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周回到庵堂,越想越觉得北修宴今日态度实在太过奇怪,以往从未对自己如此冷淡过。
再想到使臣还在自己的事,想着无论如何也得再见北修宴一面,以免再生出什么变故。
想到这里,沈如周赶忙下了山,往城里走去。
摄政王府里,秦铭把在大理寺的审讯结果汇报给了北修宴,“王爷,那伙人已经抓住了,据他们交代是一女子花钱雇他们干的,他们说不出那女子的名字,但据他们描述的相貌,应该就是嘉宁郡主。”
“嗯。”北修宴转着手里的珠子,淡淡的应了声。
就这?秦铭疑惑的摸了摸脑袋,恭敬的请示,“王爷,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要不要去长公主府拿人?”
“不急。”北修宴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叫淮宁过来,本王要考他功课。”
北修宴的话再次惊呆了秦铭,都什么时候了,王爷怎么一点儿都不急。
秦铭再也按捺不住,直接说道:“王爷,皇上可是限期三天破案的,就剩下一天了,时间紧迫。”
北修宴依旧不为所动,抬首凝着天上那一轮残月,好整以暇的说:“有人比我们急,耐心等着就是。”
沈如周此刻已到了摄政王府,一进门就见到了陆淮宁,两人一起往北修宴的书房走去。快到时,陆淮宁狡黠的将沈如周拉到了一旁的凉亭,眉眼含笑的说:“漂亮姐姐,你这么晚来找师父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需要我帮忙吗?”
见沈如周一脸疑惑,陆淮宁又歪着脑袋笑道:“姐姐,你都已经和离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我师父了?你们要是成亲的话,我可以帮忙准备婚事的。”
话音刚落,沈如周就揉着他的小脑袋瓜,一阵数落,“小小年纪,你这脑瓜子都瞎想些什么呢?我来是有要紧事跟摄政王说的。”
“婚姻大事也很要紧,耽搁不得的。”陆淮宁小声嘀咕。
沈如周脸上泛起潮红,想起了之前与北修宴相处的点点滴滴,心头暖暖的。
她羞涩的少女模样,被陆淮宁看在眼里,又是一顿调笑,“漂亮姐姐是心动了啊。”
“我师父那样的性子怕是很难说出什么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了,这种事情当然也不好让女子去提,所以一会儿就看我的,这次我一定把你们的婚事敲定了。”陆淮宁一副“我都懂”的样子拍着胸脯保证。
说完,他就引着沈如周继续往书房去,刚迈出一步,就被沈如周提着衣领直接拽回了亭子,他惊诧的回头刚想说话,却被沈如周捂住了嘴。
沈如周抬眼示意他往外头瞧。陆淮宁很配合的看了过去,只见秦铭领着长公主跟萧若寒进了北修宴的书房。
萧若寒今日打扮的格外美艳,跟平日里的装束很是不同。
沈如周纳闷,“她们来这里干什么?”
陆淮宁好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撇着嘴道:“肯定又是来给师父送女人的。”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陆淮宁一脸坏笑,“漂亮姐姐,想不想看好戏?”
“什么好戏?”沈如周一脸疑惑。
陆淮宁左右看了一下,见四处无人,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看我师父怎么讽刺她们的戏呀,对于这种送女子来巴结的,师父向来是没好脸色的。”
他一边说一边拉了沈如周绕到了书房后面,那里有一个小窗户,刚好可以看到里面。
书房里,长公主跟北修宴见过礼已经落座,秦铭奉上了茶,偷偷瞥了萧若寒一眼,又看了看自家主子,眸中满是担忧。
长公主故作镇定的喝了口茶,开口说道:“摄政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使臣之事,还望你高抬贵手。”
说着,她伸手将萧若寒拉到身前,继续道:“这是我的养女,不仅模样出挑,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摄政王若不嫌弃就留下她在身边服侍,红袖添香岂不美哉。”
北修宴抬眸瞥了一眼萧若寒,看她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
长公主也注意到了萧若寒的表情,立马眼神警告。萧若寒才勉强挤出了个笑容,给北修宴行礼。
“啧啧,这笑的比哭还难看,看来是被长公主硬逼着来的。”陆淮宁小声感慨,“等着,师父马上就要骂人了。”
沈如周开始同情起萧若寒,先是被送到萧辰衍身边,现在又被送给北修宴,真是可怜。
里边,长公主心急,语气中已带着明显的谄媚,“若寒就是初次见到摄政王心里紧张,以后日子久了,摄政王就知道了,若寒定是个知冷知热的可心人。”
“要不让若寒给您跳支舞,她的舞可是一绝……”
“不必了。”话没说完,就被北修宴打断了,长公主心里一紧,生出了几分绝望。
秦铭一直紧绷的脊背在听到北修宴这句话后终于松泛了下来,看来主子没有被美色迷惑。
他一脸的正色,已经准备好撵人了,谁知下一刻,北修宴却道:“既是长公主的一番美意,本王就收下了。”
一句话,沈如周听后如五雷轰顶,伸手扶着窗台,才勉强稳住身体。
里面的长公主似也没料到事态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愣了好一会儿,才笑着道,“那就多谢摄政王了,日后一定会管束好嘉宁,绝不再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