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急召我们所为何事啊!奴家日夜不停的赶路,腰都累散架了。”
姜回沉默片刻,将事情如实说了,除了垣石,所有人都在这儿了。
知道她即将升迁,大家都由衷的为她开心,但对于她升迁前召集他们来海州,又有很多疑惑。
姜回并未让他们疑惑太长时间,缓缓开口:“这次让你们都过来,是为了你们的去留问题。”
姜归心中闪过慌乱,下意识的说:“阿姐,我要和你一起去康都。”
“是啊!我们要一直跟随主子!”
“主子,你不会抛弃奴家吧?”
“我有我的考量,一路走来,得你们相助,我很高兴,但你们可以走更好的路。”
姜回打断了他们,继续说道:“我这次升迁过后会有很多大动作,你们知道我的出身,我需要你们能走到更高的位置去帮我。”
“我会把你们举荐到合适的位置,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在朝堂上守望相助,相辅相成。”
她这番话说完,所有人都安静了,这几年主子基本上能不管的事情都不会插手,而是让他们自己去做,原来是在为今日打算么?
“你们可有好的去处。”
兰韵笑道:“主子,奴家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你背后的家业可离不开奴家呢!”
“奴家决定跟着主子的步伐,这辈子是不会嫁人了。”
江正听闻梅香表态,也连忙上前说:“主子,没有您,小的骨头估计都能敲鼓了,小的这辈子也不打算成家,甘愿为主子卖命一辈子!”
木生挠挠头说:“陛下已经给我封了官衔,我打算继续在海州培育粮种。”
他这话一出,原本还想着和姜回去康都的梅香犹豫了,她的两个孩子都还小,离不得父母。
她犹豫着看向姜回,姜回感受到她的视线,轻笑道:“梅香继续留在商务司吧,今后商务司也会成为朝廷认可的机构。”
“平安和喜乐都还小,离不得人。”
梅香满心愧疚,张嘴还想说话,但姜回已经先开了口:“赵帆,熙梦,你都继续留在海州吧!”
“婉君,你和萧乐成……”
“大人,婉君想去齐州,按大人所说,大康上下的州郡,都可能会演变成海州这样的模式。”
说完她她犹豫片刻,继续说道:“王家当初藏了些东西,我想去齐州修建学堂,修桥补路,也算是……为王家赎罪。”
姜回愣了一下,但并未拒绝,轻声询问:“可需要帮忙?”
王婉君摇摇头,她的身份始终是个隐患,所以她这次打算先去其他州待一段时日,最后再去齐州。
隐姓埋名,完成她的想法,以免给姜回带来不好的影响。
思及此,她又对着姜回深深一拜:“大人,我明早便打算离开了,此去不知何时能见,只盼大人能得偿所愿。”
姜回颔首:“也盼你能得偿所愿。”
接着姜回话音一转问满脸纠结之色的单存飞:“存飞,你呢,打算怎么办。”
单存飞捏着杯子的手紧了又紧,半晌后才开口,语气艰难的说:“若我想去鲁州,投在青川帐下,大人可能助我。”
他看得很清楚,这次姜回升迁,若继续跟着她,那么他的日子便是维持现在这种样子。
这样的日子虽然也不错,但他是名将后人,他学的是排兵布阵,向往的是战场厮杀。
虽因种种原因没能如愿以偿,但如今机会摆在他面前了,他如何不动心。
可他也明白,若姜回放他走了,身边便缺了一个能帮她办事的人,康都不比海州,她身边若无人相帮,行事只会更加艰难。
“不行!你不能去鲁州,我去,你留下来了帮我阿姐。”
“鲁州这些年一直动乱,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你去了也不能成多大事。”
“只要你留下来,我答应……”
姜归的语气一开始很激动,甚至带着些许不满,只是说到后面便带上了恳求之色。
单存飞心底不好受,正欲开口答应,姜回一拍桌子:“行了,你们两个都去。”
姜归连忙反对:“阿姐,不行,我们都走了,你一个人在康都怎么办!蛛网怎么办!”
姜回解释道:“蛛网如今由暗转明,便交由兰韵一起打理,江意从旁辅助。”
“阿弟,我知你心意,但阿满的仇,等着你亲自去报,不是么?”
姜归冷静下来,不再言语,他本是烂泥里的人,若无阿满舍命相陪,阿姐用心教导,他怕是早就烂在烂泥里面了。
阿满的仇,的确是他的心结,他以为无人知道,原来一直都被记着。
“可是……”
“我来!”
姜归的话被打断,大门被推开,一道青色的身影背光站在门口,姜归还未开口询问,那人便率先出声:“下官,王思言,欲拜入大人门下。”
“下官失礼,今日来本是祝贺大人高升,无意间听见你们的多话,还请大人见谅。”
“还请大人,收下言。”
姜回有些头疼,她今日这一出,本是想将身边人都打发走,多年的相处,她不可能与他们没有感情,但是她这次要做的事情,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她不想牵连无辜的人。
王思言见她不言语,心中也有些担忧,年少时他以为自己可以管住自己的心。
可这几年在海州,他看着她站在高位发号施令,看着她治下的海州海晏河清,那颗心啊!
到底是不受他控制了呢。
他也依旧记着自己年少时与堂兄说的话,只是看着她,不去打扰,今日也的确是来祝贺她高升的。
可他们刚刚的对话仿佛一个钩子,只要他一伸手,就能顺着钩子去到她身边,这让他如何不动心呢!
就当为他心底那丝妄念,寻个机会吧!
“王大人,莫要说笑了 还请回吧!”
姜回的声音很平静,却让王思言心脏揪痛。
“大人,言,真心实意,康都朝堂如今并非一片清明,言愿做大人身后的支木,脚下的基石。”
说话间,他又拜了下去,五年的时间,他身上少了少年人的恣意,多了沉稳。
但这一刻,他已经如同少年时初见她一般,满心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