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来,齐州城燕氏布铺女儿,十一岁入壶,面容姣好,性子平和,深得我心,故留其声齿,美人壶当时如此,与其……”
“钱香儿,齐州城袁家长媳,身恣姣好,十九岁入壶,未成。”
……
洞厅之中一片寂静,只有闻人越越来越小,越来越慢的声音和他念到某些内容时,地上的女子的激烈的挣扎声。
青川捏着拳头,愤然道:“养美人壶是诛杀全族的重罪,然王家不是那么好缉拿的。”
“姜回小子,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姜回也为难,此事还拖不得,一旦拖到王家反应过来直接将人除族,按照大康的律法,王家是不用受牵连的。
然而无论是她还是青川,他们都明白,他们来齐州最大的目的便是对付王家。
这可是个好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的,虽然不能除去王家,但利用好了能将王东源这一支砍掉。
“将军带了多少人来?”
“一千人。”
姜回定了定神说:“可否直接强行拿下王东源这一脉,我让人在城中闹事,今日午时直接在城外公审王东源。”
“到了齐州城外,将军能控制住了吧?”
青川点头,咒骂道:“若不是为了齐州百姓,十个王家也不够大康的军士杀一个旁支算什么。”
姜回闻言,冷声道:“既然如此,趁着天还未亮,将军便让人把王东源这一支尽数捉拿吧!”
“阿弟,让人即刻带消息回城,待城门一开,便在城中传出今日要在城门处公审王家人的消息。”
“另外派人通知这些女子的家人,让他们务必到场。”
“王东源那些家人交给青将军。”
“把这些女子都带上,我们走!”
说完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道:“给她们准备好帷帽。”
走到青川面前时,姜回对着青川行了个礼:“将军,其他的事情下官暂且管不着,这件事下官请求将军务必竭尽全力。”
青川拍了拍姜回得肩膀,恳切道:“放心吧,王家的事情急不来,这件事却是眼前事,本将军有分寸。”
“本将军已经传信回康都了,这件事定然不会不了了之。”
姜回让蛛网的人,一人抱着一个坛子,小心翼翼的往洞口走去。
到了洞口的地方,他们用绳子编了了一个网兜,把坛子放在里面慢慢的放下去。
恰逢天光初亮,温暖的太阳从山边升起,坛子里的女人们木然的望着天边的阳光,空洞的眼里突然流出眼泪来,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姜回让人再原地等了一段时间,等到下面的人把衣服和帷帽送来,才慢慢的往城门处赶去。
王家,王仁恒拿着剑站在青川面前,语气愤怒:“青将军好大的本事,竟然敢闯我王家族地!”
青川掏了陶耳朵,嘲讽道:“王仁恒,本将军劝你还是赶紧让开,免得后悔莫及。”
“若是不让,本将军就下令将你王家一起拿了你又能怎样!”
王仁恒嗤笑:“呵!有本事你尽管来,你在齐州守了几年了,拿我王家有办法么?”
“你敢拿在王家的地盘上动王家人,我就敢让齐州城的百姓陪葬,看你能不能担得起这个后果!”
青川也笑,语气越发讥讽:“你倒是动一个试试啊!陛下本就是担心齐州百姓,才没有动手收拾你,你若真敢动齐州百姓,你猜陛下还会不会忍,到时就算再有几个王家,也不够杀。”
二人打着嘴炮,谁也不敢动手,但是青川背后的军士可丝毫没有手软,直接将王东源这一支三百多人,全都给捆了。
青川凑到王仁恒耳边,小声说:“王仁恒,你可知他们这一支犯了什么事儿么?”
王仁恒怔愣之际,青川接着说道:“本将军好心告诉你吧!灭族的大事,本将军这会儿带的人少,等本将军将人带回去,再来接你。”
“你可得好好吃一顿才是,到时候可没好的早食了。”
青川说完直接大摇大摆的走到大门处,王仁恒愤恨道:“让他们走!”
门口堵着的王家部曲纷纷让开,青川手里提着剑,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而此时的齐州城内,到处都是这样的流言:“诶,你们知道么,今天据说要在城门处审王家人呢!”
“假的吧?谁敢审王家人啊?”
“对啊,肯定是假的!”
“哎呀!你们别不信,我刚刚从王家族地那边过来,看着一位将军模样的人,从王家压了一堆人出来,往城门的方向去了!”
“真的?”
“真的!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而且据说是因为犯了不得了的大罪呢!好像是把人做成了美人壶。”
“美人壶你们知道吧,就是大康刚立的时候,陛下为此杀了一堆人那个美人壶。”
周围的人发出阵阵惊叹声,议论纷纷。
……
郡守府,容娘急得在房间里打转,听见脚步声,又迅速安静下来,坐在床边暗自垂泪。
符见尔推门进屋,温声问道:“容娘,你怎么了?”
容娘抬头,一双眼睛通红,啜泣道:“刚刚丫鬟出去买东西回来,听见外面再传王东源被抓了,因为他把人做成了美人壶。”
“大人,什么是美人壶呀?”
容娘的声音很天真,符见尔站在门口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他不知该怎么跟容娘解释。
恰巧这时王仁恒身边的一名幕僚求见,符见尔温声道:“容娘,你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
“大人!”
容娘猛的起身,扑倒符见尔背上,死死地抱着对方的腰,泪眼婆娑的说:“别去好不好!”
“容儿从未求过大人什么事儿,就这一次,容儿求你,别去好不好?”
符见尔手搭在门上,过了很久才慢慢的放下来,放在容娘手上,轻轻的拍了几下,又用力的将人推开,推开门走了出去。
容娘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缓缓坐在地上,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然后起身朝着床铺的位置走去,抱起床上的孩子,走到门口又转身将孩子放下,径直出了门。
她终究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