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嫌他臭?
宇文景恒愣了一下,脸色再次变了,气急败坏的指着苏凌薇:“你……”却到底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又痒又痛又脏又臭的毒,用在这渣男身上,真是妙极!
“你瞪我做什么?本郡主说的都是事实。”苏凌薇清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说着风凉话:“味道的确是大的很,先前隔老远就闻到一股异臭,只是没想到,是你身上散出来的味儿,真是……难以置信。”
宇文景恒那张不堪入目的脸,气了个姹紫嫣红。
“你……你不把脉吗?”他猛地伸出了手。不知道是想恶心苏凌薇,还是想借故亲近佳人。
苏凌薇始终捂着帕子,后退一步避开了,拿出一卷丝线,偏过头吩咐宁王府的丫鬟:“给你们家王爷系在手腕上。”
这可不是为了显摆悬丝诊脉的高超医术,这架势,就是摆明了嫌脏嫌臭。
宇文景恒再次被激怒了:“苏凌薇,你——”
他也知道燎泡被抓破会散发异臭,但是发作至今,不管是宫中来的太医,还是外面请的民间大夫,哪个不是诚惶诚恐?
还没有谁,像这个贱人一样放肆!
宁王府的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动。
苏凌薇一副找到知音的语气:“你们也觉得宁王殿下身上的味道太重,所以不愿意靠近,对吧?”
宇文景恒的面色,顿时黑如锅底。
这些个丫鬟,不是因为忠于宁王府,只听他一人吩咐,原来也是在嫌弃他!
这些贱婢也敢嫌弃他!
“都是死人吗?还不过来?”宇文景恒额间青筋暴起,一群蠢货,这不是让他在苏凌薇面前颜面扫地吗?
“奴婢这就来。”
丫鬟们慌得手足无措,其中一个领头的,顶着宇文景恒要杀人的目光,接过苏凌薇手中的丝线,快速的绑在他手腕上,然后忙不迭的退至一旁跪下。
苏凌薇可不管宇文景恒是什么脸色,她慢条斯理的开始把脉,过了一会儿,又装模作样的细细打量了一番。
“瞧出什么了?”宇文景恒的心有着隐隐的期待,却极力作出一副不抱任何希望的语气:“那么多人都束手无策,想必你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个,”苏凌薇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端出高深莫测的派头,不慌不忙的开口。
“你这是不知在何处沾染了世间罕见的奇毒,若是不能尽快解毒,在身体损耗至衰竭而亡之前,要一直承受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个中滋味,想必你已经体会的足够深刻。”苏凌薇眸底的快意一闪而过。
“而且,这奇毒起码由几十余种毒药配置而成,其中有好几种是剧毒之物,更要命的是,还有好几种我暂且不能确定是什么毒。”
“想配出解药,就得知道这些毒药熬制的先后顺序,若是贸然配药,药性相撞,不仅无法解毒,甚至会形成新毒,反而更难配出解药。”
苏凌薇每多说一句,宇文景恒的心就禁不住往下沉一分。
因为难耐的痒痛,他整个人显得格外暴躁:“这些车轱辘话,本王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你既然解不了毒,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本王的时间!”
苏凌薇面色平静:“不过,合该你行大运,碰上了本郡主。”
“你是什么意思?”宇文景恒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你能配出解药?”
“虽无十分把握,也可勉力一试。”苏凌薇语气淡淡的。
宇文景恒的面色惊疑不定:“那么多人看过了,都说配不了,你真的能行?”
“行是行,就是需要你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说话间,苏凌薇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漫不经心的抛给宇文景恒。
“配置解药是需要时间的,这里面有一颗凝香丸,可暂时压制你的毒性,缓解你的痛苦。”
“就看你信不信的过我,敢不敢吃?”
宇文景恒接住瓷瓶,倒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丸药,能闻到独特的药香,看起来犹犹豫豫的样子。
“这凝香丸是本郡主的辛苦炼制,耗费了不少珍贵药材。你若是不敢吃,还与我便是。”说着,苏凌薇作势上前,要将药丸拿回来。
“凌薇,你这话就见外了,本王自然是信得过你的。”
“再怎么说,你与我也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意,自然是不舍得害我的。”
“更何况,这可是在宁王府,本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脱不了干系。”
宇文景恒这一番话软硬兼施,他一直细细打量苏凌薇的表情,确认对方没有半点心虚。
他已经受够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若真是能缓解一些,也是好的。这样一想,便将药丸送进了嘴里。
这药丸入口即化,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那种难以忍受的痛苦,的确在慢慢减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宇文景恒便能明显感觉出,那种如同附骨之蛆的痒痛感,真的没有了!
这大半个月,他每天如在炼狱,这种正常人的感觉,足以让他欣喜若狂:“凌薇,我真的好了!”
“这只是暂时的,药效维持不了多久。”苏凌薇垂下眼皮,掩去眸底的笑意:“你若是能备齐本郡主需要的药材,那么三天后,便能配出解药。
“若是你备不齐药材,本郡主去想法子,你就得多出些银子。”
“凌薇,你对我真好。”宇文景恒痴痴的望着苏凌薇。
他心里想的是,苏凌薇虽然成了宇文夜凌的太子妃,却还是巴巴的跑到宁王府给他送珍贵的药。
还愿意花时间给他配置解药,她哪来这么多空闲?
无非是心里还惦念着他,才会做出这种不合情理的举动。
她虽然多次口出恶言,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他,说不定今日,也是借着看诊,来试探他的态度!
他又情不自禁想起从前,他们还没有撕破脸。那个时候,苏凌薇心里眼里都只有他。
他无意中说一句粉色嫁衣好看,她都能欢天喜地的去绣妾室所用的嫁衣。
随便送她一副镯子,她都会视若珍宝,妥帖收藏。
她还曾经在恶劣的风雨天,只为给自己送一盅熬好的驱寒汤……
她曾经在自己身上,耗费过那么多心力,又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
“凌薇,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的。”宇文景恒沉浸在自我幻想之中,又起了挽回苏凌薇的心思:“其实……我们本来可以好好的,却走到如今这样的地步。我,我早就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