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治康回到王府的时候，还有些后怕，他怎么都没想到顾莲儿会突然发疯，直接进攻。
“没有半点规矩礼仪！”
“我可是她未来的公爹！”
梁治康根本按捺不住所谓的教养，骂骂咧咧的入了府，想要找洛锦之商量对策，却被下人告知，洛锦之已先一步离开。
“混账！在我这里好吃好喝这么多年，本王把他当半个儿子，他却在这种时候弃我而去！”
王府一众下人不敢言语，但大昌国军队驻扎在南城外，随时都有可能攻进来，他们更多的不是对王爷的尊重，是对未来的恐惧。
梁治康骂完发泄之后，就赶紧调动城中将士，以应对城外大军。
城外。
顾莲儿是无法理解梁治康那种四处想要认儿子的行为，她手书一封，把自己在南城和梁王的交锋事无巨细的写下，让人往狄族边境送到沈轻舟的手里。
除此之外，她又把几队人马出去寻找父亲下落无果，却意外得知那些所谓的匪徒都是梁王圈养的私兵禀告给朝廷。
这场内乱，注定要开始了。
顾莲儿做好这一切，最头疼的，是要制定战术，做到不伤城中百姓。
以最少得伤亡打胜仗，自古以来便不是什么易事。
“将军！”
门外副手疾步入营帐内，“里面的人传来消息，说梁王已经在准备粮草，要应对战事。”
顾莲儿把信件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几遍，才丢进火中，一个王爷封地里藏着几个皇家密探是理所当然，但这几个人打听消息尚可，想要做到里应外合，却是不能指望。
“城中有三万护城军，加上那些私兵，应该有五万战斗力强悍的将士。可少将军，顾家军此次是来剿匪的，只带了一万人，加上您带来的这三千骑兵，也不过一万多人，以少胜多，难上加难。”
众人目光都落在顾莲儿身上，老将军不在，少将军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顾莲儿手指紧了紧，若不考虑其他，她必定连夜进攻，可若是父亲还在梁治康手中呢？
父亲安危如何？
是否已经得知她前来的消息？
……
南城大战一触即发，汴京城内局势也十分紧张。
萧谨言收到顾莲儿的迷信，就亲自探查城外流民的身份，果然揪出来几个行为异常，底细不详的存在。
与此同时，城中流言四起，编排当今圣上逼死前朝太子，皇位是靠着腌臜手段得来的，所以上天降下惩罚，百姓衣食不丰，天下动荡。
城中百姓虽然大多数不信，但这流言弥漫的情况下，对朝堂的安稳有所妨碍，萧谨言身为太子，安稳朝堂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再收到顾莲儿传来的书信后，萧谨言冷笑一声，“把梁王的罪行公之于众。那些流民的身份，也对外公开。”
掀起百姓对梁王的愤怒，才能有同仇敌忾的心情，如此，讨伐梁王，维护朝堂安定，才是民心所向。
做完这些，萧谨言更着急的是支援顾莲儿的调兵事宜。
“父皇，飞凤将军可用之人只是梁王城中逆贼的五分之一，朝中若是不能及时增援，顾氏父女怕是危险！”
皇上脸色黑沉的把手边的加急奏折递给萧谨言，“你以为朕不想吗？”
萧谨言打开折子，看清上面内容，脸色比皇上还黑。
“洛水国本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族群，如今竟然敢联结邻边的赤尤族对我朝边境发起骚乱，其心可诛！”
如今狄族来犯，用一个长公主和亲换来暂时安定。
梁王内乱，护国将军失踪，只能让顾莲儿这个飞凤将军去平定。
可另外两个小国联合骚乱边境，朝中将士和将领要如何分配，该带谁去护国，是一件棘手的问题。
萧谨言皱眉，“这两年为了让文人效忠，伤了昔日几位将军的心，他们早已经卸甲归田，甚至有些人不知所踪，有能力带兵去围剿这两国的将军……”
根本没有！
大昌国这两年休养生息，重文轻武，实在是没有力量对抗内忧和外患。
萧谨言快速分析了一下局势，心惊胆寒，“父皇的意思是，飞凤将军那边的援兵……”
皇上手指颤了颤，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也是明显默认的意思。
“父皇！我们亏欠轻舟那么多，难道要亲手把他挚爱之人推入这般境地吗？若是他回来，我们又该如何向他解释？”
萧谨言满目愤慨，无论是因为君臣，亲人，兄弟，朋友这些身份，他都不能眼睁睁看着顾莲儿被他们放弃！
“你莫要忘了，你是大昌国太子！”
皇上愤怒的拍桌，“为了大昌国的安定，为了百姓的安危，我的女儿你的姐姐可以牺牲，顾莲儿又如何不可？朕还是那句话，若是可以牺牲一人保全万人，那便是最好的选择！”
萧谨言喉头发梗，“父皇，顾莲儿曾经救下的，又何止是一万人十万人，她为大昌国付出那么多，难道这一次做选择的时候，我们就不能——”
“不能！”
父子二人剑拔弩张，在面对这样的选择时，都是艰难却坚持的。
萧谨言紧紧攥着拳头，下颚线绷成一条线，做最后的挣扎，“飞凤将军等着朝廷的援兵赶到，便能用最快的时间平定梁王的谋反，可若是我们放弃了她，那梁王胜，带兵进入汴京，那时城中百姓必将死伤无数，父皇又该如何给大昌国万千百姓交代！”
皇帝被太子的质问气得捂住胸口，他跌坐在龙椅上，“你以为我就没有想过吗？”
萧谨言拧眉看着昔日总是教他君子之道的温和父亲，内心憋闷。
“洛锦之此人心机深沉，在南城潜伏多年，明面上在给梁王出谋划策助他夺权，暗中却一直在利用梁王门客的身份给洛水族带去种种便利，如今洛水族兵强马壮，粮草充足，他联合赤尤族的这一次进攻，必定要从大昌国撕下一块肥肉，东边的那几座城池，怕是保不住了。”
不支援顾莲儿，梁王杀上汴京。
洛水族和赤尤族进攻大昌国东边城池。
而支援之后，梁王即便死了，顾莲儿也无法立马赶去平定东边的战乱，只能让东边城池失去更多。
“洛锦之若是一路收编，一路进军，也是能打到汴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