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我不认识这两人。”王青山语气里是万分的肯定。
“那为何这两个万家赌坊的人说认识你,还说你欠他们银子?”山长手上还拿着欠条,“他们手上的欠条写的可是你王青山的名字。”
“许是有人冤枉我。”王青山越说越有底气,“请山长为我做主!”
“嘿,我说你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李壮今天也长见识了,这王青山是不是以为有书院撑腰,他们兄弟二人就拿他没办法了。
“你一个月前在赌坊输了一两银子,写下这欠条说半月之内归还。”
“可怜我兄弟二人在赌坊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又听信你谗言缓你三天时间回家拿银子。”
李壮粗声粗气的说:“没想到你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真会说笑,你们赌坊的人哪有这么良心,还会放人跑?”王青山现在是咬死了不承认,就算以后会挨打他现在也得先过了这关。
“还不是你给了我们银子!”李壮头脑简单,周何一个没拦住,就让这傻子说了出来。
“那今天你们也可以收了别人的银子来污蔑我!”王青山脸上全是委屈与愤怒,仿佛李壮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站在一旁的陆耀听得啧啧称赞,就王青山的演技,放在现代,高低拿一个小金人。
“是不是污蔑,对照对照字迹不就明白了。”陆耀一开口,几双眼睛全都朝他看了过去。
他一脸无辜,反问道:“难道不对吗?书院里没有王青山平日里写的文章?”
“没有,你说的很对。”山长认识陆耀,这是个好苗子,因家中原因放弃学业可惜了。
王青山此时恨不得吃了陆耀,一双眼睛就给淬了毒一样。
他满怀恶意的开口:“山长,陆耀怎么就刚好与这两人一起来,说不定就是他污蔑的我。”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陆耀将背篓里的陶罐拿出,“我是来给白夫子送回礼的,那天夫子来参加我的婚宴,我还没将回礼给夫子。”
陆耀这话也不算说谎,白水县有吃席送回礼的做法,但也很考验一家的财力。
他这回礼,只是单单准备了白夫子与秋乐云的两份。
白夫子以为王青山还因为上次的事情记恨陆耀,也说道:“身为男子,要有容忍气度,上次的事情是你做错了。”
“况且陆耀的字整个书院谁不认识,这纸上的字丑的没眼看,连那三岁小儿的都不如,怎么可能是陆耀的字呢?”
山长也是见过陆耀写的文章的:“白夫子说的不错。”
两人那信任的模样再次刺痛了王青山的眼,这两个老不死的,就只会怀疑他是吧?陆耀到底有什么好的!
他冷哼一声,找吧找吧,反正也对比不出来自己的字迹!
王青山有恃无恐的表情,陆耀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
他怎么不怕对比字迹呢?要么是会多种字体,要么就是……
他写字的方式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想起几次和王青山的接触,陆耀心里有了想法。
他靠近时文君,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趁没人注意,时文君悄悄溜了出去。
有一学子将王青山平时做的文章送了过来,白夫子将欠条与上面的字一对比,果然不同。
欠条上的字差了好几分。
陆耀凑头看了过去,粗略一看两者相差确实很大,但是仔细看去,他发现文章与欠条上面的“山”字,写法是一模一样的。
“山”字的两竖都被写的一样长。
王青山料定他们看不出来,得意洋洋道:“山长,这欠条上的字迹与我的字差的多了,我不会明知故犯。”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冤枉你了?”周何声音阴恻恻的,“你可要想好再说话。”
此时还在白水书院中,就算要处罚王青山也轮不到赌坊的人,山长冷哼一声:“我白水书院的学子可不会受你们威胁,再说了,事情还没下结论,你们急什么。”
就在山长说话的时候,时文君手上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满脸都是欣喜。
他微微靠近陆耀:“陆师兄,你可真是料事如神,你怎么发现王青山双手都会写字的?”
“还记不记得上次他与我打架,在他撞过来之前,其实是想用左手攻击我,被我拧脱臼后,才改用右手。”
陆耀确定自己在街上没有看错人,被万家赌坊追债的就是王青山。
欠条肯定是当场写的,但是不是用惯用的右手去写就不一定了。
两只手写出来的字体肯定不会一模一样,但写字习惯却不会轻易改变。
他展开手上的文章,快速找到署名之处,脑海里飞快地和刚才看到的“山”字进行比较,发现这个字的写法果然一模一样。
陆耀心里有了答案,他本就站在白夫子的身后,这会儿刚好将自己的猜测说给了白夫子听。
一瞬间,白夫子眼里尽是失望,陆耀的性格他明白,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他不会拿来说。
到底是自己的学生,白夫子不想被戳破谎言太难看,他还是希望王青山能主动承认。
“青山,”白夫子叹了一口气,将手上的文章折成两半,把开头摆在王青山面前,“这是不是你写的文章?”
“是我写的。”
王青山只看了个开头,就确定是自己写的。这篇文章是他最满意的作品,也是唯一一篇超过陆耀的作品,他私下里不知道誊写了多少遍。
“你是我的学生,我们师徒一场,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实不认识赌坊的两人,也不曾去过赌坊?”
“我不认识,也没有去过。”王青山已经有些慌了,他不知道白夫子为什么还要重复问一遍。
只是到了现在这个关头,也容不得他后悔,只能咬死了这个答案。
他握了握拳头,掌心濡湿一片,白夫子的眼神告诉他,他不相信。
随即他如听到了晴天霹雳:“王青山触犯书院院规,即日起便不是白水书院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