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袭击,张玉率领义军以三千人击溃杨途大军两万余众,并且活捉武乐王杨途!此战极大鼓舞了军心!
古县百姓听闻义军活捉了武乐王杨途,纷纷上前一探究竟。平日里受尽杨途的欺压,好在天道有轮回,今日杨途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且被关在囚车之中的囚徒!百姓纷纷拾起地上的碎石泥块朝着杨途脑袋投掷,有些投的精准;也有的险些投中一旁护卫的许义,倒不是故意,而且许义身材魁梧高大所以比较容易投中。
一日后,杨途的王爷府内众人听闻杨途被掳去,个个惊慌失措!有人提议派兵攻城救回王爷;也有人提议用金银财宝换回王爷。正当众人群龙无首不知何人定夺时,杨途之子杨琪站了出来,其名曰:“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父王被贼人虏去危在旦夕,身为世子理当暂继父位!”无奈之下,众人只得拥护世子杨琪暂继武乐王王位,正当众人询问杨琪有何计策搭救杨途之时,不曾想杨琪说出一句令人不寒而栗的话。
“新王怎会留旧王!”
杨琪的狼性凶狠让众人胆怯!亲生父亲处于危难之中竟可无动于衷?此事很快便传到了百里之外的古县。张玉本想用杨途的性命换些粮草军饷以备军用,不曾想杨途之子杨琪竟是如此狼子野心!连亲爹都可以不管不问!不仅是张玉就连秦善听后也是大吃一惊。秦善说:“早就听闻此子生性凶猛,不曾想居然如此歹毒!”这种事自然也传到了杨途的耳中,杨途身为王爷平日养尊处优十分惜命,此刻苟且偷得在地牢里等待着麾下的救援,得知杨琪所作所为后,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琪儿敦厚老实,怎能弃父于不顾?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定是你们想要诈本王!”
又过几日,杨途在地牢里已是面容憔悴消瘦了几分,趴在栏杆上眼巴巴得望着外面的太阳。期间也听闻关于琪儿越来越多的事情,这让本是坚定的信念也慢慢开始动摇。
众人聚在一起商讨如何处置杨途和郭凤,许义献言要将二人一刀两半!王仁赞同此意,秦善并没有开口阻止也没有开口反对。张玉扫视众人,突然开口询问秦善:“秦主簿,不知你那里可有杨琪的笔迹?”秦善不解其意道:“杨琪的笔迹?我这里没有,不过我听闻先前杨琪曾给古县的县丞写过一封祝贺高升的信件,寻找官府内或许还可以找得到。不知主公问这作甚,杨琪的……”秦善忽然想到什么,而后直接起身朝着张玉作揖高喊:“主公高明!”张玉笑了笑,王仁、许义疑惑不已。
随后,经过众人的翻找,在县丞居住过的房间内果真找到了那封祝贺信,信封所使用的宣纸质感十分柔软且时间这么久了还完好如初!许义赞叹道:“这小王爷真是阔气,一封信都弄这么金贵!”随后打开让秦善检查,秦善曾在县丞的宴中见到过此封信,不仅是秦善,宴中几十人都见到过,县丞将其拿出来炫耀!片刻后,秦善点了点头说:“不错,确实是杨琪写的那封信。”张玉大喜说:“秦主簿,你可能模仿信中笔迹?”秦善仔细看了看信中笔迹后说:“可以,不过只有几分相似,不可细细验看!”张玉说:“不必验看,几分相似即可。”随后,张玉说,秦善模仿杨琪的笔迹写,一旁的许义瞪大了眼睛看着二人。
傍晚,正当杨途满身恶臭躺在稻草上准备呼呼大睡时,张玉独自一人进了地牢直奔杨途而去。
“武乐王好生快活呐。”
杨途听到有人呼喊自己,遂缓慢睁开了双眼,这才发觉张玉不知何时已经与自己一栏之隔。杨途冷漠道:“汝是何人?”张玉说:“吾是武乐王日思夜想的人。”杨途听后瞪大了眼睛怒视着张玉说:“你是张玉?张广修之孙?”张玉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杨途从杂乱的稻草之中起身扑到囚栏处怒吼:“小子,莫让本王出来,不然本王定要将你千刀万剐!”听到杨途的恐吓,张玉不慌反笑,淡然说:“王爷,您恐怕出不来了。”杨途有些心慌,自知自己已经沦为人质,但表面仍是强撑说:“荒谬,本王乃武宗帝杨丛之子,武乐王杨途!汝等岂敢杀我,又岂能杀我?”说完杨途便背过身去,唯恐张玉看到自己慌神的表情。