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姓京城里好像没有这位大人吧?”
“好像还真是,那这到底谁呀。”
许行丰同萧沐听着人群嘈杂的声音,是半点都没听清都说的啥。
二人正着急,唱榜的便开始了。
“时顺元年会试第二名,子甲第十二,赵建辉。”
许行丰听到这唱榜,虽然老师原先就同他们说过了,是从第二名开始,但还是嘴角抽抽,果然官方是永远懂得如何唱名最佳的。
这比乡试还丧心病狂,乡试好歹留出了前五的位置,这会试直接留个第一。
这得了会元的人,最后岂不是一秒地狱一秒天堂?
唉,真不知是幸福还是苦恼,还是第二名的好,第一刻就知道了自己得中。
人太多,声音太过喧嚣了,许行丰也看不到那个得了第二名的在哪个犄角旮旯,不过不用瞧,也知道那人只怕是欢呼雀跃,手舞足蹈。
“何物动人,二月杏花八月桂;
有谁催我,三更灯火五更鸡。”
许行丰突然就想起了这对联,还真是二月的杏榜八月的桂榜最动人。
十年青灯黄卷,三更灯火五更鸡,可不就是为了金榜题名。
许行丰一行人坐在车里,只能盼着快些听到自己名字,结果前十过去了,没有,二十也报完了没有。
许行丰还不算沮丧,毕竟会试是国考,人才济济,自己只要能得中便是人生幸事,哪敢同乡试一般还期盼名次。
没见许多解元高调参考,最后灰头土脸而归的吗?
这会试里只怕是随便丢个砖头,都能砸到三五解元。
许行丰同萧沐二人压制住心中不安,耐着心接着听名次。
结果报到前五十都没有听到二人名次。
许行丰同萧沐真有些急了,这会试会直接影响到殿试名次。
一般殿试名次同会试名次相较,基本不会有很大变动。
而殿试定一甲二甲三甲,即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
一般三甲人数为前两甲人数总和两倍,这样算来,这次总共取中两百人,那前两甲应该是六十六人左右。
所以许行丰同萧沐才会心焦,这眼瞧着就要二甲名次开外了,真是愁人。
徐氏同徐云容本想出声安慰,但张了张嘴,二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这时候安慰也没用了,名次反正马上就见分明了。
“时顺元年会试第六十二名,寅乙第十六,刘子成。”
现在三月,而且还是清晨,京城还寒得很,但许行丰感觉自己背上都是汗,也不知是热了的还是急了的。
许行丰同萧沐二人身子都僵的,但谁都不敢吐露心慌。
“时顺元年会试第六十五名,丑甲第八,萧沐。”
听到这声唱名,马车里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然后便是徐氏惊呼。
“沐儿,中了,你六十五名,你听到了没?”
唱名都是唱三次,萧沐第一遍还不敢相信,但听着现在正在唱的第二遍,没错,就是他,就算重名了,座位却不会重的,就是他,坐在丑甲第八的萧沐。
“徐伯母,我听到了,我居然真中了?”
徐氏喜不自胜,她没自己的孩子,这两年多同一屋檐相处下来,早就将许行丰同萧沐当成了亲儿。
她就盼着都好,现在听到萧沐得了功名,还是六十五名,自然欢喜。
“中了,错不了,你听,这官员又在唱第三遍了。”
萧沐现在感觉自己如置身仙境,不然怎么感觉自己飘飘然的,不真实呢?
自己不仅中了,而且居然是六十五名,虽然一甲二甲总共应该只取六十六人,但自己这也有希望,对吗?
萧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一次遍中了?他当初乡试得中,父亲期盼他得中进士的时候,还说只要三十岁前得中便极好呢。
萧沐一脸征楞,虽然名次是没得错了,但他还是恍惚得很,不过心里早已无限欢喜。
许行丰也高兴于萧沐得中,自己亲妹夫得中,他自然无限喜悦,妹妹以后日子也更好了,但自己这。。。名次怎么还没出来?
或许下一名便是自己?
许行丰心里祈祷,不然就基本是同进士了,除非殿试超常发挥。
“时顺元年会试第六十六名,子乙第三十八,吴仞。”
这声唱名,算是破碎了许行丰最后的幻想,看来这二甲自己是基本没戏了。
许行丰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心都被捏压了,呼不过来气,难受得紧。
但又祈盼后面能听到自己名字,这前面没自己名字,别后面也没有呀。
许行丰现在觉得同进士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至少比落榜好受得多。
而且他还存了一丝希冀,只要别落榜,殿试万一发挥好,二甲说不定还有望呢?
但天不遂人愿,一直念到一百名,许行丰也没听到自己名次。
萧沐同徐氏,还有徐云容瞧着许行丰的状态都有些心疼。
虽然许行丰瞧着面色如常,但仔细探查便能发现后脖颈上汗如雨注,指尖也发白。
“行丰,这才报到一半呢,你别急。”
“对呀,丰儿,这好事多磨,快了,我瞧着马上就到你了。”
萧沐没有出声安慰,因为他这个胜利者安慰,怕行丰听了越发难受,唉,他知道行丰是多么骄傲的人,而且平时行丰一向学问比他做得好,按道理不应该呀。
萧沐也百思不解,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行丰考场发挥失常了?但这些日子也未听行丰说过呀。
而且他都得六十五名了,按道理行丰怎么都该上榜的呀,或许这后面马上就是行丰了。
萧沐不停心里安慰,觉得总不会落榜就是了。
徐氏原本听着丈夫的意思,行丰名次应该很不错才是,现在也是不知道到底哪环出错了。
不过她现在瞧着丰儿的样子,只觉得心如刀割一般,难受得紧,平时丰儿在自己面前最是跳脱的,经常逗自己开心,几时这般沉默过,必是心中难受得无以复加了。
徐氏现在只盼唱名的快些,快把丰儿的名字念出来,莫要这样钝刀子拉肉,让人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