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清并未直接离开。
而是折返回到了墨城，在城中居住下来，潜修起来。
墨城之人对他毕恭毕敬。
这几日来，城中的风气陡然改变。
原本欺男霸女的恶霸渐渐消失，反倒成了一派祥和。
在天人面前，谁敢嚣张跋扈？
这种转变令墨城民众感觉很是舒适。
唯有少数横行乡里之辈暗暗记恨，认为这定是天人故意为之。
而随着王玄清潜修，一道道关于他的讯息飞快传播开来。
“听说了吗？王玄清乃是炼气士，修为高深。”
“不仅如此，他还懂得驱魔降妖的手段，据说连鬼都怕他。”
“啧啧，当真是神仙下凡呐！”
“.......”
墨城之内，茶楼酒肆、青楼妓馆、赌坊勾栏谈及王玄清时，莫不称赞。
这几日，他在城中的威名越发显赫。
甚至还有人将人身像供奉在祠堂中，以示敬重。
.......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墨城郊区的鬼山中，有阴火闪烁。
山林之间，树木摇曳，枝叶摩擦的沙沙声不断回荡，更让这里愈发阴森。
季青坐在摇椅上，手指敲击着扶手，沉吟不语。
他深知。
王玄清来此，绝不单纯。
自天白蛇的幽冥魂魄被秘法复活后。鬼山之上终日缭绕着浓郁的阴寒之气。
他凝目，仔细观察。
就见那阴寒之气中蕴含着淡绿色的雾气，宛如瘴气一般不断扩散。
不仅仅是墨城，这座山的周围千余里内，皆是如此。
这种瘴气并非毒物，而是一种阴气，极为古怪。
他看着阴气萦绕的大山，眸光闪烁。
他猜测，王玄清之所以选择在此潜修，或许就与这些阴气有关。
但季青终究没踏上修行路，看不懂这些东西。
“呼。”
他吐出一口浊气，将脑海中的念头抛却。
既然猜不透，索性便不去理会。
“吱呀！”
忽的，院门被推开，季青侧目。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绿裙的小翠，俏脸红扑扑的。
“公子！”
她欢快的跑到桌旁坐下。
取出一块糕点塞进嘴巴里，甜滋滋的味道让她眯起双眼。
“好吃！”
“怎么今天这么晚才回来。”
季青道。
小翠虽然年纪尚小，不过由于属性的不断加持。
这些年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娇艳欲滴，宛如一朵花儿一样。
“我去听天人授课去啦……”
小翠兴奋的解释道。
天人讲学，这可是平日里求爷爷告奶奶也求不来的。
她怎么会错过。
而且，她还有着一丝希冀呢。
等将来能像天人一样飞的时候，带公子再体验一次飞翔的感觉。
也省去了赶路之苦。
“授课？”
季青哑然失笑：“那位老先生倒是很闲嘛。”
“嘿嘿，天人授课当然是有目的的。”
小翠眨着眼，满脸期待：“他要收徒弟，教导修行，共同探索长生之路呢。”
“哦？”
季青眉毛一扬。
“公子，明日你去不去？”
小翠眨巴着眼，问道。
“去！”
季青点点头。
........
次日一早，吃罢饭后季青便跟着小翠朝着城中而去。
街巷纵横交错，熙熙攘攘，一派繁荣景象。
“天人传法，必定万人空巷！”
小翠兴奋的蹦跳着。
也正如她所说，一大早的蓬莱阁外便挤满了人。
不仅仅是墨城百姓，就连城中的官员，富户，商贾都汇聚而来。
人心向长生，自然趋之若鹜。
即使是古稀之人，也渴望能够从那位天人老师身边聆听教诲，窥视仙踪。
蓬莱阁之前只是一个不出名的酒家。
自王玄清来此之后，俨然成了墨城最引人瞩目的所在。
“大家排好队，不要插队。”
“切勿喧哗，免得惊了天人。”
门前护城军肃穆而严谨，不容许任何嘈杂的声音传入。
“季先生，您来了。”
副将李猴子看到季青到来，顿时迎了上去。
他的态度恭敬的不得了，甚至比之见到王玄清还要尊敬。
护城军的将士多为贫苦人出身，季青毕竟看病随缘，变相的帮了不少将士就诊。
李猴子对他自然恭敬有加。
“嗯。”
季青微微颔首，步入蓬莱阁。
小翠也赶忙跟上。
他扫视全场。
偌大的酒家中，人影憧憧，密集无比。
放眼望去，竟是看不到头。
而能进入酒家的，皆是墨城中有一定地位之人。
更多的普通百姓，则只能在门外聆听。
哒！哒！哒！
二楼走下一沈家之人，他快步来到季青身边。
低语道：“先生，我家公子邀您上二楼一叙。”
沈浩的邀请！
季青略一挑眉，点头应允。
酒家一共四楼，进门者便没有普通百姓。
能上二楼者，尽皆是墨城中各个阶层中有头有脸之人。
更近一步接近天人。
这份礼遇，足以让诸多宾客羡慕嫉妒恨。
“先生请。”
沈家之人躬身引路，将季青与小翠送往二楼。
“天人真是博爱啊，竟亲自授法。”
“天人授法，哪里是我们寻常人能听闻的？这可是大机缘……”
“必是我墨城人杰地灵，得天眷顾，方才有这份福缘！”
二楼之中，装饰简洁。
只有寥寥数张桌子摆放在四方。
桌子前，均坐着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权贵们言语之间颇为热络。
天人授业。
一句话，可比金银万两、权势滔天都要来的珍贵。
“季先生。”
靠窗的桌子处。
一锦衣华服的男子含笑抬手。
正是沈家沈浩。
他一身白色锦袍，风流倜傥。
季青打量了沈浩片刻，淡淡的点点头。
“坐吧。”
沈浩微微一怔，旋即笑着招呼。
“谢谢。”
季青拉着小翠坐在桌前。
沈浩笑容温和。“没想到季先生也对长生之路如此痴迷。”
“是人皆不能免俗，不死不灭，永恒存在谁又不想追求？”
季青假意叹息，随意说着。
“呵呵，先生说的是。”
沈浩轻笑，听起来很认同季青的说法。
他转动着手中酒杯，缓缓道：“若是先生如此痴迷，我倒是可以送先生前往三楼当面聆听天人教诲。”
“真的吗？”
小翠倒是激动坏了，拽着季青的胳膊用了很大的力：“公子，我们去，我们去。”
四楼为天人清修之所，三楼便是天人授道之地。
若是能近距离聆听天人讲学，必会获益匪浅。
“当然。”
沈浩点点头。
他话锋一转道：“先生可是一同前往？”
季青摇摇头：“我便不上去了，麻烦公子送小翠上去就是了。”
“好！”
沈浩看了一眼旁人，那人立刻带着小翠离开。
两人走后。
沈浩轻笑一声。“季先生还是很宠自己的丫鬟嘛！”
“就一个，不宠跑了怎么办！”
季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