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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章 回力牌鞋子(1 / 1)


明叔煮熟一锅香喷喷的猪肉时,大伙馋得流口水,但得先盛给公差吃。

狗剩却一点不着急,昨晚他吃了两大碗肥肉,到现在还有点腻。别人夹猪肉时,他夹萝卜吃。

珍嫂子见大伙都坐下来吃肉,她便想回家,但被明婶强留下。明婶着实感激她为铁牛开脱。

明婶还让珍嫂子跟公差人横坐在桌子上。

珍嫂子脸红扑扑地坐在一旁,任由明婶张罗。其中一个较年轻的公差名叫孙维,尚未娶妻,他瞟了一眼珍嫂子红扑扑的脸。

心里想:“这村姑真有意思,看上去冰清玉洁,人畜无害,谁曾想……”

乡亲有些蹲在墙角吃,有些找块木头当凳子坐,享受着碗中的香肉。

珍嫂子顾不了那么多,也慢慢吃起来,她的脸始终红扑扑的,她总感觉周围有好多双眼睛瞧着她。

她瞟了两眼对面两位公差,一个年纪较大,三十多岁,一脸冷峻,看起来不太容易亲近;

另一个较年轻,二十出头样子,长着一双单眼皮的眼睛,鼻子高挺,穿着制服,倒挺有精神。

她怎么没想到很快还得跟眼前这位年轻人有交集。

那时珍嫂子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孙维。

大伙开吃时,陆景川才跑来,他还不停哈气又用手挡住闻闻。昨晚那块抹布兴许太脏了。

明叔为他打了一碗肉,让他陪着公差人员一起吃。

陆景川在珍嫂子侧面坐下。他眼珠溜了一圈,让让两位公差,自顾吃起来。

昨晚也算跟两位公差共度患难,都是自己人了。

陆景川还是使坏,边吃边伸一个脚,狠狠踩着珍嫂子的脚。

珍嫂子脸上又红了,她一点也不敢动。面对这个恶棍不分场合的折磨,只有忍气吞声。

金珠没来到蒲坑村时,珍嫂子也算村里的一枝独秀。

村里许多男人说她的眼睛会勾魂,只许多看一眼,便想晚上去翻墙。

可珍嫂子心底却有无限绝望,坠落深渊,曾经她以为铁牛是拉她上深渊的那只手,谁知道把她摔得更重。

人们吃着碗里的肉,还不时看看锅里的。

绝口不敢提起铁牛,公差说他畏罪潜逃,再加上晚上捆绑他们,算是罪大恶极了。

现在唯有让他们吃好,有个好心情,碰巧又是年除夕,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两位公差忘记这件事。

军伟在雪地里撒野撒累了,肚子早就饿了,便也想厚着脸皮回来吃块猪肉。心想别人能吃他干嘛不吃呢。

当他走到门口时,院子黑压压一群人在埋头大吃,便有意咳嗽一下。

明叔爽快招呼他进来,又去锅里添了一碗肉。

珍嫂子见军伟回来,便说吃饱了,便要走。院子里的男人双眼齐刷刷盯着她看。

珍嫂子脸红扑扑走出院子,明婶叫她多吃一碗,她也不答应。

军伟没好意思看了两眼他嫂子,他知道他嫂子生他的气。

“叔,有肉怎么没酒呢。”军伟说。

军伟一说大伙都嚷起来,都说忘记要喝点酒了。

“喝酒可不要闹事。”年纪较大的那位公差说。

随后他说吃饱了,感谢了明叔说要回去了,较年轻的孙维也说吃饱了。

吃饱后他们把昨晚的事忘得差不多了,就是那块抹布味道不怎么样。

都要过年了,就要让往事清零。山里人有山里人粗野和善良。

明叔明婶把公差人送到村口,明婶还提着两块猪肉和几个黄糍叫他们拿回家吃。

但被公差人好意谢绝,他们又感谢明叔热情招待。明叔说得我谢谢您们,祝新年快乐。

看着公差人走后,明叔激动地说,咱侄儿没事了,明婶也开心地笑了。

她又伤感地说:“大过年了,不知他们躲藏在哪里?”

