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疲力尽的莫老三强撑着一口气慢慢从腰包里拿出一颗药草,又指了指床边的背篓说:“药草找到了。”
莫老汉强忍着泪接过那颗珍贵的药草说:“好,三儿啊,累了就睡吧,其他事儿有爹呢。”莫老三这才卸了那口气昏睡过去。
莫老汉喊莫老二打来温水给老三擦洗干净换上干净里衣,又打发莫老四去村医罗大夫那多买些外伤药膏回来。
等了两刻钟,莫老四直接背着罗大夫回来了。
莫老汉赶快上前扶住老大夫连声感谢:“劳您跑一趟。”
罗大夫摆摆手说:“听老四说你家老三伤的不轻,我不放心跟过来看看。”
莫老汉感激的把人领到老三身前,老大夫掀开衣服借着昏暗的灯光查看,又看了看他血肉模糊的双手。
起身庆幸说:“幸好我来了,他手上、身上伤口里的碎沙石你们都没有清洗干净,很容易感染发烧的,那可就危险了。”
旁边一直红着眼眶的胡杏花手脚麻利的准备好老大夫需要的干净熟水和棉布。
看着老大夫把汉子全身那密密麻麻,大大小小伤口里的泥沙一点点清洗干净。
有几道大伤口皮肉外翻伤口很深,被这样一洗,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一共倒了好几盆血水才算清洗完毕。
老大夫又拿出一瓶药膏,给几处大伤口全抹上了这止血消炎的药膏。
全部弄好后起身对莫老汉说:“我熬好的药膏用没了暂时只能先这样,一会儿我回家再给配几副汤药你们拿回来熬上,等药熬好了记得给他先喂一碗米粥再喂药。”
莫老汉一一记下,付了银子喊莫老四把老大夫背回家顺便取药。
窗边泛起鱼肚白,莫老三睁眼就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媳妇,心疼的伸出手摸摸她浓密的秀发。
胡杏花立刻坐起身惊喜道:“当家的,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莫老三沙哑着嗓子说:“你怎么不上床睡呢?小西呢?”
胡杏花赶快跑出去端来一碗温水慢慢喂给莫老三并说道:“我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你伤口。”
“再说罗大夫喊昨天晚上要随时观察看你发没发烧,我怕自己躺床上睡太沉了。小西昨天跟娘睡的,娘说怕小西吵着你就把他带走了。”
在院子里听到小两口说话声的莫老汉问:“老三家的,是不是老三醒了?”
胡杏花放下水碗打开房门回答说:“爹,老三醒了,您要不要进来看看。”
莫老汉这才进了屋子,看到靠坐在床上那个虽然浑身缠满布条绑的像个木乃伊,但是整个人精神头不错三儿子放下心来:
昨天的药钱没白花,果然跟罗大夫说那样,汤药里加点人参须子好的快。
唉,也幸好前些天豆豆带着老三他们给家里挣了一大笔银子。不然这次不要说给两个儿子都用好药,就是都用最差的汤药,这一下也得把莫家拖垮。
弄不好到最后就得卖儿卖女,可是这些儿子孙子孙女都是他的心头肉,卖谁他也舍不得啊,那样就只有一家人一起去死了。
喊了莫老三好好养身体,满心感慨的莫老汉收拾东西准备去县城。
正准备出门就听到有人敲门,原来是李家人来接莫老四了。昨天他去给人家李家做门,看到李家正好有多的木料。
因为感激他们救了大哥就决定帮着把他家另外两扇破烂了的门一起换了,所以还剩了一些活没干完今天得去收下尾。
李家人知道他家得罪了人怕莫老四来回路上出事,这两天都是两兄弟亲自接送。
莫老汉暗暗赞叹这李家兄弟有情有义人又细心。
他准备回头跟豆豆说一下,到时候有啥活要找人干,可以带上李家这两兄弟。
一个是还他家人情,再一个这家人人品不错是可用之人。
在莫家村连接大路的路口放下小儿子他们,莫老汉自己赶着小黄带着药草往县城而去。
到了仁济堂拿出三儿子冒着生命危险采的药草给陶老大夫验看,陶老大夫两眼放光的看着眼前的药草,激动的手都在抖。
平复下跳的要冒烟的心脏和蔼的跟莫老汉商量:“莫老哥啊。”
莫老汉心里一紧:你看着比我老多了,现在这么嘴甜,放下身段喊我哥看来所求不小啊。
老大夫接着道:“不瞒您说,这两味药很是难得,特别是这补碎子更是难得一见。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熬制过黑玉断续膏了,就是因为缺少这两味药。我是想跟您商量一下,要是这些药材您家大公子用不完能不能卖给我啊。”
听说爷爷来了跑出来找爷爷的莫小豆正好听到这话,反问道:“我们怎么知道你为了节省药材,会不会故意不好好给我大伯治腿。”
旁边两个仁济堂的大夫今天没出诊,都跟着在这看热闹呢。听到小豆这么说那年轻的王大夫气道:
“你们简直小人之心,要是陶大夫真想昧下你们的药你们根本发现不了,还用的着跟你商量吗?”
小豆这两天本来心情就很不好也不惯着他,故意说:“所以你会昧下病人的药还不让病人发现?要不然你怎么这么清楚?”
一句话气的那小大夫差点过来跟她打一架。
莫老汉赶紧把小豆护在身后说:“小孩子不会说话,您大人大量就不要跟个孩子一般见识了。”
小大夫被气的一个倒仰:合着你家孩子胡说八道,现在还成了我的错,是我跟孩子计较了?
要是现代人肯定就会骂一句:果然每个熊孩子的背后都有一个熊家长。
最后还是那吴大夫把小王大夫拉走了,说他肯定是饿了,去吃个早饭心情就好了。
小王大夫简直想发飙:他是饿的吗?他明明是被气的,现在气都气饱了,哪还吃的下饭?
不过也知道吴大夫是好意,自己现在:说,说不过那俩,打又不能真打。继续留下只能被那俩货气死,还是走了好。
等到人走了药堂里安静下来,陶老大夫才继续说:“你们放心,我定以您家那位病人为先。我只是想问问,等那位病人不需要了,剩下的能不能卖给我。”
看两人犹豫又说:“其实平时的小磕小碰用不上这样的东西,我是因为有一个朋友的孩子,半年前跟匈奴打仗腿被敌方用狼牙棒敲碎了。”
“没有这断续膏可能以后就得瘸着,那孩子才十几岁,实在是可怜。而且这药膏制出来也是留不了太久的,到时候放失效了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