张玉摇了摇头后缓慢的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说:“还请武乐王定睛细看,此为何物。”杨途听后微微转动脑袋,目光的余角瞥视过去瞧见张玉手中此刻正捏着一封书信,杨途说:“本王就知道,我儿必然不会弃我于不顾!既然我儿有意,汝等有何条件便开口提出吧。”张玉笑了笑说:“怕是武乐王误解其意了,不过武乐王言对了一半,此信确实是小王爷写的,但内容不是换回王爷,而是命我诛杀王爷。”杨途听后猛然抬头看向房梁方向,而后转过身再次扑了过来,肉体冲撞着铁质的牢笼发出咆哮:“你胡说!我儿岂能加害于我?”张玉当着杨途的面将书信拆开,而后念了起来:张兄,见字如晤。父王杨途乃生性喜嗜杀之人,弟曾多言劝告父王切莫杀生,然父王一意孤行执意如此。今日父王大败于张兄,实乃天命所归、民心所向。吾虽是人子,应尽人之孝,但唯恐父王完璧归赵后又生残暴之心,此信特来告知张兄,一切皆是因果,怨不得旁人。
念完,张玉唯恐杨途伸手争抢,向后退了几步,退至没有阳光照耀到的阴暗角落,而后将手中的信封反转亮于杨途眼前。
角落的阴暗导致视线不明,以及杨途此刻气火攻心的癫狂状态。杨途怒视着张玉手中那封书信的笔迹,虽仅是几眼但杨途识得这熟悉的笔迹!杨途愈发癫狂在牢中咆哮着,片刻后依靠着铁栏竟萎缩一角开始哭泣,口中还喃喃自语道:“我儿,为何要如此!为父视汝为性命,竟会如此。”张玉赶忙将手中的书信收起,瞧见杨途此刻精神已有些崩溃,于是上前言语诱导:“武乐王,小王爷亲笔所写的书信你也看到了,前些天小王爷已经继承了王位,自然不会让王爷全身而退的。王爷,你可甘愿赴死?还是在下助王爷诛杀逆子,夺回王位!”随后,张玉又言语诱导离间杨途和杨琪。然而,令张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此刻的杨途突然不再变得胆怯和恐慌,眼角的泪水也被脏兮兮的手擦拭,脸上尽是泥泞的痕迹,缓缓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说:“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再过多言说,今日败于汝手,虽有不甘但或许这便是天意,动手吧!”张玉有些吃惊,开口劝说:“王爷,您真要与这人间的繁华永诀吗?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是皇帝的儿子,您可舍得?如果王爷有心,在下愿帮助王爷拨乱反正诛杀逆子!”杨途听后眼中尽是留念脸上满是不舍,但片刻后说出一句令张玉终身难忘的话。
“本王虽因争夺帝王之位掠夺钱财人口,但一切仅是自保之策非本王本意。正所谓,虎毒亦不食子!本王并非野兽,又岂会食自己的儿子?动手吧,莫要多言。”
说完,杨途开始整理着衣装容貌,将披头散发的头发简单梳理之后,双腿盘膝坐在冰冷的地上,双眼紧闭,像王一样等待着屠刀的降临。张玉见状大惊,心中不由赞叹道:不愧是武帝之后!杨途等待片刻后,发现身旁没了动静,于是缓缓睁开双眼望去,发现张玉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众人还在官府内焦急得等待着,突然许义瞥见张玉走了进来便上前询问道:“少帅,怎么样了?杨途那厮是不是怕了?”张玉摇了摇头径直走到主位,秦善瞧见主公神情不对,便上前说:“莫非,此计不妥?”张玉从袖中拿出那封伪造的书信放到一旁的桌案上,黯然说:“此计甚为绝妙,但漏算了一处。”秦善问:“哪一处?”张玉说:“人性!我等皆低估了杨途,本以为人之将死必定会求生心切,实则不以,杨途虽是贪生怕死但亦是人父!为人父者岂有害子之心?杨途得知其子要谋害自己,但仍是甘愿赴死,此等气魄令我敬佩,杨途不愧是武帝后人!”众人听后沉默不语,尤其是秦善听后更是羞愧难当。枉自己还自视经天纬地之才,这等疏不间亲居然给忘记了!秦善低落得返回位置上,双手扶住扶手屁股还没有碰到凳子之时,突然又想到什么赶忙起身再次跑到人前献策说:“主公,既然武乐王此计行不通,那便换个人!”张玉抬头看向秦善若有所思的说:“秦主簿可是说,郭凤?”秦善点了点头说:“正是此人!此人贪慕荣华且贪生怕死,最主要的是此人与杨琪非亲非故,若是如法炮制诈郭凤,或许便能寻到突破口!”
