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北楚大军士气正盛,按理来说本应该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将玉琼关攻破,但是北楚大帅身旁的谋士看到武国士兵经过一夜休整战力已然与昨日截然不同,更何况昨日从侧面领兵杀出的那名年轻人异常凶猛,今日却未曾见到。谋士担心有诈便向大帅提议说:“大帅,不可派兵追击,虽说武国元帅坠马,但生死未知,而且你看,武国军队经过一夜的休整已经与昨日不同!最主要的是昨天那名袭击我军的青年也不知在哪!万一是引诱我军攻城而后再伺机偷袭,如此一来便危矣!”虽说北楚大帅破城心切,可是对身旁的这位谋士是言听计从!大帅定睛细看武国军队,果真如谋士所说那般严阵以待,随即号令大军撤退!
杨元徐在众人的掩护下,迅速撤入到玉琼关内。躺在床上的杨元徐紧咬着牙关强忍着不发出声音,这时从帐外跑来一名士兵拉着医师的手臂直奔元帅,医师蹲在元帅床榻旁伸出手检查着元帅的伤势,杨元徐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的伤口再也忍不住发出呻吟声。医师迅速检查之后扭头对着众人说:“还好!元帅所中的箭伤在腹部,并未伤及要害部位,但是需要将箭头拔出,还请哪位将军愿协助我按住元帅不可乱动。”刚才抱着杨元徐返回帅帐的许义将军自告奋勇说:“医师尽管放心,我助你!元帅,你忍着点痛啊!”随后又有几名将军也是自告奋勇一同相助。
几人小心翼翼的将杨元徐身上的衣物褪去,将伤口暴露在空气之中。医师先用净水清洗元帅的伤口后,然后又从药箱中取出一柄锋利无比的小刀,将小刀两面放置火上烧热然后擦拭干净,随即在众位将军的协助下剖开了元帅腹部的中箭之处,小心翼翼的取出箭头。小刀刺入腹部后,鲜血顿时从杨元徐的腹部不停的向外流淌,一旁身经百战的将军见状也是紧咬牙关皱起眉头。幸好医师的医术精湛,不足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将元帅腹部的箭头取出,然后为杨元徐清理伤口后开始缝合,最后从药箱内取出一个小瓶,将药瓶内的粉末均匀的洒在伤口上,随后再用丝布包扎。
杨元徐本就是刚强好胜之人。腹部虽是剧烈疼痛,但口中紧咬着一块木头,自始至终没有哀嚎哭喊一声。待医师结束后,准备取出口中木头,发现因为用力过猛,牙齿已然嵌入其中。周围见状无不佩服。
医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好了,杨元帅的伤口已无大碍,不过要切记,万万不可动怒,不然伤口崩裂,可能会伤及性命!”交代几句之后便告别离去,杨元徐命人送送医师,自己则躺在床榻上休息。
北楚这边正在举办庆功宴。将士们围绕着刚被宰杀的牛羊,齐舞高唱着北楚的歌谣。一位身穿兽衣、脖子上挂着用狼牙做成的项链正在大口饮酒的年轻人静静地看着眼前欢庆的众人,突然旁边的人拍着自己的肩膀喊道:“葛木尔,一起来跳舞啊,今天你可是我们北楚的苍漠雄鹰(英雄的意思)。”听到别人邀请他一起跳舞,倒不是不愿意而是自己舞艺不精怕出了丑,委婉拒绝道:“不了不了,我还是多吃点肉,你们跳吧。”
葛木尔是北楚特摩人,家住在北楚的最北边,常年靠打猎为生。因母亲突然病重,而打猎只能维持温饱却无多余的钱财治疗母亲,葛木尔听家中长辈说北楚皇室正在招募兵勇,投军效力,而且在战场上立功还有大官可做!于是葛木尔将投军之后赏赐的钱财交给母亲,又将母亲托付给年仅十六岁的弟弟,自己只携带一把平日狩猎的弓箭便离开了家。
“葛木尔,我们的苍漠雄鹰,快展开你的羽翼尽情的飞行吧!”几名士兵围绕在葛木尔身边跳起了特摩舞蹈,葛木尔本不想跳舞,但盛情难却,也不由得放下手中尚未啃完的牛腿,跟着众人舞动着自己健硕的肌肉。
