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舟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忍不住想要扭断江初年的脖子,放开他后,对着顾莲儿拱了拱手,就要离开,“若将军需要,再来传唤我便是。”
顾莲儿福了福身,谢过他的好意。
围观的百姓一听说这是江家公子和飞凤将军,越发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初年已经冷静下来,若是趁着此事收服顾莲儿,那以后顾家岂不是在他江家面前,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顾莲儿,你作为有夫之妇,居然和男子在外私会,可知罪?”
江初年下巴微扬,看起来像个得志的小人。
好不容易抓到顾莲儿的错处,他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
顾莲儿笑了笑,“江公子,作为夫君,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我和人私会,看来,你对绿帽子很是喜欢呢。”
周围一阵哄笑,江初年呵斥道:“巧言令色!你休想转移话题,我且问你,你今日和那个副将在这里到底做什么!”
顾莲儿看傻子一样扫他一眼,“在人多眼杂的酒楼大堂里私会,江公子没脑子,就觉得所有人都没脑子吗?我和沈副将行得正坐得端,怎么到你眼中就如此龌龊?想来,是江公子立身不正,才看什么都带着污秽。”
她和沈轻舟从未有半分逾越,整个酒楼的人都是看到了的,江初年冲下来就一阵怒骂,实在有失风度。
不先问明原由就说两人私会,沈轻舟对自己的妻子没有半分维护信任,由此可见江家教养不过如此。
顾莲儿见江初年想不出反驳自己的话,决定趁机再制造些舆论,“你也是知道的,我和父亲商议要建慈幼局,给战死沙场的将士遗孤一个去处,沈副将便是负责此事的官员,我来问问情况,关心昔日同袍的后代安置如何,有何不妥?”
飞凤将军不仅不是私会,还是在为死去的将士考虑后人的安置问题。
沈副将不仅不是破坏圣上赐婚的小人,还是为家国出力的好官。
啧,怎么簪缨世家的江公子,无所建树,还血口喷人呢?
江初年被人群中的小声议论噪得满脸通红,他自然是知道这个事的,但是顾莲儿怎么就这么巧的要在酒楼跟人商议?
还是在他和好友来吃酒的时候,让他刚好碰见。
难道是为了让他吃醋?
一定是的!
江初年瞬间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顾莲儿听说了他和婉如表妹的事,就心生嫉妒,故意趁着他和好友相聚时,约男子来这里谈事,就是为了让他吃醋,引起他的重视!
“哼!你这种雕虫小技,我才不会上当!”
江初年扔下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人群,还一副得意中带着鄙夷的模样,看得人一头雾水。
顾莲儿皱眉,这个狗东西脑子不清醒,谁知道他又脑补了什么东西!
一顿饭吃的不顺,顾莲儿也没了胃口,对着围观的人行了一礼,便也带着赤霄离开。
二楼不被人注意的包厢里,一身绸缎的男子笑了笑,“这便是三弟放不下的女将军?”
身边小厮面如白玉,声音尖细,“可不是嘛,飞凤将军已经成婚,咱们三公子也都还是放不下呢。”
贵气的男子嗤笑一声,“这个老三啊,多年不见,还是这么离经叛道。”
——
江夫人得知了外面的事,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让晚秋把顾莲儿请过去,要给她立规矩。
“女子本就不该抛头露面,出了门,也当以夫婿为重,莲儿,你这事做的不妥!”
顾莲儿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那夫婿在外,就可以骂自己的妻子是不守妇道的贱人?”
江夫人噎了一下,“此事是年哥儿做的冲动了些,可你不该当着众人落他面子。”
“那我应该当着众人的面,顺从的承认我红杏出墙?”
顾莲儿觉得这母子两个都不是常人思维,“看来江家的家风,是要媳妇们逆来顺受,没有半点夫妇一体的道理,如此,明日我便让人贴告示,说我顾莲儿嫌弃夫君房事不行,光天化日就和男子约在酒楼,欲行不轨之事。”
“你!放肆!你们顾家的家教,就是教你满嘴污言秽语吗?你去祖宗祠堂跪着!”
江夫人气的拍桌子,这些时间,她的气就没顺过。
顾莲儿才不管她顺不顺,自己先顺了气再说,“这就奇怪了,我做闺阁女儿时,从不讲这些污言秽语的,怎么到了江家,就会了呢?看来,还是江家家学渊源,更能教化人呢。”
顾莲儿一言一语皆是诛心利刃,江夫人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晚秋急的大叫,让人赶紧去请大夫。
顾莲儿施施然转身要走,晚秋皱眉叫住她,“少夫人气晕了夫人,难道不留下侍疾吗?”
顾莲儿一脸惊讶,“夫人已经病了好些日子,身体一直不好,也能怪到我头上?晚秋姑娘,话可不能乱说,不然别人会误会夫人想要以此来败坏我名声,拿捏我这个新妇呢,啧,有辱江家门风!”
顾莲儿说完就走,晚秋感觉本来捏着自己暗示什么的夫人,瞬间手上没了力道,身子一沉,手就耷拉下去了,“夫人!夫人!”
慈安堂忙成一团,顾莲儿回了萱堂后和赤霄七星继续整理自己的库房。
现银都已经拿给了父亲做建设慈幼局的资金,还有些宝石头面,金钗银环,古董字画,顾莲儿是打算都当了去的。
“留下两套充门面就好,其他的都当了,送到将军府去。”
她对这些东西都不放在心上,最重要的,是爹爹给她的这些产业,“赤霄,你走访那些庄子商铺之后,可有什么收获?”
赤霄笑起来,“姑娘,咱们将军一身正气,下面的人也不敢生歪心思,庄子商铺都经营的极好,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顾莲儿皱眉,“这就更有问题了。”
战乱才平定两年,民生还未完全恢复,不少身强力壮的人吃不饱的情况下,都会选择落草为寇,流民也是一窝蜂的想要冲到汴京城找个活路。
去年父亲过年还出门剿匪呢。
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所有的庄子和商铺都相安无事?
“赤霄,你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