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叶言总算是将这三本旷世医书抄完,疲惫的趴在桌案睡着了,再次醒来还是苏婷推了推她的手臂,轻声说:“主子,皇上来了。”
叶言猛地惊醒,一抬眼就发现皇上一脸笑颜的看着她,她连忙站起来行礼:“皇上万安。”
郑翊钧拉起她的手,手指轻轻擦掉她鼻尖和脸上的墨汁,柔声轻笑道:“真是个傻丫头,脸上沾上墨了都没发现。”
叶言娇嗔的抱着皇上的手撒娇:“皇上最近繁忙,总算想起嫔妾了。”
郑翊钧也心烦不已。南方瘟疫一事每天都有官员上报,看着奏折上的死亡人数越来越多,他就愁的白头发往外冒。如今得了空,又想到许久未见小皇子便来了芷兰宫。
“小皇子可好?”
郑翊钧看着女人眼眸宛若秋水一般,清澈、明亮,同她对视的片刻紧绷的心也柔和了下来,这女人是有些能力让他欢心的。
“小皇子安康,可嫔妾近日不见皇上心口疼的紧,皇上帮嫔妾揉了揉就不疼了。”
叶言将郑翊钧的手轻摁在胸口,娇羞道:“皇上~”
“你这小丫头真调皮。”,郑翊钧手指轻点在叶言的鼻尖,一把将她抱上榻上,轻咬着她的朱唇,手轻轻抚摸白皙嫩滑的脖颈,嘶哑着声音说道:“宜嫔之美,神亦垂涎。”
叶言轻笑,透过郑翊钧瞟了一眼苏婷。
她虽生下小皇子,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嫔位,要想快速升迁就得学会迎合皇上,讨好他,让他欢心,但也不能没有底线。
苏婷马上反应过来,手指轻轻捏了捏襁褓,小皇子的哭声瞬间吸引了皇上的注意。
郑翊钧没了兴致,抱起孩子哄道:“朕的小皇子怎么就那么爱哭呢?”
叶言品出了皇上语气里的无奈,噗嗤一笑,轻声道:“皇上还跟小孩儿置气。”
“爱妃是在笑话朕?”
叶言连忙屈膝求饶,被皇上一把拉起来,“朕没生气,不用动不动行礼。”
“皇上皱着眉头,还以为是生嫔妾的气了呢!”
叶言唇角上扬,手指轻轻抚平皇上的眉宇,“皇上如今就没有烦心事啦。”
郑翊钧被逗笑,要是真的抚平眉毛就能解决南部疫情就好了。想到这,他又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来。
“皇上可将烦心事说与嫔妾听,嫔妾帮皇上开解开解。”,叶言劝说道。
郑翊钧轻笑一声,虽然不相信这后宫妇人能有何高明见解,但还是将忧心事说出来,“南部瘟疫大盛,每天死了数不清的人。问尽宫中太医也是没辙,如今只能集中处理掉那些染病之人。”
叶言轻轻靠在皇上的怀里,手搭在他胸口。集中处理掉染病之人的意思是将他们集中全部烧死吗?她叹了一口气,提议道:
“皇上,嫔妾想到一个法子。”
“哦?”,郑翊钧感兴趣的问道。
“嫔妾幼年时也曾遇过瘟疫,曾服过偏方,由人参、茯苓、甘草、羌活、独活、川芎、前胡、桔梗、枳壳等中药组成的散剂。一剂药下去,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叶言声音逐渐弱了下去,“也就是不知对治疗南方的瘟疫是否有效。”
这药方郑翊钧没有听说过,叫来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包括林谢。
叶言当着众太医的面再复述了一遍。
太医院的太医面面相觑,这方子根本没见过没听说过,而林谢也没听过这方子,但是深知宜嫔娘娘给的方子一定是有其功效的良方,忙默默记下,上前回禀皇上:
“皇上,微臣曾在一书中见过此药方,可治疗“伤寒时气”,所谓的时气就是感受时邪的传染病,确实有消除瘟疫之效。”
叶言暗自大惊,这林谢真是聪明又忠诚之人,上次皇子满月宴,知道她不想珍贵人死便突然请退,暗示皇上可将珍贵人贬为试药人,如今哪怕确实没见过这方子也义无反顾站出来替她坐实这方子有效。
不错,是个好用的人。
“皇上,林太医既然坐实方子有效用,不如派林太医去南部抗疫?”,叶言跪地请求皇上。
林谢愣了一愣,虽然不知道宜嫔娘娘用意何在,但细数这个月他并未有做过对不住娘娘的事情,便肯定这是娘娘在为他布局。若真的药方有效,自己回京后断然飞黄腾达,于是一咬牙向皇上主动自荐:
“皇上,微臣愿去疫区救济难民。”
“好!”
郑翊钧大喜,对林谢这个太医也升了几分欣赏。疫情刚开始起来的时候,他就跟太医院提过需要太医前往南部疫区,但人人都是贪生怕死,一再推搡,最后延误疫情。
“有林太医为朕分忧,真是朕之幸。传令下去,提拔林太医为太医院的院正,即可随同广陵王前往疫区救济难民。”
“谢皇上恩典。”
林谢跪恩。
其余新晋的太医垂着脑袋面面相觑,心中倒是不嫉妒林谢被破格提拔,还有些暗自佩服,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如若这次他能从疫区活着回来,职位可就不止此。他们默契的看向院使周正和院正周通,脸色铁青,眼神中带着忿忿之色。
周正和周通兄弟俩当然不满意林谢。这太医院的晋升不比前朝,只要熬到了一定的资历就会升到这个位置。如今倒好,一个新晋的毛头小子才来太医院两个月就抵上这两人一辈子的努力。他俩面上不敢露出不悦,但心下已经默默记恨上林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