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宛若看了看手机：“还有点时间，嗯……你还有什么想聊的吗？”
“也差不多了，哦对，我之前把行程报备给经纪人了，她等下要过来，估计会问两句，你替我跟她说说，省得她又怀疑我在骗人。”申修文一边回复消息一边说。
话音刚落下，门口传来开门声，一个穿着白色西装外套的女士踏着高跟鞋走进来。
估摸着这位就是经纪人了，项宛若站起身打了声招呼。
“您好，我是今天来给申先生做上门心理辅导的医生。”
“哦，您好，项医生对吧，Xavier跟我说了。”程姐站在玄关跟她寒暄了几句，随即换了双拖鞋走过来：“我是负责A-moon经纪事务的程英，叫我程姐就好。”
“你们已经结束了？”程姐看着申修文：“Xavier你去屋里休息一下吧，我有点事情跟项医生聊一下。”
能带得了当红乐队的经纪人必然不是等闲之辈，程姐年纪看起来不到四十，却给人一种行事利落霸气的气场。
申修文平时那么嚣张，在经纪人面前好歹摆出一副老实的样子。
临走前，他偷偷拽了拽项宛若的衣服，耳语道：“忘了跟你说，我跟她描述的情况稍微严重一点，你帮我瞒着点。”
“……”
项宛若失语地看了他一眼，您怎么满嘴跑火车，连经纪人都骗。
“Xavier前几天突然要求留一天私人时间，我一问才知道他是要看心理医生。现在想起来他这个人平时散漫惯了，最近突然开始较真起来，我本来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已经到了要看医生的地步。”等申修文离开后，程姐皱着眉开口：“项医生，您跟我老实说，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项宛若露出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程姐。除了一些特殊情况，我们是不能透露咨询者的隐私的，还请您谅解。”
“我知道你们有职业要求，不过我也是太担心他了。他之前就老抱怨自己晚上睡不着早上睡不醒，食欲又旺盛，没有灵感效率低下。我以为他只是在找借口，现在开始后悔没有早点发现他的症状。您就稍微说点什么，让我心里也有个底。”
“……”
您好，人在不想上班的时候是这样的。
项宛若摸了摸鼻子，斟酌地开口：“虽然细节的地方没办法跟您解释，但是目前来看，申先生的情况还没有到特别严重的地步。当然压力确实是有的，不过他的心态比较积极乐观，只要平时多放松纾解一下，还是可以排解的。”
“那需要吃什么药吗？”
“啊，不用不用。”项宛若赶紧摆摆手：“还远远不到药物干涉的地步。只要作息饮食规律，加上适当的精神放松，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平时少看一些负面的激烈言论，可以多给他一些正向情绪价值的肯定。”
“唉，已经在尽力保护他们了。”程姐叹了口气：“流量是把双刃剑，乐队上了节目之后越来越火，网上的讨论也就随之增多。现在又忙着巡演的工作，这段时间大家的压力确实比较大。”
真是做什么都不容易，项宛若安慰道：“一个人带整个团队一定很累吧，您真的很了不起呢。”
“是啊，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安心听话的主，特别是Xavier，天天光负面新闻都够我头疼的了。”程姐无奈地笑了笑：“不过看着他们一步一步成长，很有成就感。
“这次是我疏忽了，他们也是第一次暴露在这么多公众面前，是应该多了解了解他们的心理健康的。”
项宛若建议道：“如果是团队整体压力都比较大的话，我建议可以找个能够随时到岗的私人心理顾问，便于及时疏导成员的负面情绪。以防万一有什么意外，也能及时干预治疗。”
“业界确实有不少艺人都会配备心理疗愈师。”程姐点点头：“谢谢医生，我会跟公司反映的。”
“应该的，您客气了。”项宛若把随行的东西收拾好：“时间差不多了，我去跟申先生打个招呼，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申修文蔫蔫地送她出门。
“怎么黑着个脸，谁又惹你了？”项宛若好笑地问，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申修文：“没事。”
某人打电话没打通，就转而发信息。可惜见得多了，言语的威胁他真的没在怕的。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也发了张照片过来。
他看着照片中留着斜刘海染着红毛的自己陷入沉思，靠，以前的社交账号不是清空了吗，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我艹，这啥时候的照片，你哪找出来的。】
【发给娱乐记者了。】
想到可能出现的后果，这非主流的照片要是流传出去，自己评论里还不被表情包攻陷，起码要被笑三年。
【等等等等】
【不是，我真的只是拍了张照片。】
【不信你自己问项医生。】
……太阴险了。
“项医生。”
“嗯？”
申修文同情地拍了拍项宛若的肩膀：“你辛苦了。”
项宛若眨眨眼，是说今天的聊天吗？倒也……没有很辛苦吧。
挥手告别之后，项宛若开车返回医院，到楼下的时候接到了阎景川的电话。
“怎么了？”
“哦，刚刚结束回到医院，等下要开会。”听到对方带着关心的嗓音，她语气不自觉地有点撒娇：“好累哦。”
对面轻笑两声：“辛苦了。今天可以早点下班，晚上一起吃饭吗？”
“好啊，我想吃火锅。”
“好，我去接你。”
纵使早就见识过老板的两幅面孔，陈正推开门看到老板浓情蜜意的笑容还是愣了一下。
“阎总，人都到会议室了，可以开始了。”他小声提醒道，如果不是这个会非开不可，他也不想做电灯泡。
自家老板放低声音，温柔地对着电话那头道：“我要去工作了，晚上见。想你。”
妈呀。
阎景川挂掉电话，面色如常地拿起手边的资料，冲陈正点点头：“走吧。”
“……”
陈正咽了咽口水，心想项医生妙手回春啊，能把冰川消融，还能长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