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门前,被不停歇的敲门声打扰,稍稍恢复过来的安文打开了大门。
“宝叔啊,宝叔在么!快帮忙救命呐!”来人急切地喊着。
安文借着月色却也看不清门外人的面庞,想要拿近灯笼看看,却是来人径直半个身子探了进来,左右张望发现无人只还得和面前的安文讲述。
“我啊,你二福哥啊!小文,你爹安大夫可在家!”
安文这才恍然,两条街外的福致镖局在安家医馆是常客,附近押镖走江湖的几个镖局经常在外发生打斗,受伤乃是家常便饭,一般也都是到安家拿药救治。
时常帮忙抓药,所以安文对附近各家镖局其实还算熟识。
“哦,哦!在呢。你怎么了?我去叫我爹。”
“好好好,我家走镖的弟兄受了伤,快请我宝叔去给瞧瞧。”
刘二福站在门口,急迫一时,却也守得邻里日常规矩,这夜里未敢闯入安家。
安文转身小跑进去,不一会便又随着披了衣服出来的安得宝一块再次来到门口。
“是二福啊,这回怎的了?听小文说着挺着急的!”
安得宝边走边说,套上了衣服。
“啊?啊!”
刘二福看着安得宝什么也没带,往后一看才发现安文背着药箱也跟着出来。这才紧走两步跟上。
“安大夫,这回走镖出师不利,带货回来被人劫了场子,打斗中大哥和几个弟兄都受了伤,一时半会收救不住,还得请你赶紧救命啊!”
安得宝微微侧头,看了眼同样跟上的安文,这才瞧着刘二福,
“你们行走江湖多年,打打杀杀常见的事,往日可从不见你慌张。”
刘二福面露苦涩,“宝叔快别调侃我了,改日青城带来的好茶口给你送来尝尝鲜。今天还是得快些帮忙。”
安得宝见刘二福不似往日打趣,微微摇头便也跟着紧步往前的刘二福加快了步伐。
同样跟在后面的安文东张西望,晚上出门的机会不多,街道两旁的青瓦房在这微弱的月光下安逸且静谧。
……
老旧的福致镖局门楣简单,安文跟着来到镖局,满目的兵器货箱倒也新奇,许久没有跟着父亲到来,与印象里福致镖局的模样有些印照不上。
还未进到房间,便听里面闷哼不断。
安得宝挑眉看了眼带路的刘二福,见其紧张之色不减,也未有犹豫,径直跟着进了房中。
安文才是抬脚,却见门框上血迹一片,虽然黑里看的不太清楚,但烛火映照下的血迹总比旁边颜色来的深。心里咯噔一下,紧忙抬头看着往里走的父亲。
“爹!”安文有些慌乱的声音引得安得宝回头看了眼,但已经进去的安得宝已是看到了房间里面的场景。
只见安得宝奇怪的看了眼安文,随后却摆了摆手,“怎么了?快进来!”
随后匆忙拐了进去。
安文进到里面也是忽然一愣,面前场景倒很是血腥,却也让人安心。
只见各有伤势的几人横竖里跌倒在房间。或倚靠床边,或横躺床上,就连一旁的两张太师椅上都挂着两个衣衫不整,浑身血迹的镖师。
几人有断了臂膀的,有少了小腿的,更有人半张脸丢失的。
安得宝已然简单看完几人伤势。回头看安文还在发愣,不免有些无奈,却也不忍心责怪未见世面的儿子。
“愣着干嘛,快把药箱拿来。”
“噢,噢!”
安文紧忙拿过去药箱,一边层层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
安长兴从中取出针袋,几支或粗或长的银针便已经扎到受伤之人的身上。
“这你怎么不说受伤的人这么多!还这么严重。”
安得宝一边操作一边责备着刘二福。
一是自己作为大夫,救死扶伤怎能缺了必要的药草工具,再一是面前受伤之人皆是平日熟识,偶有酒局饭场也搭伙做过一场。救治不及时,丢了谁的性命却也是十分不愿看到的。
“小文,东西放着,赶紧去家里再多取些止血镇痛的药膏来,门面药橱里有配好的。看你爷睡了没,也叫着来吧。”
“干净的绷带布缕还有缝合线也拿着些来,他们现在止血的东西太草率了。”
安文噢了一声就紧忙往外走去,却听安得宝后面又哎了一声。
“那啥,二福你叫个人跟着去,黑里小文摸不准路。”
一边又忙又手足无措的刘二福左右看了看,也是反应过来。
“噢!我去,我陪着去。”
随后拉着安文就往外走,到院子里又叫了方才出去打水的镖局兄弟到房间照看着。便带着安文出了去。
……
静谧的夜凉风微微吹过,安文和刘二福分别抱着一堆东西往回赶,安长兴挂着大衣跟在两人身后。
“二福哥!我大福哥和祥伯他们怎么回事,咋的打成了这样!”
安文实在好奇,走这两趟也就没忍住问了出来。
刘二福埋头走着,听安文问话,才忽地转头看来,又看看身后的安长兴,喘了口气才是说道,
“却道的呗,这回碰到硬茬子了,全是三品。好在咱们人多,拼个险胜才带着东西回来。”
安文恍然的点点头,心道江湖也确实是凶险万分,将要出行的阿金只怕也是危机随时傍身。
“这劫镖的倒也是可恶,要钱不要命的嘛!二福哥你们押的……”
走在后面的安长兴咳嗽一声,“别问那么多,到了赶紧进去。”
安文被打断了话语,哦了一声便住了嘴。
往前转过了街口便又是到了福致镖局。刘二福慢着半步等了等安长兴。
“长兴爷,道边黑,你慢着些。”
随后带着安长兴一起进了镖局。
安文缓步跟在两人身后,却还在思考什么东西能让镖局一干高手拼成这样。却是脚下一个踉跄,往前紧跑两步的摔了下去。手中东西脱手而出,伏在地上。
“诶哟。”
安文以手撑地,面前是掉落的布缕针线,前面听得声音的两人也回过身来就要帮忙。
“爷你们快去,大福哥伤的厉害呢,我这儿捡了就来了。”
安长兴看了眼的安文,微微喘了声粗气,便让刘二福带着去了里面。
低头捡起东西的安文刚要起身,却听一旁堆放的箱子里传来微弱的咚咚声响。
安文凑近耳朵,便听呜呜声从箱子里传来,当即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