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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兵临城下(1 / 1)


次日午时。七王爷杨风带领的人马距离武都城仅有二十里处驻扎,杨风身穿统帅衣领跨着雪白骏马位于山顶朝着武都城的方向望去,虽然距离过于遥远但依稀之间可见武都城之气势磅礴犹如泰山不动。

昔日离开仓皇逃窜,今日归来剑指帝都!这几十年的屈辱在杨风脑海刻下了永不磨灭的记忆。凉风吹动杨风的鬓发,露出一张满是沧桑夹瘦的脸庞,双眼迸发出来的眼神却是犀利无比。

“主公,那便是武都城吗?果不愧是武国帝都,隔了这么远都能感觉到龙气沸腾!”

在杨风身后便是广仁,广仁奉命统管粮草器械也负责保卫杨风的人身安全,二人在山顶停留。过了一会,杨风便调转马头扬鞭而去,一旁的广仁见状也紧跟其后。

帅帐中,杨风与数位将军、谋士齐聚于此,一旁的架子上挂着武都城的城防布置和周围的地势图。正当一群人围上前来细细观看琢磨如何攻城,广义将军便从外面大大咧咧进来对着杨风抱拳说:“主公!末将奉命率领骑兵先去探路,这武都城果然是铜墙铁壁、坚如磐石!周围四处皆是平原,兵马难以掩藏。”广义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众人也包括坐在帅椅上的杨风皱起眉头。帐中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杨风见状猛然起身安抚着众人说:“众位,不论它武都城城墙有多高多厚,哪怕就是块铁!我们也会把他打下去!别忘了,我们在汴州可是经常打铁的!”杨风一席笑语,让本还严肃的众人哄堂大笑。

不过,话归正传。武都城的城防确实是易守难攻,这边众人皆是有所耳闻。杨风望着众人开口询问道:“众将军、谋士,你们可有良策破城?”

众人面面相觑后无人上前一步献策,广义东瞅西看见无人应答随后上前一步大声喊道:“禀主公!末将建议将全部兵马集中一处强攻!末将愿担任先锋,率先攻破武都城登上城楼!”

此言一出立刻遭到了其中一位谋士的反对,谋士向前一步朝着杨风作揖说:“禀主公,下官以为广义将军所言有欠考虑。武都城地势低洼周围平坦且城墙高大,若是领兵强攻必然会损伤惨重!况且城中兵马也是近乎万人!又有百姓百万。下官以为不宜强攻!”广义听到自己的提议遭到了谋士的反对,直接气急败坏指着那名谋士吼道:“你这厮,我们本就是在打仗!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汝等贪生怕死可躲在后面看着,吾愿意为主公冲锋陷阵!”被广义呵斥的谋士听到广义说自己贪生怕死顿时火冒三丈!立刻回怼过去说:“你这莽人!兵法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我军若是照你这种打法必然会损兵折将!你这莽夫膀大腰圆的,怎么脑子还不好使呢!光知道争强斗狠!要用计谋!用计谋!”

平日广义就喜爱争斗,也经常与将士们打斗。哥哥广仁让广义多习兵法但是从来不听,要不是杨风素来喜爱广义,那些对广义心存不满的文官早就弹劾他了。

谋士口舌如剑字字戳向广义的内心,让本就生气的广义更是怒火中烧!广义心想:自己说不过这文官,难道还打不过他吗?广义气急败坏的四处乱瞅,终于在一旁的架子上看到王爷的佩剑,于是上前一步直接拔出宝剑便想砍那名谋士,一旁将军见状赶忙阻拦制止。这般举动也着实把谋士吓了一跳,见广义这般架势赶忙躲藏起来,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坐在上面的杨风看到广义竟然如此无礼,此刻也终于忍耐不住,遂及拍案而起大声呵斥道:“广义!你放肆!还不赶紧把剑放下!张文乃进士出身,自幼习读兵法知识渊博,你胆敢如此无礼!”杨风的拍案而起和训斥声瞬间让鸡犬不宁的帅帐安静下来。众人赶忙跪在地上,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广义听到王爷的呵斥声后赶忙将手中的宝剑扔到地上朝着王爷叩首请罪:“主公息怒,末将刚才失态了,还请主公责罚!”广义说完便双膝跪行将王爷的宝剑拾起放回剑鞘内,而后回到原位继续叩首请罪。