正当众人载歌载舞之际,从大帅营帐中走出来一名魁梧男子,找到了正在跳舞的葛木尔说:“葛木尔,大帅要见你,你小子真厉害啊!”听到大帅在召见自己,葛木尔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跟着魁梧男子入了帅帐。
“哦!我雄壮的勇士,今日你为我北楚立下大功劳,我要向皇帝禀报此事,我赏赐你,请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大帅看到神箭手葛木尔进来,热情拥抱,拥抱后拉着葛木尔便坐在草席上。葛木尔起身将右手放在胸口对着大帅鞠躬道:“尊敬的大帅,我能为北楚效力是我毕生的荣耀,为北楚立下功劳是应该的,我不敢索取什么。”大帅说:“不不不,你射中了武国的元帅,挫败了武国的士气!你是位功臣,是一位大功臣!你应该得到赏赐,想要什么快说吧。”听见大帅这话后,葛木尔再三思量跪在大帅面前真挚的说:“既然如此的话,大帅也知道我家中有位病重的老母亲,如果大帅想要赏赐给我什么东西的话,我祈求大帅能帮我寻一位神医来治疗我的母亲,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非常感激的。”大帅也被葛木尔的话感动,急忙将葛木尔搀扶起后说:“你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这件事我会如实禀报皇帝,让皇帝派御医寻找并医治你的母亲。另外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北楚大军的神射手!”大帅拉着葛木尔的手臂走出帅帐,举起手臂对着外面的士兵大喊道:“今天我铁牧以大帅的身份封葛木尔为北楚第一神箭手!”
外面的北楚士兵听到大帅赐封神箭手的头衔予葛木尔,便欢呼呐喊道:“神箭手葛木尔!神箭手葛木尔!神箭手葛木尔……”
葛木尔兴奋的从怀中掏出母亲留给自己的铜锁放在手心,与母亲一同享受这辉煌的荣耀。
傍晚,玉琼关内,武国元帅杨元徐被人偷袭,虽未伤及性命,可武国军队的军心已然开始动摇。还未到夜晚降临,军中便谣言四起。说什么元帅命不久矣,又说什么玉琼关丢失只是时间问题。
王仁与众位将军、谋士在帐中徘徊不定。现在急需一个法子来稳定军心,不然还未等到北楚军队进攻,自己就先土崩瓦解了!到那时,玉琼关便真的会丢失!那样的话,北楚大军过了玉琼关势必会南下横扫武国内境。想到此处王仁头上的汗珠越发越多往下流淌。
这时,已经在床榻上昏迷几个时辰的杨元徐睁开了双眼醒了过来,看着身旁徘徊不定的众人,缓慢的抬起手臂,众人见元帅醒来,急忙围过来查看并询问着元帅的身体情况。杨元徐久经沙场,自然明白众人此刻最担忧的什么,于是让许义将自己搀扶起来。众人劝道:“不可啊元帅!您身体重创尚未痊愈,若是贸然起身恐怕会再次受到伤害!”杨元徐不以为然的说:“无碍,区区小伤而已,大丈夫受点伤就躺在床上是没出息的表现!我是武国的元帅,是武国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沙场上!”众人见劝不住元帅,无奈之下只得帮扶着将元帅搀扶起身。杨元徐起身后突然甩开身旁人搀扶的手,然后强撑着身躯走出帅帐大喊:“将士们,北楚那帮卑鄙的小人射出的箭只不过是给我挠挠痒而已!将士们好好歇息,不日我便亲率大军将北楚赶出武国!”武国军中的将士们还在因为元帅中箭重伤而窃窃私语,瞧见元帅‘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使得原本忐忑不安的众人顿时稳定下来,齐声高喊:“赶出武国!赶出武国!赶出武国!”
杨元徐的只言片语便将武国军队的士气重新凝聚起来!见士兵斗志昂扬便满意的返回帐中,刚放下帐帘未走几步,杨元徐便重重的倒了下去,一旁的许义眼疾手快急忙趴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做肉垫护住了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