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事。
第一件是慕容恪的那本书。
姬晴雪说,慕容家那三兄弟是因为看了那本书才被慕容恪逼得出家的出家,上吊的上吊。
舒然微微皱起眉头:“那本书是我给慕容恪的,其上所载,不过是些微末伎俩,即便再加上那套蛊族秘术,也不至于让慕容恪下此狠手吧?”
“那毕竟是他慕容家的子孙啊!”
李承阳摇头:“如果徐福知道这本书的存在呢?”
舒然便是一惊:“陛下的意思是,徐福通过这本书知道了慕容家的秘密,所以……”
“所以慕容恪和徐福其实早已经暗通款曲,而慕容博他们三个,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一点,才被慕容恪逼成了那样儿。”
李承阳接过了舒然的话头。
“而这口黑锅之所以被扣到了姬晴雪的身上,她也心甘情愿的背了这么多年,从未做出过任何解释,也是因为徐福希望她能帮着慕容恪遮掩此事。”
“毕竟姬家和徐福从一开始就是哦穿一条裤子的,朕甚至觉得姬晴雪嘴里的那个义父,就是徐福!”
“你们觉得,朕这样分析有没有道理?”
这都能联系起来?
不过联系起来之后,似乎完全说得通啊!
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
舒然有些担忧的看向李承阳:“陛下,如果真如你所言,你打算如何处置慕容恪?”
慕容恪毕竟慕容熏的父亲,慕容萱的祖父。
而这两个女人,一个对李承阳有养育之恩,一个和李承阳有夫妻之情。
光是想想,舒然都有些替李承阳头疼!
李承阳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从这半年的表现来看,我那便宜外公似乎也没什么太出格的地方……先观察一阵儿再说吧。”
说完之后,嘴角又挂起一丝坏笑:“舒姨,听微菡说,当初东方白和慕容恪对你可都是动了心思的,有这回事儿么?”
舒然竟是红了脸,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童欣便帮着圆场:“陛下不要误会,这中间差着辈分呢!”
“屁的辈分,当初舒姨可是以幻雪阁阁主莫惊涛的身份接近他们的……诶,对了,慕容恪可不知道莫惊涛已经死了,要不然,舒姨你再演一把?”
舒然目瞪口呆:“这……这……这恐怕不好吧?”
童欣也连忙帮腔:“陛下,当初我们接近慕容恪,是为了慕容熏,慕容恪老奸巨猾,恐怕早已有所察觉,此事确实不妥!”
“不怕,挖坑做局忽悠人,朕最拿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等搞定了百越,咱们就来好好试探试探外公他老人家。”
“……”
“……”
舒然和童欣默然无语。
李承阳又把话题转移到了穆珏身上:“还有被你们掳走的那个汉王,从姬晴雪的只言片语来看,他似乎已经倒向了姬家,准备跟朕斗上一斗了,这件事,你们又怎么看?”
又是一件麻烦事。
舒然和童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之后,才又问出了一个跟刚刚一模一样的问题:“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
李承阳皱起眉头:“不瞒二位,朕是真不愿意弄死他,毕竟父皇就剩他和李承煊这么两个儿子了,但是他如果非要自己作死,那朕也没什么办法。”
“朕之所以问你们的意见,主要还是心存侥幸……万一他是被逼的呢?”
还真够坦诚的!
舒然无奈苦笑:“要知道他是不是被逼的,恐怕只能去问姬家的人了。”
童欣也点了点头:“十八年前那件事后,我们便很少跟他见面,老实说,此人秉性如何,实在不好说。”
李承阳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们一眼:“不会吧?这么重要的一张牌,你们不牢牢控制在手里,就由得他自生自灭?”
“陛下不要忘了,他可是慕容熏的儿子,而慕容熏对我们的底细又是一清二楚。”
“有她在,我们如何控制得了此人?她可是皇后啊!”
有道理!
李承阳点了点头,随即也是一声苦笑:“父皇这皇帝当得……倘若他泉下有知,也不晓得那棺材盖儿还能不能压得住。”
舒然和童欣立时面露尴尬。
李承阳却是又笑了出来:“舒姨,你给朕透个底儿,除了我父皇之外,你还有没有别的男人?”
“陛下!”
“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那个,聊了半天,咱也没得出个肯定的结论来,闲着也是闲着,要不然,咱们一起去见见姬晴雪?”
……
……
舒然和童欣还是第一次进到暗影密室之中。
路过关押林菀蓉的房间时,两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哆嗦。
看到窦太后奄奄一息的样子,更是冷汗直冒。
忍不住又交换了一个眼神,互相提醒对方,别看李承阳现在跟自己有说有笑,推心置腹的。
但其本质上还是一个六亲不认的暴君。
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
等抓住了徐福和安莹莹,报了蛊族大仇,还是得设法离开长安,离他远远的才行!
毕竟死了个大理寺的衙役,就死在她们姐妹两人的谋划之中。
虽然只是个小人物,但从李承阳之前的所做所为来看。
似乎越是这样的小人物,越能激起他的杀心,反倒是谋逆造反,争权夺利这样的行径,他看得很淡……
正自这么想着,就听得李承阳一声惊呼:“怎么绑成这样了?”
却是已经到了关着姬晴雪的牢房。
两人抬眼一看,差点儿没被惊掉下巴。
这捆人的手法……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这等能让女子羞愤难当的绑法……
慕容萱想出来的吧?
然后,李承阳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十三回来了?”
十三?
两人立刻想起了那个任何时候都冷冷冰冰,杀起人来比杀鸡还麻溜的冷酷少女。
这等捆人的法子,难道出自她手?
反差太大,不能接受!
“启禀陛下,师傅还没回来呢,但师傅说过,若是女囚,就得这么绑,陛下喜欢!”
“胡说八道,小小年纪不学好!”
李承阳狠狠的瞪了马冬梅一眼,又尴尬的看了看舒然和童欣,接着又干咳两声:“怎么是你在这儿?你那些师叔呢?”
“师叔说现在这里关的都是女囚,他们不太方便,就交给我了,师叔还说,这也是师傅交代的。”
唉……
十几岁的姑娘,被弄到这种地方来看押囚犯,小丫头还挺兴奋!
李承阳一声长叹,摇着头步入牢房。
迎接他的,是两道充满了愤怒的锐利目光:“李承阳,你不得好死!”
“嘿嘿,恐怕要让姬小姐失望了,算命的说了,朕起码能活到九十九,而且绝对是寿终正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