川楼无奈闭眼笑了笑。
玉砌没有得到回答,也没有执着到底,便他转移了话题,“厨艺长进的话...这几天吃的菜都挺简单的,明天给我露一手?”
“好。”
但最终玉砌也没有选很难的菜,他看到街对面的写着黄焖鸡米饭,便随手指了那家店,“就它吧。”
川楼答应了。
……
他想起了初一到初二那段时间,家里父母决定下海经商的前夕。他请了晚自习的假,每天下午放学,他们沿着长长的水泥路走,路过生活院一草一木,与玉砌一同回家。
期间还去玉砌家吃了一次饭。
那条路上落着零散的白色槐花,在雨下过后被踩的有些泛黄。街道上偶尔穿行的自行车叮叮当当,穿着不合尺码校服的少年与他并排走着,朝他眉目弯弯地说着一些事情。
这段回忆似乎带着些味道,是槐花的细细甜香...还有玉砌家里阿姨做的玉米排骨汤的好闻勾人食欲的香味。
记忆像是泛起了黄,在脑海里渐渐消失。月光透过半拉的窗帘照在房间的床上,川楼闭上眼,感到困意漫上,他静等自己睡着。
可惜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未等他酝酿太多的时间,窸窸窣窣的动静从隔壁房间传来,川楼睁开眼,视线落至白色的墙壁上。
是玉砌走动的脚步声。
紧接着,没过多久厨房就传来了烧水声,静了一会儿,屋外有掀开盖子以及找东西的声音。
怎么了?
川楼起身下地,揉了揉有点痛的头,往卧室房门口走。
夜长就该好好睡觉,对于他这种不适合熬夜的人更甚。
客厅的灯是亮着的。
玉砌坐在沙发上弯着腰不知在翻找着什么。
他似察觉到了什么,他看到川楼走来,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如同记忆般的眉眼,但相比于此前,现在的眉眼早已长开了不少。
“川楼怎么醒了?刚好,有些事我想问问你。”
川楼视线落到玉砌的手上,他拿着药,“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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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18 进展【2010.10.1中午】【状态:已编辑】
我打开客厅的灯从小储藏间里搬出药箱,放到沙发前坐下来细细翻找着999感冒灵药盒。
不知道有没有过期啊。
夜晚总是容易想多,不经意地我的思绪就飘到了和田久的聊天记录上。
他说的那句,最常提的就是程玥和川楼。
可这两人都认识,我也天天聊,都约了爬山,我竟不知道。
以程玥的性格,应该在还没去之前就跟我讲了,比如我已经找到别的,现在就把你甩掉,再附上一张帅哥照片图什么的。
但是程玥没有。
登山那次见面的时候,程玥特地把我拉出来介绍了川楼,而川楼当时也默认了。
不过川楼为什么要和程玥认识?
还有他那句话,那句“不耽误,我是处理完事情才来找你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我理解的那般,直接找我就好了为什么要通过程玥来认识我?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虽然是秋天,但是今晚的风不热,反而有些凉。
但我没管那么多,我现在就想让自己想明白。
还有为什么川楼在看到我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惊讶?他难道一开始就知道我会去登山吗?
我呆坐了几秒,忽然一个激灵。
等等,那次程玥不是说一开始川楼不答应,而是看了照片才答应吗?
那次照片不仅有程玥,还有我。
真的是因为这个吗?
我头一次发现我的记忆这么好过,逻辑如此通畅,好似个福尔摩斯。
如果再来几组数据,我是不是可以顺利推断川楼的想法了?
像是得到了不可告知的秘密——在这静谧的夜晚中,我无意窥视了一些事情的隐藏,像是掀起拢纱的一角。
一阵心悸,我按了按自己的心脏。
窗外月光带着淡淡且柔和的光照在屋里。
我垂下眼帘,弯下腰继续找药盒,心跳却莫名的加快。
在这个有凉风的夜晚里,我感到我的心脏跳动的炽烈而滚烫。
连着我的脉搏。
借着月光我继续往药箱底翻找,在杂乱堆起的药盒中找到了999感冒灵。
头脑从未如今天夜晚这般清晰过。这事我从未敢想,可此时却因一些想法而摆在我面前,我无法回绝,也禁不住诱惑。
明明知道前面可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我已至悬崖边,可还是想迈一步看看。
我深深吸了口气,下定了决心:明天起来再问问他好了。
可未过多久,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我抽出药盒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看向对面。
月光透过窗沿,在客厅中切割了一角,一边是身处在黑暗的我,一边是被月光拂照的他。
我紧紧捏着手里的药盒,呼吸一窒。
有槐花开的气息,我忽然闻到了。
川楼穿着睡袍从月光下走了出来,穿过茶几,懒散地抬起眼皮与我相视。
原本快要恢复正常心跳的心脏似被重新灌满了名为惊喜的血液,我忍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定定地看向他,开口道:“川楼怎么醒了?刚好,有些事我想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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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19【2010.12.15中午】【状态:已编辑】
田久今天跟了老婆路盐一整天,通常情况下,田久肯定会和路盐边走边说些话,时不时还会撩一下路盐。
但是今天没有。
他特别的沉默。
路盐有些疑惑。
对面的白露给她手机发来了一条消息:“我发现我喜欢的男生完全就是叶公好龙,和现实一点都不符!!!”