明叔说:“没准躲在山洞里呢。”

他俩回来后,大伙已经到自己家里提了一些酿酒喝起来了,大家都在说新春大吉。

军伟喝得最猛,有人开玩笑问他,昨晚怎么挺起来了。军伟一口把酒喷到那人头上。有人问他那块抹布味道怎样。

“狗日的!”军伟也只说了一句。

大伙嘻嘻闹闹,酒醉肉足,舒舒坦坦地准备迎接新年。

陆景川在一群妇女中猜拳喝酒,他平常虽然爱折磨人,但也十分有风趣,特别三斤二两的酒下肚后。

军伟在热闹声音中始终记挂着嫂子,酒喝得差不多时,他踉踉跄跄往嫂子家里去。

走到半路时,被他母亲六婶拦住,她呵斥说:“你怎么还要去扫把星那,一个破鞋倒把村里男人迷得团团转。你看铁牛差点因她坐牢了。”

军伟一把甩开母亲,说他只是进去跟嫂子道歉。

六婶无可奈何,叫他进去一会就出来,那个女人是会吃男人的。

六婶记挂着孙子志强,也只好让军伟乱来。

军伟走进嫂子家,也不喊叫,径直开门。

只见她嫂子悬挂在房梁上吊自杀了。

军伟吓得酒醒了一大半,尖叫着嫂子,嫂子。把她解救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开始人工呼吸。

所幸解救及时,军伟想多吹几口气时,珍嫂子已经醒了。

“你救我干嘛,让我死了吧。”珍嫂子哭着说。

“你死了,我活在这世上有什么用。”军伟说。

“你死或你活,跟我何关系。你要死离我远些更好。”珍嫂子说。

“嫂子难道还不明白我心意。我白给两巴掌你了。”军伟说。

“那我得感谢你狠狠给我两巴掌,把我的脸都打开花了。”珍嫂子说。

“我打你是因为我在乎你。打得越重爱得越深。”军伟认真严肃地说。

“有一天你把我杀了,那不代表你爱死我了。”珍嫂子说。

“可以这么说。”军伟说。

“你一家子都不正常。跟你在一起是不可能了。除非你那个多管闲事的母亲死了。”珍嫂子说。

“大过年你咒妈干嘛,过完年你再咒也不迟,我知道她对你做的事挺过份。”军伟说。

“谁整天惦记着咒人,看到你这副嘴脸才咒而已。”珍嫂子说。

“我的嘴脸怎样?”军伟笑着问。

“脸皮特厚,有几斤重。”珍嫂子说。

军伟低下头,沉吟一会,他说:“我买一双回力牌鞋子给你。”

“谁要你买,你买我也不穿。”珍嫂子说。

“我就要买,我帮你穿上。以后别跟陆景川那混蛋厮混。”军伟说。

“我跟谁厮混不关你的事,我已经是一个寡妇,我爱怎样就怎样,最多被人说破鞋,也不在乎什么牌子破鞋了。”珍嫂子说。

“我不想你这样作贱自己,我要霸占你的美。”军伟说。

“呸,就凭一双回力牌鞋子。实话告诉你吧,看到你们一家,我就反胃。”珍嫂子说。

“我刚才跟你人工呼吸没见你吐。”军伟说。

“你这恶棍趁人之危,还不如让我死了算。”珍嫂子说。

“都说我舍不得你死咯。何况今天已经是除夕了,多不吉利,要死就死在春天里。”军伟说。

“我爱怎样就怎样,你何必管我。”珍嫂子说。

军伟趁珍嫂子说话之际,一口吻了下去。

无奈这时六婶在外面嚷叫着说:“怎么在里面待那么久的,不认识回家的路了?”

六婶说着走了进来。

“妈,嫂子她上吊了。”军伟着急地说。

六婶进屋看看房梁上那条麻绳,淡淡说了一句:“下次上吊好歹找根细一点绳子,勒得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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