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火药库突然发生爆炸致使蒲城丢失,此事传到数千里外的赤平城,朝野大为震动!一时间议论纷纷,全是指责铁牧无能之人领军才有此大败,就连之前留铁牧一命的皇帝杨唯也是顿感头痛,好端端的怎会发生如此惊天巨变!不过没多久便得知原来是一名叫李思国的武国人潜入其中引燃的!
北楚宰相府与北楚朝廷截然相反,府内的蒋睿、蒋权父子二人捧腹大笑,不明所以的家仆也跟着二人一起发笑。
“父亲,真没想到铁牧居然打了如此败仗,真是让我笑到肚痛。”
“权儿,若是铁牧一败再败,倒是不用咱们出手,铁牧必然无脸面见圣上自刎而死。”说到此,蒋睿掏出了当日铁牧所赠的精致匕首放在桌子上,二人见到此物更是久笑不止。
“父亲,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用准备吗?”
蒋权询问父亲蒋睿,之前做了准备许多的工作只为了除掉铁牧,现如今发生如此巨变是否要放弃?蒋睿笑声戛然而止,将手背过身后抬头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说:“权儿,胜败乃兵家常事,只凭此一时战败不足以索铁牧之命,虽说被削去大帅之位但现为副帅之职,而且铁牧在北楚军中威望甚高又得陛下喜爱,之前所做还是要继续的。”
听到父亲所言后,蒋权毕恭毕敬对着父亲作辑询问道:“既然如此,那此计何时开始?”
蒋睿倒是并没有立刻回答儿子的话,只是双手在背后不停摆动,也不知道在比划什么。片刻后,蒋睿转过身看着蒋权说:“不急,时机还未到。”
那夜突如其来的火药爆炸,使得北楚高层将领从载歌载舞的梦境中猛然惊醒,随之而来的冲击和城外锣鼓震天的喧闹声更是让众人猝不及防。情况危急、实属无奈下铁牧才让全军撤出蒲城。
北楚所剩的残兵败将军从北门逃亡,只有少数人士兵在城中寻找大帅,但是被城中四处逃窜的百姓冲散。铁牧一心只想救出淳术,自己身受重创可还是将淳术从十死无生之境救了回来,背着淳术抵达北门时,北楚军队已然不见踪迹,又因为逃散的人群太过于拥挤,被堵在了门口进退两难。
葛木尔在北门一直等待着大帅铁牧,双眼不停地在人群中扫视,生怕遗漏一人。毕竟是打猎为生,视力自然非常人所能及。成百上千密密麻麻的逃窜百姓中,葛木尔找到了被堵在人群里的铁牧和淳先生。葛木尔抽出腰间的弯刀在手中不停地挥舞朝着铁牧的方向跑去。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避开,生怕挨上一刀当场毙命!就这样,葛木尔硬生生开出一条道路冲到铁牧身边。随后葛木尔一手牵着铁牧胯下骏马的缰绳;另一手则不停挥舞着弯,披荆斩棘的领着铁牧和淳先生闯出一条道路、寻得一线生机。
溃散的北楚军队并不是抛弃大帅独自逃生,只不过因为百姓四处冲击逃窜,军队又是人心惶惶,将领们不得已将军队撤离蒲城向北二十里处原地休整,期间也命人返回蒲城寻找大帅。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探马在蒲城向北十里处,寻到了正在逃亡的三人。探马让葛木尔上马坐在身后,带领几人快马返回军队驻扎地点。
“回来了!大帅他们回来了!淳先生也在!”
一阵呼喊声,惊醒了正在休整的北楚军队。此时的军队如同一盘散沙、毫无斗志。众人听到喊声赶忙寻找声音的来源,看到了大帅铁牧骑马而来,军中齐声欢呼。铁牧的出现很快就稳定了躁动不安的军心,随后在铁牧的命令下,众人立即返回陈水城。
铁牧长期以来都是在淳术的出谋划策下所向披靡,很久之前淳术也多次劝告铁牧多学经书兵法,毕竟自己年事已高不能久伴,但铁牧一直不当回事,总是以军中事务繁忙无暇学习为由屡屡推辞,淳术也不好多说什么。淳术在春嘉城抵御武国大军进攻身受重创遗留许多恶疾,如今蒲城火药爆炸的冲击又将其震伤!为了医治好淳先生,铁牧亲自登门拜访请了许多名医来为淳先生医治。可十人有九人摇头离去,只有一人驻足观望道:“大帅,淳先生这身体太过于年迈,我担心若是用猛药,淳先生扛不住,我的意思是不如先用米粥一类的供养身体,食补慢慢调整,待调养差不多的时候再用药猛攻。”铁牧说:“医师,你心中有几成把握?你放心,钱不是问题,你要金山银山我也给你!”医师说:“不不不,不是钱的事情。两成把握!我只有两成把握!”医师低着头不敢看着铁牧的眼睛生怕铁牧恼怒,但出人意料的是铁牧听到只有两成把握后眉开眼笑道:“好!那就拜托医师了!需要任何事情尽可吩咐士兵去做。”别说两成,就算是一成,半成!为了淳先生也愿意一试!为了让医师专心致志,铁牧特地拨了一座府邸给予医治。
在此期间,北楚士兵在陈水城周边抓获了许多从格尔沙偷越境过来做生意的北楚百姓。从百姓口中得知,淳术的老母淳温氏为了让淳术毫无顾虑的参军,竟一头撞死在墙上以死明志!如此壮举在北楚境内早已传播开来,无数人都为之敬佩其母忠烈壮举。铁牧听说此事后也不顾大帅威严的形象在士兵面前抱头痛哭。军中士兵听闻淳母事迹后纷纷落泪。
至此之后,铁牧的性情大变!慢慢变得沉稳善于思考,一介武将也能静坐在书案旁数个时辰专心致志的研习兵法。
铁牧清点过陈水城的兵马,自己率不足万人驻扎城中,加上陈水城中原有数千人兵马留守,所有兵种加一起勉强上万人。但现在军队遭受重创,若是武国趁机再犯那就危险了!铁牧明白,此刻乃生死存亡不可不察!思来想去之后,铁牧还是决定修书一封乞求陛下点兵派将驰援自己。
铁牧拿出宣纸持笔写着:臣铁牧得陛下恩宠苟于大帅之位,本该杀敌建功扩北楚疆土以报陛下之恩,但如今臣铁牧愧对陛下,屡屡败阵,臣本是该死之人,陛下之仁慈让臣苟活存世。如今蒲城之败,铁牧令让陛下蒙羞。铁牧明白,并无二话狡辩。臣乞求陛下最后给予臣一次机会让臣一雪前耻!
写完之后,铁牧咬破手指以血代印。遂后唤来驿卒,将书信交予后并特别叮嘱八百里加急火速面呈陛下。
驿卒接过信封后,即刻启程。
铁牧躺在椅上看着外面的天空,这数十年光顾着行军打仗,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天空之广袤无边。数十年的奔波劳累所积攒的乏意瞬间涌上心头,随后缓缓的躺在椅上睡去。此刻难得的安宁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