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母刘高强和曹小丽把自己行李搬上板车,陈家人把二十来个煮好的鸡蛋交给他们,也没推辞他们收下后放在板车上。
早起的陈小妹把自己本周在学校蒸饭的米也搬上了板车,一家人又收拾点零碎物品,不到五点就开始赶着马车上路。
路面变成水泥路后,陈三文挥着鞭子让马儿撒欢地跑了起来。
怪不得有钱人喜欢骑马,在这空旷的道路上,驾马驰骋也是种享受。两旁的景物配上清晨的徐徐凉风,心情也好了起来,大家都不觉得是送别,更像是次旅行。
六点半就到了县城汽车站,陈三文知道这附近有家老兵早餐店,是堂哥陈贵和他老婆开的。
找到地方,把人安顿坐在店里,陈三文找到堂嫂刘平,他们没粮票买饭之前还是得问问。
“我们可没粮票。”二哥说道。
“油饼两毛,肉丝面八毛,店里就这两种东西。”
懒得去解释,刘平直接报着价。
看着铁丝架上跟面盆底一样大的油饼,还有汤盆那么大的面碗,陈三文说道:
“每人一个饼,一碗面,你让徒弟去给我买两张去市里的汽车票,八点那班的。”
作为重生者的陈三文对这个年代很熟悉,汽车站之类的地方,现在是什么时候都有人排队,车站的社会治安随着社会上人员的流动,情况也很复杂,有个熟人帮忙能省很多事情。
“那正好十块。”刘平说道。
“去市里车票不是一块吗?”二哥在旁边说。
“你不买售票员姐姐的桔子,怎么方便买车票。七点半汽车站才开始卖票,你们想坐八点的车只能买后门票,售票口现在肯定有上百人在排队。”
知道刘平说的是对的,陈三文掏了十块钱,交到她的手上。
好久没在县城吃过油饼,前世陈三文朝思暮想过这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玩意从街头消失了。油饼的做法只能说简陋,就是双层面皮在油锅里炸脆,前世陈三文想重温这种味道,曾经仿制过,但是方法用尽就是不脆。
陈三文也问过很多人,甚至在网上专门查过。别人教的办法五花八门,甚至有人教他往面粉里加洗衣服。陈三文也是个奇葩,他还真的照做了,依然没有酥脆的感觉。
今天在堂哥的老兵早餐店,陈三文找回了以前吃油饼的感觉,咬下去油香,吃进嘴里嘎嘣脆。
“嫂子,这油饼怎么这么脆,你是怎么做的。”陈三文问刘平。
“餐饮白案有句话,要想脆炸两次。”刘平说道。
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答案,陈三文心里暗暗发笑。
几个吃着肉丝面,啃着油饼。七点刚过刘平徒弟拎着两兜桔子,拿着两张车票回来了。
接过车票和桔子,陈三文把这些都交给自己岳父母。
二哥很吃惊问大家:“七点半才卖票,怎么现在就能把票拿过来?”
“反正票上没时间,售票的昨天就把票出好了,给自己在车站门口卖桔子的亲戚。这事在省城八零年就有了。”刘高强说道。
二嫂在旁边小声说道:“现在的人太坏了。”
听了嫂子的话陈三文心里想笑,现在人家还只是卖桔子再给你个方便,以后就是直接加价想坐车还是得买。
长途汽车提前半个多小时就能上车,送岳父母上车前,陈三文把口袋里的零钱全给了他们,又掏了张十元的让他们放好。
“我们在南山村会好好的,你们二老路上小心,在省城好好保重身体。”
陈三文说完跟岳父握了握手,旁边的刘华翠流着泪拥抱着父母。
回到板车上,陈三文问二嫂和陈小妹:
“先送你们哪个?”
“送小妹好了,我这边早点晚点没关系。”
来到县一中,陈三文岳父母上车前把鸡蛋分了一半出来,是专门给陈小妹的,陈小妹也有良心给两个嫂子各拿了个鸡蛋。
“吃了你的鸡蛋,我也得表示下谢意。”笑嘻嘻的二嫂掏了张五块的给陈小妹,走的时候还交代:“我读卫校在宿舍就被人偷过钱,你要小心。”
答应二嫂后,陈小妹问她:“昨天陈强说什么了,你们笑成那样。”
看了看陈小妹那平平无奇的身材,二嫂忍住想笑的冲动:“没什么,在学校要舍得吃,营养跟上身体就会好的。”
气鼓鼓的小妹没跟哥嫂再说什么,拎着大包小包地进了学校。
“你说得太直接了,我家大侄子过几天要挨打了。”二哥说完开始赶着马车去县中医院。
刘华翠跟大家说:“陈强一个刚上小学的孩子懂什么,他根本没往大人们以为的地方想。不是小妹骂他是瘦猴以后没人喜欢,他肯定不会说姑姑没地方奶孩子。”
嘴里的香烟被陈三文笑得喷了出去,车上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换了工作服,开完交班会,二嫂徐雪梅来到中医院住院部后门,陈三文夫妇和二哥还没走正在等着她。
四人来到县城供销社,来到南北杂货的柜台,二哥为岳父母们挑选了几件礼物,最后又来到烟酒柜台买了条大前门和瓶竹叶青酒。
“爸妈给的钱花完了吗?”二嫂有些心疼问着二哥。
“买得到就不错了,还心疼钱。以前想给岳父母买点东西没票只能干瞪眼,现在简单买不到凭票供应的,咱们就买议价的,反正不会像以前那样空手上门。”
看着丈夫,二嫂情不自禁地牵了牵二哥的手,意识到是在公共场合,紧接着又忽然放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