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环,某处别墅区,一栋三层别墅。
纪桑宁坐在书桌前,窗帘拉得很开,但是阳光就是不照进来。
她的房间很简单,占地面积最大的不是床,也不是桌子,而是一堆又一堆,连书架都放不下,只能放在地上的书籍。
可以看出,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只是现在,书籍上已经落了一些灰尘。
不过自从她上次自杀失败后,她就没有出过门了。
不仅是家里看管的严,也是她自己不想出门。
她那颗渴望成为超凡者的心,或者是从事与超凡相关工作的执念也已经随着坠楼的风声粉碎了。
她每天就呆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敲门声响起,她没有回应,外面的人直接推门进来,是她的父亲。
一封信甩在她面前:“你还没有死心吗?”,她的父亲冷声问道。
纪桑宁不语,如行尸走肉一样拆开了信。这样的动作她已经不知道重复不知道多少遍了,不过这次她没有看到信封上的署名。
她的父亲罕见的没有离开,趁着纪桑宁还在看信的时候,说道:“你成为不了超凡者,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然后找个心怡的人嫁了不好吗?”
也不管纪桑宁回不回答他,他继续说道:“不知道这次你是走什么运气了,竟然……”
“真的吗?”纪桑宁打断了他父亲的话,声音颤抖着。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只是他们的实验品,什么时候死了都没人会关心。”她的父亲说完这句话,便走了,很显然,他知道这是一封怎样的信。
因为学院已经帮洛依给纪家打好了招呼。
纪桑宁握着信纸的手苍白,这是太久没有晒太阳的表现。可是她的双手却又异常有力的攥着信纸,不肯松开。
好像她只要一松手,眼前等了八年的结果就会变成梦幻泡影飘走一样。
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流出,她放下信纸,两只手不断擦着眼角。
擦干了,擦红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不久前寄出去的九封求职信,最后那一封最不可能的,尚未回复的信竟然成功了。
她给超凡对策学院送去的,应聘学院助教的求职信竟然得到了回复,并且还让他去面试。
因为她这一个月以来都很颓废,所以没有去关注网络上的消息。
刚才她父亲对她说的话,她也没有去关注。
所以并不知道洛依研发出的“御魔术式系统”,能让普通人也抵御污染的事情,更不知道一个16岁的少年成为学院教授的事情。
而且,她收到的回执信上的署名就是这个成为教授的16岁的少年。
所以,她并不知道学院为什么会让她去面试助教,为什么不怕她被污染。
她只知道,这是八年来希望最大的一次机会……
信上说,今天晚上8点去学院进行面试,好在她家就在一环,距离对策学院并没有太远。
现在已经5点了,她顾不上晚饭,直接拿着回执信就出门了。
她的父亲只是在一楼大厅默默注视着她出门,然后叹了一口气。
……
很快,她就来到了对策学院门口,在将手上的信给相关的人员看过后,成功进入学院。
很显然,已经有人事先打过招呼了。
进入学院后,纪桑宁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四处张望。
她其实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没有来过这个全世界超凡者都渴望在这里学习的圣地。
她看着暗夜笼罩着的青葱摇曳的树,看着一盏又一盏的路灯亮起,刺破那夜幕,开辟出一抹让人感到安心的地域。
她还看着不时有过的学生,在那里交谈着超凡的知识,时不时还逗弄出一两个无伤大雅的术式,笑声与欢声连连。
这里是她理想中的天堂……要是没有八年前的那件事情,要是她能够成为超凡者的话……她现在也应该在这里。
不过现在,她一点也不抱怨自己没有成为这里的学生。
八年的苦难已经磨灭了她的大部分决心,纪桑宁心中的小愿景很容易就可以得到满足。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了之前救他的那位人的话,对她轻视生命的批评。
即使现在,她也不是很认可那位救命恩人对她的评价。可是,这并不妨碍她对救她之人的感激,因为如果他那时没有出手用术式救自己,那现在的幸运也不可能降临到她头上。
信上的内容其实很简单,除了告诉她晚上来学院面试的时间和地点外,就只有几个印章了,其它的什么都没有说。
纪桑宁四处问路,学生们都很惊讶于这个将欣喜写在脸上的女孩子,因为她看起来不像是学院的学生或是老师。
不过这只是学生内心的疑惑而已,他们对纪桑宁都还是很友善的。
在她顺着学生指路的方向前进时,还出现了不少意外。
在某一些区域或是路口,像是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一样,阻挡她前进。
纪桑宁自然知道,这是她权限不够的缘故。
不过,在她在被阻隔的地方待一会儿后,立马就会有人出现在她面前,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问她是不是迷路了,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当她拿出那封信时,这位突然出现的应该是学院的工作人员的人就会将她放行。
更神奇的是,这些帮她解决麻烦的人,虽然披着一个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半边脸,但是纪桑宁莫名觉得他们的长相和体形都很相似,只是说话的语气不一样。
纪桑宁知道这是某种术式,她很羡慕,很好奇。
因为她不是超凡者,而家里也很少让她接触超凡者,所以对术式的了解和研究从来只能通过书籍。
经过一段又一段的路程,纪桑宁拿着那封信,来到了一栋灯火通明的别墅面前。
“到底是谁想要招聘一个普通人做他对助教呢?”
“难道他就不怕我被污染,给自己惹一身麻烦上身吗?”
纪桑宁心事重重,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
就算是以前拆回执信时,她都是心如止水。她只是不甘心,而对那些回执信的内容已经有了预料。
可是现在,却是完全不一样的状况。
她走上前去,敲了敲那扇有几米高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