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众人喜气洋洋帮着卸车把东西都先拿去堂屋,等到卸好车把小黄牵去牛棚拴好让它休息吃草。
几个媳妇把肉拿去厨房洗了晾上一会做腌肉,两副肠子拿大盆装好洒满多多的草木灰抬到堂屋边干活边聊天。猪头只能一会再烧毛,现在大家急着打听消息实在没有心情弄。
等到众人七手八脚准备好齐聚堂屋,莫老汉看到那一堆肉直皱眉。可今天他也没心情打儿子,打发了几个小的去大门口玩(放哨),一家人开始开会。
莫老大知道大家关心什么,高兴的跟大家汇报:“事情成了,是全部成了。”莫家人听到成了皆松了一口气,然后饶有兴致的继续听下去。
莫老大顺了顺思路从头开始讲起来:“咱们赶车去县城这一路,小豆就在教我们,她说这个事情分四步走。”
众人看着莫老大聚精会神听着,李氏等人连肠子都忘了搓——
就在今天早上,那个不负责的丫头自己跟着官差跑回村量地,扔下他们几个独自去面对县令,几人不由得都有些紧张。
好在史县令是个和气的好官,也没有对他们耍什么官威,几人便渐渐放松下来。
接着按照小豆说的,先由莫震东拿着图纸,给县令大人介绍这个曲辕犁——它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又有什么好处。
县令大人听到说这款犁比现在用的犁更轻便,犁头所需用铁更少,犁地时却更加快速省力。耕同样多的地,只需要用以前一半的力气的时候,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话说他刚刚不是还为此发愁呢吗?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如果这个东西真这么好,他上报圣听,那可是大功一件啊,对他和他的家族来说——。
他是想做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可是有机会给自己家族捞功劳,他也是不会手软的。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出来的子弟,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家族利益。
经过莫震东一番讲解,史县令大概了解了可是还不够直观。这时莫老四从背框里拿出一个半米高的曲辕犁模型,莫震东接过去拿给他看。
史县令接过来看了一下大喜道:“你们真聪明,有了这个本官一下子就看懂了。”
说着拿起模型来回摆弄,一边摆弄一边问莫震东些细节问题,这个东西有了实物再一讲解就非常容易懂。
研究了好一会儿,史县令终于满意的放下模型,看着莫震东和莫老四的黑眼圈说:“连夜赶制模型,你们辛苦了。”
莫震东一礼道:“不敢说辛苦,学生等只是想早点将此物制出上报给大人,早日推广出去让百姓受益。”
史县令点点头问道:“你们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莫震东说:“马上就要春耕时间紧迫,咱们家想求大人通融通融,让官窑铁器署帮忙赶制两套犁头出来,需要多少银钱咱们家出。”
史县令点点头说:“没问题,一会儿咱们一起去官窑,如果真的好用,这点银钱本官替你们出了。”又问道:“为什么要打制两套?”
莫震东回答:“一套咱家用牛拉着犁地看用牛拉犁使用效果,另外一套想拿给没有牛的人家让他们用人拉着犁地,验看人力拉此犁的效果。”
史县令点头说:“不错思虑周全,你现在哪里读书,可有功名在身?”
莫震东回道:“学生现在县学读书,去年考上了童生,老师的意思喊学生今年下场试试。”
史县令满意道:“好好进学,将来考取功名做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莫震东深施一礼:“多谢大人厚爱。”
这时候莫老大走上前跪倒在地(小豆无语,我没让你跪啊喂。)
只见他对着史县令磕头道:“草民斗胆求大人,帮咱家孩子出个手书,保我儿能平安参考。”
史县令黑脸皱眉:“本官可没那么大本事干预科考。”
莫老大赶紧解释:“大人误会了,是小的没文化没有说清楚,小的说的是那个——。”
莫震东替他解释道:“我爹说的应该是每个参考学子的品行担保书,本来这个是需要去村里找村人联保,只是——。”
莫老大接话道:“大人,跟咱家东哥儿无关,是咱们家在村里……。可是不是咱们家不讲理,实在是那些人欺人太甚,咱们也是没办法才跟他们起的冲突,求大人明查。”
史县令懂了,心想:你就直说你家在村里名声不好呗,何必这个那个的,这事一会儿找底下人了解一下再说。
于是回道:“这个本官得去了解一下,如果确如你等所说,那你家儿子的担保书本官出了。”
莫老大大喜过望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这可是县太爷出的担保书,份量可不一样。莫震东也要跪下谢他,被史县令拦住不许。
眼看小豆说的四个目标已经达成两个,而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莫老四心里着急,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在那像个女人一样抓着衣角扭来扭去。
就听到县令大人问他:“莫四郎可是有什么为难事?”
莫老四一下子浑身紧绷:来了,该我表演了。
于是也学大哥一样噗通跪下道:“大人,我是因为大哥对您提的要求担忧——您给咱家东哥儿做了担保,万一他到时候没考上岂不是丢了大人的脸。”
“可是,可是小人私心里又希望大人能给做担保,所以小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史县令一听也对,自己亲自出了手书做保,到时候那小子万一没考上,他岂不是跟着脸上无光。
想了一下对莫震东说:“等春耕完,如果你家确如你父所说没有做过害人之事,本官便给你做担保。若你不嫌弃,到时候本官再亲自给你指点指点。”
莫震东这次不顾阻拦跪下道:“大人这曲辕犁还未试过效果,学生实在不敢蒙大人如此厚待。”
史县令对他更加满意,却故意逗他说:“怎么?若曲辕犁效果好,你就要对本官恃恩图报了吗?”
说是玩笑话,可是细看就会发现在他眼底闪烁的精光。
莫震东磕头连称不敢,看他那紧张到手足无措的样子,史县令这才笑着将扶人起道:“看你吓的,本官与你玩笑呢。”
又喊了莫老大和莫老四两人起来大家一起去官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