“不过这样也没事,以后生的孩子长大后像我梦想中的清冷小少年也行。嘿嘿。”
路盐正欲抬手回“你心倒是宽”,视线就停在叶公好龙四字上。
她愣了愣。
之前玉砌和她形容川楼也是用叶公好龙这个词。
“与他在网上聊天聊久了,即便以前有当过同学,也怕见到本人聊不上来,往前网上的熟稔如叶公好龙那般。”
白露这里指的叶公好龙是心里上的喜欢...那玉砌?
路盐愣神了一会,田久修长且指节分明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白白?”
“嗯?”
“你在想什么,说说我听听看?”
路盐缓缓眨了眨眼,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明白了。”
“明白?”
“明白玉砌那句话了。”
“哪句?”
“……”路盐刚要开口说,她看到田久像是全然不知的表情,便停住了话头,踏入小区门的脚又收了回来,转身往小区门口走:“没什么,往回走吧,我想喝奶茶。”
路盐不回答,田久也不多追问,他顺着对象的话讲,“行,你在这边等着。我去给你买。”
田久指了指石凳,顺手把购物袋放到石凳上,转身就往对面走。
夜晚,小区里的每栋楼都亮起了盏盏灯。路盐看着天上的星星恍神,今年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北京奥运会的成功举办,举国欢庆。去了北京玩,还拍了照。想去的公司进去了还成功转正,也再也不用为钱犯愁,有空余的钱寄给家里。父母平安喜乐....——
思绪一顿,她垂眸再次细细思索了以往玉砌和她交谈说的话和最近突如其来的一堆关于对待人礼数的问题。
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结论。
路盐松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走了一下午路导致有些发酸的小腿,望着田久走过来的身影,心里定了定。
玉砌什么也没说,那她当无事人比较好。
田久把奶茶放到路盐手上:“温的。”
路盐接过田久手里的奶茶,“谢谢。”
田久坐到她身旁,半晌,他抬手捏了捏路盐白软的脸,“你我不需要道谢。”
……
记录20【2010.10.2中午】【状态:已编辑】
那年大家都过的很好,所有人的生活都逐渐步入正轨,从大学研究生步入社会的大家都对未来充满期望。
我的家里也有了新变化。从旧厂区的子弟社区搬到了新厂区的子弟社区,特别兴奋的给我发消息说屋后有一座小山丘,上面可以种菜,闲下来的话还可以养鸡鸭。
我一面听着,视线微微瞟到身旁的川楼,他此时正在给我看他笔记本电脑里存着的照片。
“知道了……好,妈你有空去跳跳广场舞买买护肤品吧。”
“你爸他糟蹋的跟老头子似的,五十几岁了天天不会洗衣服还要我帮他洗!说到这个我就气啊......”
我头一次没认真听母亲的唠叨,侧过头点了点川楼的笔记本电脑,低声问道:“这张照片你怎么存着?”
“我说阿砌啊,你看新房这边空气清新还靠山有绿色,周围邻居也都是厂里官高的素质也高不会特别吵.....”
我听到川楼凑到我耳边的回答,他轻轻浅浅呼出的气扰的我耳朵有些痒。
因为注意力在川楼那边,没注意我的母上大人在讲什么。
“听到了没阿砌?记得啊。”
“好好好,是我新年去那边过吧?”
“哎呀!有没有在听!还有你不是说谈了朋友吗?带回来给我们看看,让我们好好把把关。”
我卡壳了一下,看了眼川楼“我没...。”
“别说什么拒绝的话,我刚刚都听的很清楚你说嗯了,我问你是不是有对象了你回嗯不是吗,别想推脱...”
手机里的声音大了起来,川楼视线从笔记本电脑上落到我手上的手机。神情里有着道不明的意味深长。
我很明白川楼的意思,但我此时不想搭理。
我抬着眼看向天花板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和哪边解释清楚。
我的手此时还与川楼相握,他手心的温度传达至我的肌肤上,脖颈也有些发烫。
也不知道我此时的脖颈是因为他手心的温度还是刚刚的事情。
我胡乱地想着,脑里有些乱,感受到川楼握紧了我的手,我的目光在我和他紧紧相扣的左右手上停顿了一秒:“好了妈,回头和你解释,我先挂了啊,拜拜。”
想到什么,我又补充了一句:“会回家过年,其他情况到时候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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