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场变故后又过了数月。
冬已去,春渐浓。
墨城内的气氛也越发平稳安宁,街道上的行人逐渐增多。
不少店铺开业。
季青的生活重归平常。
每日行医就诊,偶尔勾栏听曲。
小翠也恢复了往昔模样,与寻常丫鬟一般无二。
“首先,你要快乐。”
那日之后。
她少了几分拘谨,多了几分随意。
这日。
阳光晴好。
季青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悠闲自得。
小翠最近喜上的茶艺,穿着一身素雅衣裳泡着茶,香味阵阵传出。
“公子。”
她走了过来,脸上露出灿烂笑颜:“公子,尝尝奴婢泡的花茶。”
季青端起,抿了口,赞扬道:“茶水入喉芬芳甘甜,倒是不错。”
“当然,是小翠可是用了心的。”
小翠眉宇间透着骄傲:“泡茶也是讲究技巧的呢,小翠泡茶的功夫可是学过好久呢。”
季青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笑:“不错,继续努力。”
其实季青并未尝出来这般泡茶和普通泡茶的区别。
但他没有说出来。
毕竟不能打消小翠的积极性嘛。
“公子放心吧,小翠肯定不会辜负公子期望的。”
小翠笑容愈发灿烂了。
“公子,我今日去买些食材回来,做顿好吃的。”
“去吧。”
小翠兴致勃勃的出门了。
她走后,季青靠着椅背,眯着眼享受阳光。
如今系统已经来到了27级。
不算快,但也不慢。
“嗯?”
忽的,他睁开眼。
哒~哒~哒~
耳边传来马蹄踩踏的声音。
季青侧目看去。
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支骑兵疾驰而来。
他们全副武装,身上盔甲鲜艳无比,威风凛凛。
“是朝廷的兵马?”
“是哪个营的?”
“好像是北营,这可是精锐,有万夫之威。”
街道两旁行人议论纷纷,不知道北营的士卒来墨城做什么。
北营的骑兵很快来到城主府前。
“停!”
他们勒住缰绳。
季青注视着领头的一员偏将。
这偏将骑着枣红马,身披铁甲,浑身杀伐之气弥漫,令人胆寒。
他背负长枪,目光如鹰一般犀利。
“这.......”
“他们干什么?”
“难道发生什么大事了?”
众人惊诧。
“大胆,何方军士?敢闯城主府!”守门的侍卫大叫。
但下一刻,枣红马嘶鸣一声。
那偏将大喝一声:“叫司马龙云出来见我!!”
“北营的大队人马居然找到城主府来了,怕不是要出大事了!!”
百姓哗然,皆是惊骇无比。
“你是什么人?”
一名护卫上前。
那偏将冷哼一声,长枪刺破虚空,贯入那护卫咽喉。
鲜血喷涌。
顷刻,满堂寂静。
墨城可是大城,城内权贵皆是不俗。
谁人敢在此撒野?
而且还在城主府。
那偏将收起长枪,神色肃穆看向其他护卫:“还不快去!”
其余护卫吓得连忙进去报信。
那群骑兵却依旧骑马立在原地,面无表情。
片刻后,一个穿着锦袍,面容阴沉的老者带着一帮武者走了出来。
“是司马城主!!”
围观人群认出老者,齐刷刷的跪伏在地。
“你是?!”
司马龙云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男子,脸色颇为凝重。
他虽年纪大了,但眼界依旧不低,一眼便看出了这些人绝非善类。
偏将掏出一物亮了出来。
“这是虎符!”
司马龙云瞳孔一缩,立刻跪在地上:“司马龙云见上。”
虎符,乃皇室至宝,持它者可调集三军。
眼前之人哪怕只是偏将,身份也绝对不简单。
“一个月前西凉蛮夷侵犯边关,开山将军战死,军士死伤无数。”
偏将盯着司马龙云。
他的语气森冷凌冽,宛如刀锋,让人不寒而栗。
而他的话更是让一众人等震撼无比,一个个呆若木鸡。
十几日前........西凉蛮夷?
还有!
开山将军战死!
那可是常胜将军啊,曾一战斩敌十万,奠定大乾王朝十几年太平。
可如今......竟然战死了!!!
“着司马龙云十五日内征兵十万,送往边关。”
偏将面无表情的命令道,声音不大,却充斥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周围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司马龙云更是脸色煞白,身躯颤抖,他艰涩道:“将军......十五日内......十万......”
“司马龙云,战事已经起了,若是少一人,你司马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偏将猛然提高了嗓音,凶恶异常。
司马龙云吓得立刻叩首:“末将遵命!!”
“十五日后,必须动身!否则军法处置!”
偏将说完,策马离去。
待偏将离去许久后,众人才缓缓站起身。
“十万人!怎么办?!”
“是啊,西凉蛮夷骁勇善战,若是我们去了岂不是送死?”
“快快逃命吧,否则去了前线十死无生。”
“对,赶紧的!”
“再拖下去就晚了!”
众人议论纷纷,人人自危。
而司马龙云的双眸却闪烁着奇怪的光芒。
他吩咐道:“立刻派人封锁城门,只进不出,任何想外出的人,都给我拦下来!”
“是,父亲。”
司马家的长子司马文杰点头应下,转身离去。
司马文杰很清楚。
现在要么征兵十万,要么司马家灭门。
城墙上巡逻的士兵开始加强巡查,城门紧闭。
这一变故引起整个墨城的恐慌。
一时间,人心惶惶。
很快。
城主府发布公告。
凡家中有丁壮男儿者,务必在七天内到城中各处临时户籍处登记造册,随时准备参与征兵。
若迟疑,视同谋反。
城中顿时骚乱。
与此同时。
城中军士日夜搜查,防止有人藏匿。
更是允许百姓相互举报,若是查实,将获得一笔丰厚的奖励。
甚至,可免除征兵。
但也因此,墨城越发混乱。
街道上几乎看不到成年男性,偶尔出现者。
神情也都是茫然,恐惧。
甚至愤慨,悲伤,各种各样的情绪交杂在一起。
季青默默的看着。
他想起了那句老话。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