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它,导致我的影子成了妖?”张雯萍结合江谣之前说过的话,猜测道。
江谣将七宝琉璃石收起,“可以这么说。”
张雯萍神容一变,想到一种可能,“所以,如果当初我没把带回来贴身佩戴,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是不是我就不用死于非命?”
鬼无影,自己死了,“张雯萍”自然能脱离自己成妖,所以是她害死自己的?
也就是说,到头来是自己害死自己的?
向浩也想到,当初妻子捡到七宝琉璃石的时候他也在场,那岂不是自己眼睁睁看着妻子惹祸上身?
江谣看着面色大变的夫妻俩。
不能说张雯萍的猜测完全没有道理,当影妖积蓄了一定的力量,不可能继续甘心为影,很自然会盯上影主。
只不过……
江谣摇头,“不是,你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跟影妖没有直接关系。”
换句话说,就算没有影妖,张雯萍也是要死的。
张雯萍闻言不知是什么心情,她也弄不清这是不是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江谣提醒道:“无谓多想了,抓紧时间跟家人告别,之后安心上路去吧 。”
张雯萍在外飘荡太久,刚才又被影妖收拾了一场,现在魂魄已经很虚弱了,得上路了。
向浩闻此顿时紧张,“大师,有什么办法让萍萍留下?我们好不容易才重聚的。”
江谣蹙眉,“张雯萍有她该去的地方。”
“大师求您想办法,您想要多少报酬都可以的。”向浩说着朝江谣跪下。
张雯萍泪眼,“阿浩,你别这样……”
江谣严肃地凝着他,“如何留?”
向浩毫不犹豫,“还是借尸还魂,让萍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借尸还魂?你自己看看。”
江谣指着张雯萍已经腐坏的尸首,“没有妖力维持,张雯萍的身体只会一日日腐败,那是你看见的结果吗?”
向浩只能退而求其次,“那留下萍萍的魂魄可以吗?我没有别的愿望,只要能时常看见她,我就心满意足。”
江谣还是拒绝,“不行,张雯萍魂魄已经很虚弱,不能强留人界。否则,对她对你都没有好处。”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张雯萍在人世还有牵扯未断。
自己之所以能将袁碧青跟杨晓爱留下,因为二者情况都跟张雯萍不同。
袁碧青死了上百年,世上再无亲友,恩怨尽消,唯一扯的上关系的“前夫”李潇也没了牵连,几乎不受影响。
杨晓爱也差不多情况,她是孤儿,生前无亲无故,死后也是孑然一身。
二者都很清楚自己的该守的规则,她们身在阳界活动,但只是阳界的旁观者,绝不插手他人生死大事。
但张雯萍不可能做到,她父母在配偶在,她留在他们身边,势必不可能只是旁观。
最简单的例子,若张家父母或者向浩随便哪个遇到什么事,她能忍住不出手吗?
干扰他人生死的惩罚,不是谁都承受得起的。再则,她不走,张家父母跟向浩也无法开始新的生活。
江谣严词拒绝向浩的请求。
“大师,真的没有办法吗?”向浩双眼发红,眼里充满了哀恳。
“没有。”
看着满是哀伤的丈夫,张雯萍心里难受,但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守护着。
只怪命运弄人,相伴半途,是他们有缘无分。
少顷,张雯萍想起自己的父母,有些着急,“大师,我爸妈那……”
爸妈好不容易接受丧女的事实,影妖今晚给了他们假希望,那待明日醒来知道真相,岂不是加倍难过?
江谣知道她的顾虑,道:“今晚的事,他们不会记得的,这点你不用担心。”
张雯萍这才安心了些,“那就好。”
江谣看时候不早,提醒张雯萍别耽误时间,抓紧跟亲人告别好上路。
“多谢大师提点。”
张雯萍鞠躬,提醒丈夫支付大师的报酬。
江谣摇头,手指捻着那颗七宝琉璃石,“不用了,这颗七宝琉璃石我带走了,就当是今晚的酬劳。”
对此,张雯萍求之不得。
虽然她不知道这所谓七宝琉璃石到底有什么魔力,但从影妖一事来看,此物实在不善,她不会让家人继续留下的。
江谣颔首,毫不犹豫转身离去,将空间还给夫妻俩。
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
深夜,江谣出现在钟傅庭的庄园。
彼时,钟傅庭已经睡下,感应到江谣的到来,他急忙起身。
江谣深夜造访,肯定有急事。
钟傅庭脚步匆匆,走出客厅就见江谣正举着酒杯。
江谣素是不饮酒的,也欣赏不来美酒的滋味,饮了一大口忍不住皱眉,“这酒也不是什么好滋味啊,又辣又涩,真不懂那些醉鬼为什么喜欢。”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又饮了一口,不小的一口。
好不好喝无所谓,反正小徒弟这里的酒肯定不便宜,喝了不白喝,不亏。
钟傅庭看着面颊微红的她,目光微转,“你大半夜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讨论酒好不好喝的问题吧?”
“当然不是,我是有东西给你看的。”
“嗯?”
江谣将酒杯塞给他,从兜里摸出七宝琉璃石,呈给钟傅庭看。
钟傅庭看着她手心里的东西,“这是?”
“七宝琉璃石。”
江谣顿了下,“玄天的东西。”
她记得很清楚,玄天的随身法器酒葫芦上坠着的,就有这样的七宝琉璃石。
上面残余的气息也证实自己猜想并没有错。
江谣抬眼望着钟傅庭,“玄天,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时至今日,钟傅庭依然没想起来玄天具体是谁,但不妨碍他透过江谣的反应窥知一二。
玄天的到来,绝对不是一件幸事。
钟傅庭凝着那七宝琉璃石,目光跟江谣对上,“怕了?”
江谣摇摇头,“算不上怕,就是觉得有些烦。”
原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没想到还没完没了了。
钟傅庭眼波敛了下,“有什么可烦的,无外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呢。”
江谣挑眉,“反正烦也没用,大不了又是一……”
钟傅庭手指抵在她红唇上,止住她下面的“死”字,“不许说那个字!”
江谣呆呆地看着神情危险的他,脑袋有些懵。
呃,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