随后,张玉口说秦善仿写。信中内容大致为:父皇听信奸佞之人的蛊惑才犯下这滔天的罪行,杨琪愿以金银财宝、粮草器械换回父王杨途,但郭凤实乃罪魁祸首,望张兄就地诛杀,刻不容缓!
之后,张玉便带着此封信跑到郭凤所在的牢房之中故技重施,果不其然!郭凤实乃贪生怕死、卖主求荣之小人。看到此信后,郭凤跪地求饶怒斥着杨途和杨琪平日种种行为,眼泪鼻涕流的满身都是。张玉趁机再恐吓郭凤,但郭凤此刻已然吓破了胆,叩首求饶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愿意帮义军诛杀杨琪!”张玉故作不屑说:“汝有何法助我诛杀杨琪?汝岂能不知杨琪军中仍是兵士数万,又岂是轻而易举能诛杀之人?”郭凤爬到张玉的脚边,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铁栏好似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披头散发眼中尽是恐慌求生之神色说:“我,我有一计!我知道武乐王封地有一机关重地!此地乃赣州第一大粮仓!囤积数量之多足够数十万人几年的支用!若是一把火给烧了,杨琪必然不攻自破!”张玉听后有些吃惊,倒不是吃惊粮仓之大,而是吃惊郭凤地位卑微怎么知晓这种秘事!于是怒斥郭凤:“汝等莫要欺我,汝必然是引诱我去偷袭,而后假借杨琪之手杀我!此等小计,我已然识破!此心天地可诛!”说完便呼唤左右装个模样准备抽刀砍死郭凤,郭凤见状跪地求饶大喊:“相信我!我没骗你!此粮仓所在之地为‘以南郡’,你可派人前去探查,如果我所言虚假,再夺我命也不晚!”张玉瞧见郭凤这般言行举止,心中有些迟疑,但事情的真伪确定一下才可知晓。
于是,张玉返回杨途牢笼,此刻杨途正躺在稻草上‘等死’,杨途看到张玉又来便开口说:“是要送本王上路吗?”张玉笑了笑随即拿出刚才在郭凤牢中的那封信说:“王爷,郭凤已经招降了。”此话一出让杨途有些不知所措,紧咬牙关闭口不言。张玉随后又说:“王爷倒也不必这般,郭凤已经把他所知道的内容全部供了出来,而且我已经派兵前去了。”杨途有些不屑的说:“哦?一个参军能知道什么?无非就是一些军中器材和城防布局罢了,况且就你们这点人马,就算告诉了你们城防守军布置,你们也难以攻下,就算攻下必然也是损伤惨重!”杨途说完,便准备倒头入睡。
“郭凤所言倒是没有提起城防布置,也没有提起军中器材,只是说了一个地方。王爷想要听听吗?”
“何地?”
