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
柳谙一愣。
周馨润两只手指紧紧扣在一起，认真的说，“我要放很多很多小熊，大的小的都把它们放满，让它们看着我的婚礼。”
柳谙点头，竟然像是表扬，“嗯。”
“不错的想法。”
“如果现场这样布置的话，一定会很有纪念意义。”
柳谙如同旁观者的话，没有参与的意思，也没有因嫉妒的情绪，这样平静，就像是真的，他为她祝福。
周馨润心里头底下透出酸涩，难过又恼火，难过柳谙榆木脑袋不开窍，恼火自己这样害羞，不敢把事情说个清楚。
连那时候没听清楚的话，她都不敢再问。
就怕问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这样胆小、这样懦弱。
“柳少爷？”
有个陌生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一位穿着新郎服饰的年轻男子走过来，他满脸歉意，“我不会打扰你们聊天了吧？”
柳谙还没开口，周馨润立刻摇头，“没事。”
“哥，你们聊，我去别处逛逛。”
新郎笑了一下，“麻烦周馨润小姐给我这个时间，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周馨润听这话一愣，指指自己，“你……认识我？”
新郎想要说话，柳谙却是走到他们之前，像是防敌一样把他们的视线隔开，他催促着周馨润，“馨润，你去那边，我和他有话要谈。”
周馨润突然感觉自己挺无语的。
他，柳谙，虽然是自己的青梅竹马。
可他的事情，说实话，她一点都不知道。
别说见他的朋友们，就连他所生活的圈子，她从未接触过。
她，周馨润，好像永远是柳谙生命中的局外人。
如果，她没有喜欢上柳谙多好？
周馨润盯着柳谙的眼睛开始发红，柳谙皱起眉头想要说话，却是欲言又止，像是有苦难言。
周馨润却是猛地低下头去，留下一句话，往别处跑开。
“我知道了。”
她呀，该学会一点一点离开这个人的身旁。
靠得太近，这样容易受伤。
也许是，她太过敏感。
她，太过自以为是。
望着周馨润独自离开的背影，柳谙皱起眉头来，新郎拍拍他肩头，示意自家妻子跟上去。
新娘比个ok在新郎脸上亲一口，然后蹦蹦跳跳跟上去。
柳谙想，以后，周馨润结婚时候，是不是也会像她这样，欢乐？
立刻抬手捏住自己眉头，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的欲望。
在同柳谙走到一处僻静处，新郎同柳谙鞠躬，“大人，她就是您的那位。”
柳谙摇头，“不是，她只是过客。”
“那您可得把关系处理干净些，若是传到族长那里，他老人家发火倒是小事，万一那些老人们出手，可就是大麻烦。”
“……”柳谙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问，“你呢？突然喊我来你的婚礼，不像是你往日作风。”
新郎垂下眼，又极快抬起来，“大人，我想做个普通人，离开家族的控制，我想同我心爱的人此生白头偕老，留在她这个世界，留在这望不到边的轮回里。”
新郎捏紧拳头，本以为他会劝说柳谙很久，却没想到柳谙只是稍作沉默，便点头答应。
柳谙：“你知道族里的规矩。”
新郎点头笑，“若是留在这个世界，来生就会化作尘埃，或是轮回再成为人，也注定要遭受苦难。”
“我不在乎！如果现在遇见的喜欢都无法守护，我又怎么去守护这个世界？”
新郎的话，让柳谙怔了怔。
柳谙点头，“你说得对。”
“真让人羡慕的爱情。”
新郎得到大人的允诺一时间欣喜的情绪冲昏大脑，后知后觉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我……那些话，并不是反对你所做事情的意思……”
柳谙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我知道。”
“家族的事，我会处理。你安安心心度你的蜜月。”
周馨润走出去一段路，看到的都是新奇的景象，这场婚礼很盛大，很多都是周馨润没见过的，可她怎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她走几步就扭头，却没有见到柳谙。
反倒是看到今天的女主角捧着两杯高脚杯，向她的方向走来。
周馨润看着她，心生羡慕。
今天的女人果真，是最美的。
想来她不会结婚，如果不是嫁给她心爱的人，又何必去托付终身？
出乎周馨润意料，这位女主角是来找她的。她递来高脚杯，晃了晃里面橙黄酒液体。
调皮眨眨眼，“我知道你成年了，所以不要拒绝我哦。”
周馨润接过酒杯，“你怎么这样了解我？”
“还有你的丈夫也是，能直接喊出我的名字。可我好像是头一次见到你们。”
新娘笑嘻嘻，“问一句，喝一口酒，不许耍赖哦。”
“……”周馨润嗅了嗅酒水，甜甜的橙子味倒是不让人讨厌，但她不搭话。
“看到你们我就想到我和他之前的事。”新娘摇摇酒杯，“你和我嫁给他之前一样，对自己喜欢的人特别好奇。”
“我没有……”周馨润说这话结结巴巴，最后索性不说，喝了一口，“为什么你们会知道我？”
新娘笑了，“因为，柳少爷常常和我的爱人说起你呢。”
周馨润问，“他…”
周馨润红了脸，“他，说我什么？”
新娘指指她的酒杯，周馨润却是一台酒杯，一饮而尽。
“嘭！”
往桌面上一砸，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新娘，“我全都喝掉了，能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新娘见她这样不禁偷笑，这孩子到底是有多喜欢柳少爷。
见她沉默，周馨润拿过桌上一杯又一杯的果酒，喝下去。
新娘不得不伸手去拦她，问：“你想知道什么呢？”
周馨润提高声音，“我想知道关于柳谙，所有的事情！”
酒喝得有些快，虽是果酒，但喝多了还是容易上头，周馨润觉得有些晕乎，大着舌头。
“我更想知道，柳谙他……”
“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新娘听到这话一愣，看着女孩呆呆望着她身后出神，落下几颗晶莹的泪珠。
在那里的柳谙不知来了多久，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