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耀不是被鸡叫醒的,而是被一身的酸痛痛醒。
陆耀:果然还是要加强锻炼!
陆耀活动活动筋骨,在院子里打了一套五禽戏,这才觉得浑身舒服了不少。
进厨房给自己简单的做了一顿早餐,又将烧饼热了一下,陆耀拿着水壶准备去水井里打一壶水。
靠近水井的地方有一个簸箕,簸箕里装着一些金银花。
昨天回来,陆耀刚准备把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就发现了不对劲。
背篓里多了半框金银花!
略微想了一下,肯定是林齐趁他和陆安走开的时候放进去的,而陆安又以为是他摘的也没有说话。
“给了我他自己肯定只剩下半框了,怪不得他走的时候看着背篓东西少了。”陆耀摇摇头。
没等多久,陆安来了,二人又朝着山里进发。
“爬过这个坡,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这里有山泉流过,我昨天就是在这里发现喝水的兔子。”
提起兔子,陆耀想起了他抓的那些猎物,今天跟自己上山,肯定没有时间去县城,到时候不新鲜了,就亏了。
陆耀问他:“你昨天的那些猎物怎么办?”
“大哥今天去县城,我托他帮我带去了。”陆安拿刀砍掉一旁挡路的树枝,“希望今天运气好些,再抓到一只兔子。”
穿过山泉汇成的小溪,陆安灵活地爬上了一块石头,还拉了陆耀一把。他指着小溪不远处的坡上说:“就是那里了。”
陆耀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这里是山的阴面,又靠近溪水,土质也比较松软。想起自己在采药手册上看到的记载,陆耀肯定这里的环境很适合赤箭的生长。
脑海中想到天麻的价格,陆耀险些笑出了声,步伐也迈的越发快了。
等到靠近了些,陆耀掏出采药手册,拂开旁边的杂草,仔细比对着眼前的植物。
眼前的植物茎像箭杆,呈赤青色。茎是中空的,顶端有少量尖尖的小叶,梢头还有穗。
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东西就是赤箭!
而天麻,就是这赤箭的根肉,形状像红薯一样,连着可以长十几个,大的可以长到半斤。
陆耀一边想着,一边招呼陆安准备一起挖。
不过天麻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开始拔,这挖也有讲究。
只见陆耀跪在地上,沿着天麻的杆轻轻地抠去附着在上面的泥土,还给陆安解释着:“天麻非常脆弱,稍微用力一些就会把它给折断,所以在挖的时候要沿着这根茎慢慢剥开土层。”
面前的天麻已经被挖开了大半的泥土,只有一点角还埋在泥里,陆耀手上用力一拔,就把天麻从地里“抠”了出来。
他高兴地展示给陆安看:“二哥,就像这样。”
于是陆安也加入了“抠”天麻的行列。
干活的时候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等两人肚子咕咕叫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很久。
陆耀看了一下天色,再迟一点的话回到家天就完全黑了。见天麻挖的也差不多了,他叫停了陆安:“二哥,差不多了,剩下的这些再让它们长一长。”
“行。”陆安将手中的天麻放下,“时辰不早了,我们该下山了。”
“那二哥你先休息一下,我把这些天麻装起来。”说着他就从旁边薅了一把杂草,铺在背篓底下,接着才把天麻一个个的放进去。
二人带齐东西往溪边走去,在那稍作休息,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
回去的路上路过了几个昨天布置的陷阱,令人惊喜的是其中一个陷阱困住了一只野鸡。陆安很高兴,他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
路上耽搁了一会儿,陆耀他们到山脚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回到家后陆耀把背篓妥善放好,因为不懂得炮制,怕破坏了药性,陆耀干脆就不做处理。
看着眼前的天麻,他默默想着,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一夜无梦。
日常锻炼后陆耀背上背篓,和陆安坐上了去县城的牛车。
今天县城有市集,牛车上多了不少人,两人来得晚,堪堪坐到最后两个位置。
同车人看他抱着一个大背篓,纷纷好奇地朝里面张望。只是背篓最上方被陆耀拿布盖住了,她们什么也没看到。
“陆耀,你背篓里装的是什么?”牛大婶说着就想用手去掀开那层布。
陆耀眼疾手快地将背篓换了个位置:“县里吃食贵,自己做了点干粮,好省一顿饭钱。”
陆耀知道这个花大婶,村里出了名的长舌妇,只要是她知道的事情,不出一天,村里每个角落都会传遍,包括村尾的小黄狗她也能唠上两句。
听他说是干粮,牛大婶一脸无趣地转过头去,跟其他婶子讲起了八卦。
“听说了吗,附近村子里村丢了好几个姑娘呢。”她像是怕谁知道一般,压低了声音说着,“你们家里有姑娘的可得小心点。”
“可不是,我三奶奶家的女儿就嫁在了隔壁村,前几天也不见了”一旁的大娘补充道,“天可怜见的,我那三奶奶都快哭瞎了眼睛。”
“造孽啊,这拍花子要天打五雷轰。”
陆耀本不想听婶子们闲聊,奈何她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他被迫听了个全程。
这些年来白水县在县太爷的治理下,一直安然无事,怎么这次会失踪这么多姑娘呢?
婶子们嘴里的案件似乎没对县城造成什么影响,县城还是一样的热闹,不过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次值守城门的差役多了一些,城边也张贴了一张画像。
陆耀盯着看了几眼,被陆安打断:“你在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我们先进去吧。”
进城之后二人兵分两路,陆耀去卖天麻,陆安则去百味楼卖猎物。
陆耀直接去了桐花巷子的百善堂医馆。
这家医馆陆父在的时候就常去,算起来医馆主人白老大夫还跟陆父有一点渊源,陆父当年学医跟的师傅就是白老大夫的师弟。
刚踏进门口,一个药童发现了他:“陆秀才,你怎么来了?”
陆耀把背篓卸下放在地上:“苍术,白老大夫在吗?我这里有一些新鲜天麻,医馆收不收?”
“师傅在后院,我去给你喊,你等等。”苍术说完快步走了进去,边走边喊,“师傅师傅。”
紧接着就传来白老大夫的训斥声:“告诉你多少次,跑慢一点,等会儿又摔着。”
声音近了,白老大夫掀开帘子从后院走出来,看到陆耀也不绕弯,直接道:“有新鲜天麻?我看看。”
揭掉盖在背篓上的布,白老大夫拿起一块天麻,细细瞧了瞧,又擦掉泥土掰了一小块闻了闻:“刚挖出来的吧?这些品质不错,我都要了。”
“只是这些天麻没有处理过,表面还带着泥土,我只能给你一百五十文一斤。”
这个价格很公道,在自己的预期范围内,陆耀点点头表示同意。
白老大夫示意苍术将这些天麻拿去称,自己却笑呵呵地与陆耀话起了家常:“许久不见你了,最近可还好?”
“劳您挂念,一切都好。”
“那就好,你父亲也能够放心了。”白老大夫看着陆耀,“还要继续去书院念书吗?”
陆耀正想回答,却听见苍术在喊:“师傅,称好了,这些天麻共六斤。”
白老大夫听了,转头回去拿了银子递给陆耀:“六斤一共九百文。”
还想要说些什么,屋里走进了个老妪,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嘶哑:“大夫,我这整日里头疼,可是害了什么病?”
白老大夫过去给病人看诊,陆耀站在这也没事做,他背上背篓和苍术说了一声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