杨风心中正思索破城之计,本想询问众人有何妙策但是被广义这么一闹,思绪全部被打断,心中也是愤愤不平,但念在广义在战场上勇猛杀敌乃是一员虎将而且对自己忠心无二,自己也不好苛于责罚,但犯错必有责罚!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此番不罚,再有下次恐怕有过而不及!

于是,杨风唤来躲在众人身后的张文,张文听到主公在呼喊自己便从人群之中颤颤微微的爬了过来。张文知晓广义乃是主公杨风最喜爱的虎将,心中胆颤不已,以为主公要偏袒广义责罚自己,没想到主公接下来说出的话让张文有些震惊!

杨风瞧见二人朝着自己叩首,于是让二人起身,又唤来军令官,当着张文的面将广义拉出重打四十军棍以儆效尤!而张文却丝毫没有责罚。杨风的话广义必当遵从,还未等军令官拉住广义,广义自己将甲胄卸下朝着行刑的地方走过去,而后便听到军棍重重打在肉背上的撞击声。张文见状赶忙向杨风求情说:“主公,不可啊!广义将军乃是我军之大将,如今两军交战先打大将恐怕会伤士气!还请主公切莫再打了!”站在一旁的广仁听到军棍打在自己弟弟身上的声音,心中也是万分悲痛可自己明白杨风的用意所以自始至终并未开口劝说。

咚!咚!

结实的军棍才捶打十七棍,广义背后已是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但是广义紧咬牙关自始都未哀嚎一声,如此毅力让一旁围观的士兵钦佩不已。

“主公!不能再打了!主公!”

自己与广义之争乃是军事之争绝无私仇,张文瞧见皮开肉绽的广义赶忙上前几步跪在杨风面前为广义求情。杨风听到外面军棍打在广义的身上心中也是十分难过,但军法必须执行!不然日后再犯自己难以服众。

咚!咚!

又过了十五棍,已经打了三十二棍了!虎背熊腰的广义此刻也是瘫软下来,要不是因为双手被绑在两旁的木桩上,恐怕直接趴在地上了。一旁监督的军令官见广义将军瘫软的模样赶忙止住了行刑的士兵,上前查看广义的气息发现只是因为疼痛过度昏迷过去并无性命之忧。于是开口大喊道:“禀主公!广义将军晕死过去了!”帐中的广仁听到这话后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跑出去查看弟弟的伤势,几十军棍下去背部早已千疮百孔!张文再次开口求情:“主公,不能再打了!下官求求主公了!”张文磕头如捣蒜,一旁的将军谋士也赶忙跟着叩首求情。杨风早就想停手,为得便是让众人言和不再斗争,看着眼前的众人便开口说:“既然如此,那剩下的军棍便先暂记,若是攻城立功便可功过相抵!”杨风的军令一出,众将士赶忙搀扶着广义回帐中歇息疗伤。会议因为广义的受伤而解散。

夜晚约未时,广义趴在床榻上从昏迷中醒来,睁开双眼打量着周围,脑海的记忆还停留在挨军棍的时候,想要起身突然感觉到背部无比的疼痛,于是只得趴在床榻上叹息。不一会的功夫,有一人从帐篷外走了进来,奈何广义的头对着里面看不到身后,以为是医师过来查看自己的伤势如何也没有过多搭理。那人停在床榻旁边,广义歪过头透过眼角看到此人的衣着不俗,然后缓缓地抬头向上看去。

“哎哟!主公,您怎么来了!”

