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来到后山防火渠,这里是陈家放养甲鱼苗的地方。
渠边堆着毛竹和稻草,这两样东西都是农民的宝贝,用处很多。
陈三文拿着竹刀劈好竹片,用两根竹片夹上稻草,绑上几根草绳,当地叫这东西草竹板。
做好的草竹板串起来,盖在防火渠上,这样能减缓水体热量散失,可以更好的让没长大的甲鱼过冬。
“小时候家里盖茅房,也跟您做过草竹板。”陈三文说道。
“说点好的。”老爹淡淡地说。
“家里做霉豆腐也用过草竹板。”陈三文笑着说道。
老爹被逗笑了,手上的半节草绳扔了过来。
“你小子太能恶心人。”陈大山骂道。
在父亲面前就是孩子,陈三文挠挠头,手里的香烟塞进老爹嘴里,嘻笑着帮忙点了火。
“您歇会,我来捞鱼苗。”陈三文说道。
投鱼苗的时候没办法分辨品种,现在防火渠里的鱼苗已经有两月龄,陈三文拿着密网,找出肉食性鱼苗,捞出后扔在沟边。
盖好草竹板,今天防火渠的活就算完成。
父子俩坐在坡道草地休息,没有说以前也没谈以后,静静地看向家里的后院。
过了中午,前院来了辆车,赶集结束的陈家人回到了家里。
父子俩往后院走去,还没到堂屋,就听见家里女人的笑声,她们早上六点出门赶大集,今天应该是玩得尽兴了。
堂屋里放着布料和烟酒杂货,另外还有几筐苹果。
大哥和二哥扛着米面走进厨房,车厢里还有其他粮油。这两天帮工的人吃饭,用了不少粮食,后面还有人来干活,这次去县城他们把家里需要的东西买好。
妯娌手上拿着纸样,那是卖布料的老板送给她们的,照着这些纸样,就能做出当下流行的连衣裙。她们在缝纫机旁展开纸样,对照布料进行剪裁,三人模样显得认真仔细,像是在做无比神圣的事。
陈三文准备问拜托给大嫂的事,这时候母亲林多森走了进来。
“午饭想吃什么?”林多森问道。
二嫂拉着婆婆的手,让她坐在儿媳中间,顺手还把纸样给婆婆看。
“咱在集市吃撑了,三文给公公做饭,您也歇会。”
刘华翠说完看向陈三文,表情很是神气,就像在故意欺负丈夫。
陈三文很认真的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众人都笑出了声,刘华翠反而脸红起来。
陈三文来到厨房,看了看碗厨的东西。
招待乡亲吃饭用的羊肉和肋排,羊脸和羊蹄筋都卤过留了起来,厨房里还有其他熟食,陈三文捞了米粉,然后切了几个冷盘,没用多长时间,饭菜摆上了堂屋桌子。
陈三文对前院喊道:“大哥和二哥,过来喝酒。”
四人拿了半坛黄酒,坐着吃喝起来。
“这蹄筋不错。”二哥说道。
“香,有嚼劲。”大哥应和道。
老爹漫不经心的说道:“在集市吃了什么好东西,你们老妈都不给我做饭了。”
儿子没带集市上的零食给自己,陈大山有点不高兴。陈三文和大哥相互看了眼,两人没接话。
二哥笑着说道:“各种油炸面果子,还有烤的东西,我和老大也吃了挺多。”
“我以为是些什么山珍海味。”老爹不屑道。
“您别馋,下次大集还有七天,到时候我带您去吃。”二哥笑着说道。
“算你有良心。”陈大山说道。
一句话把老爹说得高兴起来,老人就是老小孩的脾气,听到儿子下次会陪自己,就不会因为小事生气。
酒桌气氛随和起来,大家吃卤菜喝黄酒。家里女人看父子喝的高兴,来到桌边,坐在各自丈夫的条凳旁,吃起了盘子里的卤菜。
中午饭愉快的结束了,父母妯娌要去老屋打扫,家里只剩陈三文和刘华翠。
躺在卧室里,陈三文心里想着事。
今天大家去县城,给乔红送了分红的钱。以为大嫂能把伐木指标带回来,然而半天也没人提这事。
刘华翠手里拿着搪瓷缸,里面是刚挤出来的羊奶,开始喂红狗仔。
“大嫂没去找乔红么。”陈三文问道。
“去了,不太好提木料的事。”刘华翠说道。
陈三文最烦生意做成交情,作势要从床上爬起来说道:“她也要分钱的,为什么不能提要求,我现在去找她。”
“人家在筹备结婚,大嫂去的时候,单位同事在帮忙装扮婚房,那个男的比乔红小十岁,而且乔红已经怀孕。”刘华翠说道。
怪不得大家回来都不提,陈三文冷静了下来。
“那男的上当了吧。”
“跟咱没关系。”刘华翠说道。
陈三文的判断很准确,乔红八二年就已经再婚,对陈乔的抚养逐步的放弃了,这就是陈乔变成街头打手的原因。
“我把陈乔抢过来,你还说我拆散别人母子。”陈三文说道。
没有回答陈三文的话,刘华翠躺在床上,脑袋放在丈夫耳侧。
“你的宝贝疙瘩我喂完了。”刘华翠轻声说道。
陈三文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发丝已乱的耳鬓,还有娇艳似火的耳垂。看向门窗,发现都已经关好,伸手过去妻子身体正在起伏着。
扳正妻子娇羞的脸蛋,两人相拥热吻,互相抚摸对方的脸。
“我想起老榕树躲雨那次,你的脸也是烫得可以煎鸡蛋。”陈三文笑道。
说到以前的光辉岁月,刘华翠脸更红了,大白天不好意思看向丈夫,那样就表示自己完全被征服,脸埋进陈三文的胸膛,她的手拍了拍丈夫的肚子。
迎合自己的妻子,温润如玉,陈三文陶醉起来。
给妻子盖了毛巾被,陈三文柔声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乔红四十多了,想怀就能怀上,我怎么不行。”刘华翠说道。
“我们有个陈乔就够了,其他随意。”陈三文说道。
刘华翠的心情陈三文能理解,有心理负担就没必要了,前世妻子工伤他们没孩子,也没觉得少了什么。
他很想告诉妻子,前世你的永远离开,才是压垮我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