“以南郡的粮仓。”
张玉话音刚落,杨途骤然起身面色恐慌的看向张玉,随后又强装镇定的说:“此地平平无奇,不足为虑!”这等反常举动又岂能瞒过张玉。在杨途骤然起身的那一刻,张玉便明白郭凤所言不虚,此地确为机关重地!张玉故作惋惜道:“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真是可惜义军那些兄弟白跑一趟咯。”说完便转身离去,不等杨途再言其他。
当晚,几名探马分头行动火速赶往以南郡探查情况。
以南郡地处赣州西南部,与古县有三百多里的距离。
两日后,那几名探马便返回古县,将自己所侦查的情报禀报与众人。以南郡地处空旷地带,四周一面有树林另一面不远处则是河流,而且城墙高大,据闻城中兵马一万余人!而以南郡向北百余里便是杨琪的王府安平郡。
张玉询问众人可有何妙策,秦善上前献策说:“主公,据探马所知,以南郡城墙高大易守难攻,况且城中兵马众人粮草充足,我意,如古县当初那般,将敌军诱出!”张玉说:“以南郡是赣州粮仓所在,守军必然死守不出,如何诱敌?”秦善走到一旁悬挂的地势图旁边,随后在地图上指了指说:“主公请看,以南郡周围百里均无城邑,距离最近的乃是武乐王的王府所在安平郡,我军可派出少许人马佯装攻打安平郡,以南郡守军得知必然火速驰援,城中空虚正是破城的好时机。”王仁一旁说道:“秦主簿如何确信咱们佯攻安平郡后,以南郡的守军必然会出兵驰援?若是他们不出来怎么办?”秦善笑了笑说:“君有危而将不往,必遭君疑!”
于是,众人开始商议制定计划。
数日后,王仁带着数千名义军大张旗鼓的向着安平郡出发,虽尚未抵达但其势早已传到安平郡内。杨琪坐在王位上慌乱得扫视众人说:“此贼子实属可恨!本王还未派兵平叛他们,他们反而率先进攻本王!众位爱臣,如此敌军来犯,可有退敌之法?”一旁的老臣安抚着杨琪说:“我王莫慌,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安平郡中有兵士数万,不必惊慌失措,我王可在贼军必经之路上埋伏即可全歼!”杨琪听后大喜道:“南师傅果真是赣州之智囊,听师傅一言如醍醐灌顶!好,就依师傅所言!”随后,南存仁被全权授命兵权总指挥,而后安平郡中兵马开始调动。南存仁依靠安平郡地形开始在要道埋伏以逸待劳。不过让南存仁疑惑的是,贼军进攻安平郡的消息很早便传来,而已过三日迟迟不见贼军来犯,连一名探马都没有!这反常的举动让南存仁有些疑惑不已,心中也隐隐不安。又过一日,果不其然,一条噩耗传来。在安平郡东侧百里处有一偏僻的小县城,县城人口仅有十余万人,守军也不足两千。那小县城传来紧急军情,说是有贼军来犯攻城,此刻城池岌岌可危还望王爷速派兵驰援!南存仁恍然大悟,原来此计声东击西!那小县城虽然偏僻但距离安平郡最近!若是贼军成功占领之后便可虎视安平郡!每天醒来看到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必然是可怕的。于是,南存仁身为全权指挥当机立断派出数千人马火速驰援,正当军队出发一日后,令南存仁意料不到的是,前去驰援的数千兵马半路竟然遭到贼军袭击,主将阵亡士兵损伤过半!而袭击此部队的正是王仁。杨琪得知此事后大怒,怒斥南存仁愚蠢,并剥夺了南存仁的兵权,准备集结全军剿灭袭击小县城的贼军,南存仁全力劝阻言说安平郡乃王府所在不可将军队全部调离!奈何杨琪怒火攻心不听此谏言,与其父如出一辙。
待杨琪大军浩浩荡荡的驰援小县城,抵达后才发现小县城根本就无人侵犯!恍然大悟的杨琪赶忙命令军队火速返回安平郡,但返回途中遭遇了王仁和许义的伏击,致使损伤惨重!杨琪也陷入包围之中。而后王仁故意露出一处破绽,杨琪误以为天不亡自己,便命令亲卫火速赶往以南郡命令守军立刻派兵驰援。趁着夜色漆黑,那名亲卫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出生天直奔以南郡。以南郡守军看到王爷杨琪亲笔的求救信,信上还盖有杨琪的玺印。众人商讨争执后,还是决定派兵火速驰援杨琪。数千名军队离开以南郡不久后,张玉便率众对以南郡展开进攻。
虽是易守难攻,但好在城中兵马较少,况且这几日张玉命人打造的攻城器械已经准备就绪。还不足一个昼夜,张玉义军的旗帜便插在了以南郡的城墙上。
王仁、许义那边一直顽强抵抗为张玉进攻以南郡争取时间,不过好在王仁手中有杨琪作人质,驰援而来的将领也不敢乱箭齐射,唯恐射中杨琪,只得人海战术逼近。正当王仁那边快顶不住的时候,好在捷报传来,张玉已经成功攻下以南郡!于是,王仁、许义一众以杨琪之性命作为交换逃脱之机。
至此,张玉攻下以南郡后,城中数十万仓的粮草令所有人瞠目结舌!这哪里像王爷的粮仓,这简直就是国家的粮仓!
