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越回来的很快,带着廖叔还有府中奴仆,很快便将她抬了回去。
府上,中青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热水和干净的麻布,但姜回还是不放心。
躺在炕上,说道:“廖叔麻烦你,将所有麻布都用沸水煮上一刻钟以上,再准备一些冷的沸水。”
“父亲,您留下看着给我疗伤,让他们都出去吧!”
房里的人都退了出去,梅香颤抖着双手割破她肩膀上的布料。
“别担心,我向来怕冷,衣服穿得多,伤口只是出血较多,不算深。”
梅香在看清她的伤口以后才松了口气,确实不算太深,将陷在伤口里的布料一点点挑出。
虽然梅香的动作很轻,但姜回还是疼的龇牙咧嘴的,肩膀上的伤口清理好以后,中青看着扎在她腿上的箭犯了难。
这拔箭之痛,不是谁都能忍受的,况且阿回还是女子。
“拔箭吧!箭头扎得也不深,应该没有扎到较大的血管。”
那箭恰好扎在她腿上绑短剑的地方,绑带她可是用牛皮做的。
梅香割破她的裤管,看见那箭只扎进一个箭头。
心一横,用力将箭拔下来,没有想象中的血液飙飞,梅香才松了口气。
此时廖叔也端着一盆温热白开水过来,梅香用煮过的麻布一点点的将她的伤口清理干净。
再撒上伤药,就这样晾着,等了近两刻钟,廖叔才端着一卷温热的细麻布跑进屋。
中青背过身去说道:“梅香,将阿回衣服脱了,帮她包扎伤口。”
“待会儿无论看见什么,都必须烂在心里,若泄露出去,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诺!”
梅香一边答应一边伸出手解开了姜回得衣服,只见她亵衣之下穿着一件奇怪的小衣。
梅香手下一顿,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解开小衣,微微起伏的胸脯映入眼帘。
这显然是一位少女的胸脯,而不是少年郎,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梅香反而冷静下来了。
手脚利落的将伤口包扎好,想了想姜回得身份,又在胸口处多裹了几层麻布,腿上的伤口也裹得格外严实。
包扎好伤口,梅香镇定自若的端着盆走出房间,只是仔细看去,会发现她双腿都在颤抖。
另一边,姜归一路哭天喊地跑到中尉署,身后跟了一串看热闹的百姓。
姜归跪在中尉署大门口,悲声喊道:“我主子只不过是外出访友,竟遇人刺杀,如今生死未卜。”
“可怜我主子父母双亡,以一介庶民之身好不容易得到陛下肯定被封为左庶长,这才几天啊!就要英年早逝了!”
“主子不过是做了个土炕交给陛下,造福百姓,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是谁那么丧尽天良,竟然想要主子性命啊!”
“求大人主持公道啊!呜呜~”
......
姜归哭的涕泗横流,该说的话,该透露出去的信息却一点都没漏。
身后跟着来的百姓也听清了他的话,议论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等正在家吃饭的中尉何单赶到时,中尉署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还有老百姓举着火把赶过来。
姜归一见何单,直接爬了过去,抱着何单的腿,哭喊道:“求大人为我家公子做主啊!”
何单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他也头疼啊!谁那么不长眼,姜回如今风头正盛,杀他不是在打陛下的脸么?
因此他也不敢敷衍,吩咐人将姜归带入中尉署内,又大声承诺一定会给姜回一个交代,聚集的民众才逐渐散去。
而此时的御史府,符怀青脸色铁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符三,大声骂道:“不中用的东西,简直就是废物!”
“要杀姜回,你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选在今日,怎么你是想和陛下对着干么?”
“动手也就罢了,还没得手,没用的废物!”
符三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他也是脑子一热,看不惯姜回今日那个得意洋洋的样子,才贸然出手的。
只是他没想到,姜回的命还挺大的,十一个死士都没能要了他的命。
符见尔小声说道:“父亲,如今要紧的是怎么处理后续,叔考派出去的是我符家的死士。”
符怀青喝了一口茶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东西,没本事还自大狂妄。”
“如今能怎么办,只能抵死不认,安排人手,立即去查还有没有活口,把活口处理了,包括回来那个。”
“其他的,无论什么,抵死不认。”
“滚出去,跪祠堂一月!”
符三连滚带爬的跑出门,符怀青疲惫的靠在软塌上,良久才说道:“见尔,叔考已是我符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如今行事却这般莽撞。”
“你和见善也是个没用的,等我百年之后,你们怕是只有被旁支分食殆尽的下场。”
“你妹妹倒是个聪慧的,可惜了为了王宴那死人,与我离了心,不然有她辅助,你们也能撑到叔考这一代成才。”
符见尔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给符怀青添茶,他也是符家尽力培养出来的,可惜天资有限,始终不能让父亲满意。
叔考甚至还不如他,也不怪父亲忧心。
“父亲,要不还是培养思言那孩子吧!他也是符家的血脉不是么?”
“砰!”符怀青将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说道:“荒唐!你竟生出这种心思!”
“符思言他是姓了符,但他不是符家人,你自己的儿子不好好培养,竟想着培养一个外人。”
“你这般懦弱,让我如何敢把符家交到你手中!”
符怀青吼完见符见尔,见他没有动静,抬眼看去,就见一美妇人,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口。
美妇人走进屋内,将托盘放下,说道:“父亲,年后我会带着思言搬出去,免得他在符家住的日子太长了,真以为这儿是自己家里。”
“阿筱,为父只是被气急了,思言自小在符家长大,这儿就是他的家。”
符鹿筱没有接话,自顾自的说道:“父亲,我为符家做得够多了,思言他不欠符家的,我今日过来只是跟父亲说一声而已。”
“我意已决。”
符鹿筱说完直接转身就走了,留下符怀青父子二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