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没一会儿我便打车去了师父的小院,已经冬天了,我裹着厚厚的棉服和牛仔裤,随意套了双靴子便出门了。老头不在,我兀自坐在椅子上,土豆满院子撒欢的跑。几天不见他又长大一些,每回来跟上次见的都不太一样,这小家伙倒是长得越来越壮实了。
阳光暖暖的洒在我身上,替我驱散着深冬的寒意。老头回来了,手上提了几瓶酒还有几样卤菜,这老头真挺会享受,钱到账了就开始吃吃喝喝。这生活档次一下子上升了一个新高度。
他见我来了,将酒藏在身后,心虚的看着我说道:“妮子,你怎么来了,我这正好买了不少菜,一起吃点啊。”
我一直盯着他藏酒的手,示意他拿出来。他见我看见了,从身后慢悠悠的拿出来,随即对我说道:“这不是最近没接活嘛,昨天又那么累,我就想着小酌一口,就一口。”
他将卤菜和酒放在桌上,我从厨房拿了两个碗,两双筷子,想了想又拿了个小杯子给他喝酒。昨天他确实是累了,杀狼妖的时候一直在护我。
我们坐在院子里谈天说地,我与他说我从小就爹不疼奶不爱,唯一疼爱我的妈妈也难产死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心疼的看着我。我笑着与他说我没事,已经习惯了。
他将话题斗转,不再谈那些让人伤心的事了。他与我说他之前在龙虎山修炼的事,说他小时候修炼太无聊,下山去捉人家的鸡烤了吃,师父知道之后将他揍了一顿,让他抄了200遍道德经才把他放出屋子。自那之后他是再也不敢下山拿人家的东西了。
但他一直就不是个消停的主,十一二岁的时候又趁他师父睡着偷摸进去拔了他老人家的胡子。又被他师父罚跪在三清相前一天一夜。我听着他说的这些事笑的前仰后翻。这老头过去现在都是一样的骚包。
我们对着星空诉说着自己的童年,那一夜,不幸的童年也一点一点被治愈着。
第二天清晨
我揉着惺忪的眼睛爬了起来,小土豆在我床边呜呜的叫着。像是在说,你怎么还不起床啊,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10.32了。锁屏页面提醒我有两个未接电话。我点开一看,是家里的座机。我只觉得内心一阵不好的预感,随即按了号码回拨过去。
电话大约响了三四声就被接了起来,那边不耐烦的开口:“喂,谁啊?”
我冷漠的回了句:“是我,陆清。”
那头改变的态度,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说:“清清啊,你最近有空吗?方便回来一趟吗?你弟弟最近身体又不太好了,你帮着回来照顾照顾他吧,他本来就想喜欢黏着你。”
这是我少见的这么和声和气的奶奶,但是听到是弟弟的事也是满口答应了,明天回去。
我起床洗漱,老头在屋里盘腿修炼。我敲了敲门等他结束。约莫几分钟,他结束出来了,笑嘻嘻的问我:“怎么了妮子,找为师什么事啊。”
我一脸无奈的告诉他:“我奶奶让我回去,说是我弟弟出事了,让我回去看看。”
老头听我这么说觉得确实合乎常理便跟我说到:“行,妮子,我跟你一起去,你这拜师都没跟家人说过,按理来说我应该去打个招呼的。”
我想着下也行,下午便简单收拾了些衣服带着,老头确实带了东西,黄符,墨斗线,朱砂。
我见他这阵仗一脸无语的问他:“老头你带这些干嘛,我们只是回去两天看看我弟弟。”
他回我:“道士到哪儿都不能忘记自己吃饭的家伙。”
我想着也是,他却突然冒了句:“说不定在你那儿还能接到活呢,有备无患嘛。”
果然,这老头肯定是有啥目的。
我俩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坐大巴,他感叹着我家怎么那么偏,明明就在本市却要转七八个小时的车才能到。
下了车,我俩准备叫个三轮车坐到村里,但是一听到我说去陆鸣村都摇摇头拒载,我问他们为什么不去,他们连连叹气告诉我:“陆鸣村最近闹僵尸,听说死了好几个人了,能搬走的都搬走了,那村里已经两三天没见有人出来过了。”我们挨个问,挨个加价,终于加到了500有个人接了,他说家里小孩还太小需要用钱,不然不会接我们这单的,就这也只是送我们到村口的大路上。我们连连感谢,将行李放在后面上了车。
三轮车带我们往前开,回村的路上没有路灯,一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他将我们放到了大路口,车都没刹稳一个漂移就往回跑。那模样简直就是F1未来的新星啊。我跟师父拎着大包小包,借着微弱的月光拖着行李箱往村里走。才八点不到,村里已经没有几盏灯开着了。约莫走了十分钟,我到了家门口。我将行李箱放下,轻轻敲了敲门,只见里面的灯迅速关上。我朝着里面叫了一声:“奶奶,是我,快开门。”
她应该是听到我叫她了,又把等打开,只听里面一阵晰晰索索,门打开了,奶奶披着件厚外套就出来了。
她看着老头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随后看着我问:“这老头谁啊,你这死丫头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领,也不怕人家说闲话,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我只能向她解释道:“这是我师父,我跟他学道半年了,所以他想着过来拜访一下。”
“不会是骗子吧,你这死丫头还拜个什么狗屁师父了,这次带回来是想干嘛,要钱吗?我可没钱给你交学费,你自己想办法去。”她那大嗓门将弟弟也吵醒了,弟弟穿着厚睡衣从屋里走了出来。奶奶见他出来了忙让他回去,随后也赶紧让我们进来了。我将行李和大包小包抗进了家里,她赶忙将门从里面锁上。
师父见她这么小心谨慎,笑嘻嘻的问:“大姐,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慌乱的把门窗都锁上,是村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奶奶眼睛斜着看她,随后猛地翻了个白眼。
我见状赶紧打着圆场,忙问奶奶:“我在镇上准备坐三轮回来的时候,那些黑车司机都说我们村子里闹僵尸了,说是死了不少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