将以南郡的粮草拿出十之二三分发给平日受尽欺压的苦难百姓以供生活,后又取出十之二三用于招募兵勇。在群雄逐鹿、烽火狼烟的年代,张玉此等义举无疑是打下基础,收获了百姓的民心,也使得张玉麾下的义军迅速扩张,短短五日便已经有四万之众!
但张玉此行为触犯到当地世家的利益。世家在战乱时期严密掌控着以南郡的粮食收入支出,使得贫苦百姓若想不被饿死,只得在压迫和欺辱中苟且偷生。为此,以南郡几位世家联手准备暗中除掉张玉夺回粮仓掌控。正当众人准备实施,意外却发生了。其中一位在以南郡以贩卖药材为生的陈老爷从妓院出来已然酩酊大醉,在车夫的搀扶下才勉强上了自家的豪华马车,正因如此,陈老爷酒后失言将众人密谋之事泄露出来让车夫听入耳中。车夫本是苦难大众,张玉义军的出现拯救苦难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车夫吃过义军分发的米粮,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自不愿意看到张玉横死街头。于是,车夫将陈老爷送回府后,连夜寻找张玉禀报此事。但好巧不巧,张玉此刻不在官府之中,而许义坐镇其中。许义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竟直接率领一百义军闯入他人私宅将正在酣睡的陈老爷捉拿关入地牢。
次日,许义派兵闯入他人住宅缉拿陈老爷的消息传遍了以南郡。城中百姓对许义的行为不明所以,但陈老爷平日以贩卖药材为生,而且又是以南郡最大的药材商,所以常常抬高价格销售,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今日被拿,有人拍手叫好;也有人低头不语;更有人心惊胆战!
那几个世家听闻陈老爷被拿的消息顿时方寸大乱,不过好在张玉此刻不在以南郡,所以他们还有时间想对策。其中一名世家老爷想出了一条计策,那便是利用自己的势力散布谣言,言说张玉义军假借仁义之师行卑劣之事,而后又说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众人听后纷纷同意。于是,以南郡城中谣言四起,有指责张玉实乃不义之人,也有指责军队某些人乃卑劣之人……一些不明所以的百姓对此事自是不信,但世家暗中推波助澜,使得百姓不知所措。许义性格粗暴,若是战场技不如人负伤而归那自认无能,可若是平白无故被人栽赃冤枉!那便火冒三丈!得知城中谣言,许义立刻命令城中义军全城抓捕造谣者,一时间城中人心惶惶。
两日后,张玉、秦善和王仁一众返回以南郡。张玉入城后竟发现以南郡已然大乱!城中百姓四处逃散,城中义军四处抓人!几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如此,便快马加鞭直奔官府而去。入了官府后发现许义此刻正鞭挞百姓怒吼:“快说!是何人命你这般胡言乱语!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许义一边骂一边挥动手中的马鞭鞭打那人,那人被抽打的嗷嗷直叫。张玉见状赶忙上前止住怒斥许义:“为何打人!”许义将城中今日所发生的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盘告之,许义不明白,但张玉、秦善二人一听便知是有人故意为之,意为挑拨义军和百姓之间的关系!