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曼萝正憋着一股邪火,无意中望向门外,宇文景恒跟顾萧何的身影闯进了她的视野里。
她心中一喜,顿时生出一条毒计。
她瞬间换了脸色,方才的恶毒狰狞悉数不见,转而一副柔善懵懂的模样,迅速靠近苏凌薇,一个灵巧的借位,便干脆利索的倒在了地上——就好像是苏凌薇故意推了她似的。
在倒地的一瞬间,顾曼萝楚楚动人的脸上全是不可置信,她大声质问道:“永安郡主,你怎么能推我?”
苏凌薇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顾曼萝这个小贱人又要开始装模作样做戏了!她下意识的转头,果然看到了顾曼萝的好队友匆匆而来。
她的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假的真不了,她倒要看看,这些人又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渣女的眼泪说来就来,顷刻间就哭成梨花带雨的模样,她小心翼翼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做足了委屈可怜的戏码:“永安郡主,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就算你看不起我是一个小小庶女,我好歹也是相府千金,肚子里还怀着宁王殿下的孩子,你怎能下此毒手?若是孩子有个闪失,你要如何向丞相府,宁王府交代?”
宇文景恒一进门便看到这一幕,他不禁面色一变,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还真是苏凌薇将顾曼萝推到了地上。他本来应该很生气,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隐隐的浮起一个很微妙的念头。
苏凌薇之所以会这样做,会不会是因为她在嫉妒,嫉妒到失去了理智,明明知道顾曼萝肚子里已经是被承认的皇室血脉,干系重大,都控制不住的当众下毒手。
这是不是能够说明,苏凌薇其实也没有完全放下他?
如果是这样,他就要让她更嫉妒!
宇文景恒心里打定了主意,要百般维护顾曼萝,要让苏凌薇知道她失去了什么样的宠爱呵护,他要让她后悔莫及!
宇文景恒三步并两步,快步上前,先是柔情款款的扶起了顾曼萝,一脸的心疼:“曼萝,我来迟了,让你受委屈了!孩子有没有事?”
顾曼萝不知道宇文景恒心中所想,还以为他是真心怜惜,顺势依偎在他怀里,手不住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如泣如诉:“好险这一回孩子应当无碍,可是,若是还有下一回,曼萝也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殿下,永安郡主真的好凶,曼萝好害怕……”
却又在暗地里,投给苏凌薇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小贱人,现在该你倒霉了!
宇文景恒当即将顾曼萝紧紧的护在怀里,狠狠的瞪着苏凌薇,指责道:“你这个毒妇!你的心肠怎么会如此歹毒?不管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孩子总归是无辜的!就算你心中对曼萝多有不满,也不能将她往地上推,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要拿什么来赔!”
苏凌薇当然不可能认下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她冷冷的反驳道:“整个皇城里有谁不知道,宁王殿下跟相府小姐顾曼萝无媒苟、合,宁王殿下也无需一遍又一遍的强调,顾曼萝肚子里揣着你们偷、情偷出来的孩子!”
“至于殿下所说的指控,还请殿下慎言,你们可以鬼混胡搞,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是你的贱妾得了失心疯非要往我身上撞,我可是连她的衣角都没碰一下!我苏凌薇敢做敢当,没有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认,你休想将罪名栽到我头上!”
顾曼萝却在此时断断续续的抽泣:“殿下,都怪曼萝没有眼色,身为妾室,竟然敢挑选大红布料,许是永安郡主看到我觉得碍眼,又仗着身份比曼萝高,才会不顾一切的推了曼萝。
曼萝自知身份卑微死不足惜,可是曼萝肚子里毕竟怀着殿下的骨血,永安郡主怎么能这么狠心?若是殿下没有赶到,永安郡主不知道还要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顾曼萝这一番添油加醋,更让宇文景恒认定了苏凌薇是在嫉妒,他盛气凌人的斥道:“苏凌薇,你还敢嘴硬,你将曼萝推到地上是本王亲眼所见,这就是铁证!你竟然还想巧言抵赖!”
“就因为曼萝挑选了红色布料,你就要下此毒手!可是曼萝用红色是本王准许的,曼萝自从跟了本王,忍受了不少流言蜚语,可是她一直都无怨无悔的跟着本王,本王怜惜她所受的委屈,愿意让她着红色嫁衣。这是我跟她的私事,你凭什么看不顺眼?”
说着说着,宇文景恒的语气变得有些古怪,他意味深长的打量着苏凌薇,不想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苏凌薇,你是在嫉妒吗?嫉妒到连曼萝肚子里的孩儿也不放过?”
你是不是在嫉妒,顾曼萝抢了你的位置,你是不是在后悔,后悔跟我决裂?
苏凌薇自然察觉到宇文景恒未出口的含义,她毫不犹豫的呸了一声:“真是好笑,宁王殿下自我感觉未免也太好了!我为什么要嫉妒顾曼萝去宁王府做贱妾?
我只是觉得可笑罢了,一个贱妾也敢说嫁,一个贱妾也妄想穿上红色嫁衣,你们罔顾规矩礼法,让皇城里的正室如何自处?你们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如果不是你们厚颜无耻的霸占了全城的红布,你以为谁稀罕拿正眼看你们?还有脸冤枉我推了顾曼萝,我根本都不愿意碰她一下,我嫌她脏!又怎么可能大费周章去推她?不管你们如何含血喷人,我都不会忍受这样的冤屈!”
顾曼萝听着苏凌薇无所顾忌的谩骂,心中恼恨不已,这个小婊子居然有脸嫌自己脏?她自己身上分明也不是干净的!
同时,她也敏锐的察觉出宁王语气里的古怪之处,宁王殿下似乎还不自觉的对这个小贱人有留恋之意,她心中的憎恨更是成倍增长,这个该死的小婊子,有了太子还不够,还敢勾搭她顾曼萝的男人,这不是要硬生生从她嘴里夺食吗?她绝不允许!
她一边偷偷给作壁上观的顾萧何使眼色,同时紧紧攀附宇文景恒的臂膀,一双眼睛顿时变得通红:“殿下,郡主明明就推了我,还要骂我脏,郡主实在欺人太甚!简直就是不将丞相府和宁王府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