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殿。
郑翊钧看着几份举报的材料和几份举荐信气的头都要炸了。
叶言,你竟然敢搬弄前朝政事。
朱秀看着皇上逐渐黑下去的脸,上前小心翼翼回禀京中情况:
“皇上,这南方的官员粮食税收的很慢,十日过去才收上来几百斤粮食。北方的旱灾更加严重了。而聚集在京中的灾民已经达到十五万人,时不时在京中闹事。”
郑翊钧听着就头疼,天天跟他说这些,他是能变出粮食吗?
“叫上大理室,将举报信中的官员全部抄家。举荐的官员交由丞相根据德行决定是否任用。”
朱秀垂着头,担忧万分。
皇上将这块烫手的山芋丢给老师,日后要是算账,老师怕是第一个被清算的。
哎——
得回去给老师提个醒。
郑翊钧瞪着朱秀不满道:“还不滚。”
朱秀咽了咽口水告退:“臣告退。”
见朱秀远去后,郑翊钧板着脸看向高德。
高德得了眼色上前道:“皇上,臣在南州并未见到叶氏。不过,皇上要奴才调查的雍州,确实听说陆北川的府邸新娶了一位面上带疤痕的女子,单字一个‘言’。”
“那人呢?可有抓回来。”
高德垂下脑袋,支支吾吾的说道:“人......人不在雍州了。”
郑翊钧大怒:“她在哪,你就追过去抓啊。”
高德为难道:“皇上,奴才只打听到陆北川北上了,但并不知道他们具体去了哪里。林谢又打发奴才回来送信,这才没抓到人。”
“废物,都是没用的废物。”,郑翊钧气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团。
仔细想了想,陆北川跟雍州军械有关,那他北上应该是去找了广陵王。而他这个堂弟,一身正气,定然不会跟叶言这些贼人混在一起,大概是被陆北川哄骗,并未知道雍州的危险,只觉得军械可用来抵御外敌,傻乎乎的写信给他推荐。
如果阿徵认出了叶言肯定会写信告知他,那就是说叶言藏在暗处。
等等......
郑翊钧愣住,满脸怒气和不敢置信的质问:“你刚说,那个贱人跟陆北川成亲了——”
高德被皇上震怒的神情吓到,连忙劝解:“皇上,别动怒,身体要紧啊。奴才并未见到那新娘子的容貌也不一定是叶氏啊。”
高德越说,声音越小。
这话骗骗小孩子,小孩子都不一定信,更何况是精明的皇上。
郑翊钧感觉灵魂被掏空一般,呆滞的跌坐地上。
这狗东西竟然嫁做他人妇,让朕蒙羞。
“朕要去嘉峪关,朕要亲自揪出这个混蛋......”
高德被皇上的话吓得连忙跪下劝道:“皇上,北方到处是流民,可去不得啊。”
如今天子脸面蒙羞,北方战乱,灾荒,南方炒粮,“还不如就让朕死在流民的手上。死了一了百了。”
还不用看大臣的脸色,还不用受叶言这个贱人的气。
“让朕去死——”
年妃听到小权子的禀告吓得赶紧乘坐轿撵过来,见皇上到处砸东西,害怕的抽泣道:“皇上,你别吓年儿。”
郑翊钧原本还想砸掉手中的青花瓶,见到年儿过来,逐渐冷静下来,将瓷器放下,哄道:
“傻丫头,为夫没事,就是砸瓶子玩。年儿怎么过来了?不是要你好好在宫里养着?”
年儿被吓得脸色惨白,抓着皇上的手,叮嘱道:“以后不允许生这么大的气,我害怕。”
郑翊钧原本心里还有余怒瞬间被柔软包围,他的年儿真是个暖心的小宝贝。
“年儿放心。为夫保证以后绝不生这么大的气,也绝不砸瓶子发泄。”
年妃这才止住哭,娇嗔的轻拍了他胸膛一掌,往他怀里柔软的蹭了蹭,温柔细语道:
“阿钧,不要生气,一切都会有解决办法。生气反而会丧失理智。”
郑翊钧心软的点头。
“年儿说的对,我听年儿的。”
丞相府。
“主子,朱秀送走了。”
丞相府的管家陈伯上前说道:“主子脸色不好,可是有烦心事?”
丞相攥紧手中的书信,气愤的一拳砸在书案上。
几年的筹谋白做了,直接便宜了那个贱人。
罢了,只要结局是一样的,都无所谓。
“陈伯,直接通知吏部照着名单任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