王仁思索片刻后才恍然大悟。王仁吃惊道:“真是狼子野心!玉哥、秦主簿,你们说该如何处理。”张玉命令义军将被鞭打那人抬走医治,而后摆手示意几人入大堂商议。张玉坐在主位上看向秦善询问道:“秦主簿,你意如何?”秦善思略片刻后说:“主公,眼下以南郡刚被我军占领,万不可失去!我想,或许是主公为贫苦百姓分发粮食触犯了那些人的利益,所以才会趁着主公不在行如此卑贱的计谋。”张玉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王仁突然问道:“那可有解决的办法。”秦善说:“首先要稳定城中百姓,让百姓相信义军是保护百姓而存在,而不是伤害百姓才存在。所以我建议,将被关押的所有百姓,不论是否造谣还是煽动者全部释放,那些家中被义军兄弟损坏东西的,官府要拿出银两照价赔偿,更重要的是……”秦善拉长了语气看向张玉而后眼神向着许义瞥了瞥,张玉心领神会,三人一同看向许义。许义面露疑惑,随后便看到二人对着自己抱拳,然后张玉说了一席话令许义面露尴尬。
当日下午,许义光着膀子被架在官府门口,双手被捆绑在左右两旁的木桩上。张玉命义军敲锣打鼓吸引百姓的注意,百姓原以为义军又来抓人,闻讯欲跑之际突然看到许义被绑在柱子上,也是选择鼓起勇气再次相信义军。
张玉高喊:“以南郡的乡亲父老!这几日听闻城内有人对义军心怀不满所以说了很多抱怨的话,而许义将军听后也做出了不当的行为!今日我便当众明白告诉大家,义军不会像杨途那般欺压百姓,义军是为了保护受苦受难的老百姓才存在的!请大家相信我们!许义将军犯了军中律法,今日当众鞭打责罚已视警惕!”
随后,张玉呼喊一人从官府内前来,一人眼神躲闪撞撞跌跌的从里面走来,众人目光望去发现竟是上午被许义鞭挞的那人。张玉将手中的马鞭交予那人,而后说:“今天上午,许义对你鞭挞实属是他不对,此刻马鞭交予你,你可代表百姓鞭挞许义!”围观的百姓亲眼看到张玉将马鞭交予那人,而后那人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刑台。众人原以为会是义军的某人会暗中泄力鞭打走个过场,没想到竟然来真的!而且持鞭的那人是土生土长的以南郡人士。持鞭那人本是胆怯,后看到许义想到自己上午被鞭挞,顿时恼怒,心一横便用力挥舞着马鞭抽打许义的背部。
啪!
一鞭抽打过去,许义背部顿时出现一道明显的血痕!众人听到鞭子抽打的响声而后又看到许义背部已然通红,心中的爱戴和拥护渐渐回到刚入城的位置。
啪!
第二鞭抽打过去,许义不由自主的咳嗽几声,不过好在口中紧咬着木棍不至于咬到舌头。
直至第七鞭打去,许义背部千疮百孔,口中的木棍也掉落地上,许义气喘吁吁的喊道:“旁边的兄弟,帮我把棍子捡起来放进我口中。”一旁的义军兄弟颤颤巍巍的捡起来还未放入许义口中,围观的百姓情绪激动的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们相信义军兄弟!”许义大喊道:“不行!今日我鞭挞他五鞭,他必须鞭打我十遍,这是对我的惩罚!还请大家不要阻拦!快点,放入我口中!”
啪!
第八鞭子抽去,持鞭那人已然是大汗淋漓,看着许义背部的鲜血直流,心中莫名的大爽!而周围的百姓有些已经开始哭泣。持鞭那人活动一下筋骨后正准备抽打第九鞭时,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要打了!大老爷不要打了!”