广义抬头与那人四目相对,发现竟然是主公杨风屈尊前来,顿时心中有些受宠若惊便想用双臂撑起身体起身行礼。杨风见状赶忙止住说:“不必多礼,你趴着就行,今日之事你可明白我为何会打你军棍?”广义跟了杨风十几年,二人交情至深眼下又是私聊,广义口无遮拦的说:“我想着应该是主公见我拔出宝剑过于僭越!”广义说完抬头看了看主公,杨风听后却是摇了摇头示意说的不对。广义见状陷入思索,片刻后开口说:“主公言说张文乃进士出身自幼兵法智谋超群见识独特,所以想让我多听智者的意见多习书籍?”本以为自己的话还是遭到主公的摇头,没想到主公听后却是欣慰得点了点头说:“不错,你有如此思想可见这几十军棍没有白打。如今已兵临武都城,生死之战迫在眉睫,万不可内部斗争,以至亲者痛仇者快!张文虽然并无你这般强壮,但论其智谋,十个广义也斗不过一个张文!你闲来无事多去向张文学习请教,不可一意孤行鲁莽行事!否则必然会大祸临头!”杨风悉心教导着广义,广义认真聆听一字一句全部记在心中。思来想去之后不顾背后包扎的伤口艰难起身。一旁的杨风有些不解:“你这是何事?不是让你趴着吗?”待广义起身时,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广义说:“禀主公,末将这就前去给张文请罪,乞求他的原谅!”广义未等主公言说,便朝着帐外走去,杨风瞧见这般直率的性格也是笑着摇了摇头并未阻拦。

虽是深夜,可军营之中多数人仍未入眠,张文也位列其中。张文此刻正盘坐在席上仔细钻研武都城的城防地势,突然听到帐外出现奇怪的声音。抬头看去发现有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帘外,不过看着此人的影子后面好像还背着什么东西。正当张文不解定睛一看的时候突然听到帐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张参军,睡了吗?”

张文听出是广义的声音,看着广义背着什么东西跑到自己这来以为是寻仇,不由自主的吓了一大跳不经意间发出声音。帐外的广义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以为是暗示自己进来,于是广义便掀开帐帘走了进去。一进去便看到张文双手握着毛笔满脸警惕得盯着自己,犹如小白兔看到饿狼。

“广将军!你可不能报私仇!这里可是军中,你若杀我,即便你是主公的爱将,主公必然会责罚于你!”

广义听出来了,张文与自己还是心有芥蒂!而自己此番前来便是消除芥蒂的。广义前进几步,张文便后退几步。很快张文便无路可退,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仅有不足两米的距离广义才停下脚步。广义跪在张文面前说:“张参军,末将性格直率做事鲁莽,若是冒犯了参军,还请参军宽恕。末将此番前来便是负荆请罪,乞求参军的原谅。”广义说完,便从背后拿出许多的荆条放在面前,张文这才明白许义深夜前来是来负荆请罪的,于是手中的毛笔也逐渐放下。张文瞥视到从广义背后拿出的荆条隐约之间能看到红色的鲜血,想必这一路背过来必然要和背部的伤口接触。张文扔下手中的毛笔绕过眼前的木架子走到广义面前,广义见张文走了过来便拿起一根荆条举过头顶,示意让张文鞭打自己。不曾想,张文拿起广义手中的荆条直接扔到一旁而后又一脚踢开广义面前的荆条,慢慢搀扶着广义起身。广义咬牙闭目等待着张文的鞭打,但耳边听到窸窣的声音后身上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又感觉到有人在搀扶自己,于是慢慢睁开双眼。

“张参军,您这是?末将此番前来是乞求参军的原谅,你怎么把东西都扔到一旁了?”

“广将军,你我二人乃是军事相争,并无私利。我并未生将军之气,只是劝阻将军所献之策过于凶险!还望将军三思而行!”