一名衣衫褴褛的老妇人边呼喊边挤入人群,试图想挤到最前列。张玉瞧见那名已近花甲之年的老妇人赶忙命义军上前搀扶,持鞭那人看到老妇人后下意识大喊道:“娘?你怎么来了?”老妇人怒视着持鞭的儿子骂道:“你这不义的东西不要喊我娘!我没你这混账儿子!你自己算算,义军兄弟打下以南郡后给分了家里多少粮食!你吃了多少!竟然为了区区三两银子污蔑义军!真是猪狗不如!”母亲的训斥让儿子不知所措只能低头沉默不语,而一旁围观的百姓听到一个重要的线索,于是追寻老妇人:“大娘,你说的三两银子是什么?”老妇人说:“我这儿子平日游手好闲,还喜爱斗蛐蛐,前些日子斗蛐蛐输了些钱财无力偿还,城北的大老爷寻到我儿,为我儿还清了债务又给了我儿三两银子,但代价是让我儿在城中污蔑义军!我儿无所事事但十分孝顺,将三两银子交予我。我原本还不解,今日我才知晓!我儿!为母平日如何教你的?我们虽然穷,但是咱们家祖上从来没有出过鸡鸣狗盗之徒,你难道要辱没了你的先人吗!”母亲的训斥让持鞭的儿子无地自容竟跪地哭嚎,也让周围的百姓恍然大悟!随后,那人连哭带嚎得朝着老母爬去,可能是因为眼泪遮住了视线,竟然从台上爬空跌落地上,原本愤怒的老母见到儿子这般赶忙上前搀扶。老母将身上的三两银子扔到台子上大喊:“这银子我们不要了!宁愿穷,也不昧良心!”城中百姓有些人还在这几日随波逐流的攻击义军,此刻更是极为羞耻,许多人捂面离去,更多人拍手叫好!
半个时辰左右,围观的百姓已然散去,仅剩那母子二人盘坐在地上相拥,张玉赶忙命人将许义接回官府之中疗伤。此事已经平息,张玉正准备返回官府,突然想到什么随后转身走到那母子二人旁边。那男子看到突然出现的裤腿,而后抬起头向上看去发现是张玉,赶忙将老母护在身后眼神警惕声音紧张的说:“没错,是我收钱污蔑的义军,许义也是我打的!你若要杀要剐尽可找我,与我老母无关!”老妇人扯着儿子破烂的衣袖而后向张玉求饶说:“大老爷,我儿子不懂事,是我当娘的没教好!大老爷别杀我儿,杀我,我老命抵我儿一命!”张玉听后有些尴尬,看来这母子俩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于是开口询问老妇人:“二人误会我意,尊母刚才所言你子无所事事?”老妇人说:“我儿早些年考过一次乡考,但是主考那人见我儿衣着褴褛随即对我儿鄙夷辱骂,我儿年少轻狂气不过便与主考争执,随后便被驱逐考场,自此几年意志消沉所以才无所事事。”张玉明白其中后对着那人询问:“令堂爱子,令我钦佩不已。令堂年事已高,你可忍心看着母亲逐渐年迈,而你一事无成?”一席话说的那人哑口无言,回头看向母亲满是纵横的脸,这几年只顾游玩从未发觉母亲都已经这么老了。那人心中百感交集,眼泪流了一大片。张玉蹲下来看向那人说:“你可愿跟随我,在这乱世中立下功勋?也让你的老母为你而骄傲。”那人本想开口答应但突然想到一旁的老母,于是又收回了嘴巴眼神不停地在老母和张玉身上徘徊。老母明白儿子是担心自己,于是将儿子推向张玉说:“不必担心为母,为母身体硬朗着呢,你快去跟着大老爷吧!跟了大老爷你才有机会展现你的本事,到时候立下功勋别忘了接为母去繁华的城市享清福就行了。”老母的动作和语言让那人当即跪在张玉面前大喊:“承蒙大老爷不弃,小人愿意追随!誓死效忠!”张玉拍了拍那人肩膀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说:“小人叫范忠。”
随后,范忠便跟着张玉入了官府,不过在入官府之前,张玉掏出一些银两交予范忠,用意是让范忠安顿好老母的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