张文双手握住广义的双手,拉着手便邀请广义坐在案旁,然后张文伸出左手指了指案上的地图说:“许将军请看这里,武都城虽然地势低洼城墙高大,城中兵马粮草充足,但有一处致命要害!”广义不解道:“哦?参军请讲,是何要害?”张文手指地图的一处说:“广将军请看这里,武都城的地势低洼易积水,而距离武都城仅十里外便有一条江河,若是引江入城,必然会让武都城不攻自破!”广义大喜道:“妙计啊!果然妙计!如此说来,岂不是不费一兵一卒便能轻而易举的夺城?”

广义听后大喜过望,而张文却是陷入纠结之中。广义眼角瞥见张文眉头紧皱,心中十分不解。

“怎么了?如此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夺城,为何参军如此愁眉苦脸?”

“广将军,不瞒你说,此计确实绝妙,但有一个弊端!”

“是何弊端?”

张文抬头环顾四周发现并无人窥听,于是摆手示意广义凑上前来,广义也听命照做,二人附耳私语道:“广将军,若是引水来淹城,不但守军必死,城中百姓恐怕也会遭殃!更麻烦的是……”张文话未说完便轻佻眉头暗示,广义心领神会也陷入沉思。

广义明白张文所指的是什么。主公杨风乃当今陛下之叔父,奉命领兵勤王,若是用此计水淹武都城,弄不好把皇帝给淹死了,那岂不是谋反!到时候诸侯纷纷起兵讨伐王爷那可就大祸临头了!

二人四目相对,此事心知肚明遂也不再明说。

片刻后,广义突然灵光一闪说:“张参军,不如我先潜入武都城寻找陛下,待我寻找到陛下之后再伺机带出来可好?”

没想到这番提议也遭到了张文的反对。

“不可不可,我军距离武都城已不足二十里,若是早些时日或许有可乘之机,此刻武都城内怕是早已严防死守!你若潜入必死无疑,更别提带着皇帝出来。”

张文言说有理,广义也并未生气开始理性思考。片刻后,有些不耐烦的广义喃喃自语道:“这不行,那不行。这仗还打不打了,咱们大老远过来老是这么瞻前顾后的可不行!”

交战只待战机,有合适的机会便一击必杀,没有合适的机会只得伺机等待。

正当二人思索之时,帐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如此深夜?是何人在我帐外?”张文话音未落,便看到广仁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朝着自己作辑,张文也回礼并开口询问道:“广仁将军此番深夜前来于公于私?”广仁笑了笑说:“有公有私!”“有公有私?”

私事张文倒是明白,身为长兄得知其弟在自己这里,过来探望其伤势于情于理,正所谓长兄如父;可公事就有些难以捉摸,若是军中之事,今日商议时便可直言不讳,若是今日忘记明天商议也可提起,可为何今夜会出现在这里。正当张文还在思考,兄弟却二人交谈起来。

“医师说过让你不要乱动老实趴着,你怎么深夜叨扰张参军呢!”

“兄长不知,今日帐内议事弟弟冒犯了张参军,这不是趁着深夜过来请罪嘛。兄长也知道弟弟性子鲁莽容易冲动,但是我与张参军绝无私怨,完全是军事争执。”

一进入张文帐内,广仁便看到被张文踢到角落的荆条,便明白了广义为何会来这里。听到广义有如此想法,身为兄长也甚为宽慰,与广义交谈几言后便令广义立刻返回帐中歇息,自己有要事要与张参军商议,不料广义竟然不愿走说自己也要听,但是被广仁凶狠的瞪了几眼后,广义不情愿的嘟囔着离开了,临走之际还不忘把自己带来的荆条收拾好一并带走。此刻帐内只剩下广仁和张文二人。

“广仁将军,请问深夜来访是何要事?”

广仁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人窥听,于是俯到张文耳边细语说:“王爷密令……”简简的只言片语,张文本是疑惑的目光逐渐转为惊恐。

“这也!这……”

“嘘!此事不可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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