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人一同前往了附近山里倒卖宝贝的黑市,卫庄。
要进入卫庄,一人需要付一百两的保金,玉清一并付了。
方多病喃喃道,“李莲花,以前我一门心思想拉你入伙,现在发现,拉玉清姑娘入伙似乎更好!”
李莲花睨了他一眼,啧啧叹道,“人情淡薄,人心易变,可叹,可叹呐!”
方多病撇了撇嘴,明明是你自己不愿意,好话歹话都让你说了。
卫庄内很热闹,有很多土夫子在这里卖从地底下刨出来的宝贝,买家穿梭在一个个摊位之间,寻找目标、
三个人目不斜视,来到一处圆拱门前。
拱门处有两个护卫守在那里,方多病自信的将那块黄泉十四贼的牌子亮了出来,三人被恭敬的请了进去。
走过九曲回廊,来到一处水上的观景台。
其上已经坐有六人,都是为了一品坟来的盗墓高手。
三人的到来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
其中一人晃悠着靠了过来,“三位很是面生?也是来吃席的?”
吃席是土夫子的暗语,大致的意思的有人召集各路盗墓高手一同下墓。
这次的席就是卫庄的主人所开。
方多病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脑袋微微偏了偏,有些不解。
李莲花唇角微微挑起了一瞬,往前踏出一步,挡在两人前边,代表三人回答,“正是。”
望着挡在他身前的那道略显削瘦的身影,方多病莫名觉得,也许李莲花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冷漠。
这人又道,“那小老儿打听一下,尊驾是几更动的身,走的是哪条道?”
“二十更动身,走的嘛,独户道。”
“呦,看来是老手,既然走的是独户道,敢问阁下身上扛没扛幡?幡上是几个字啊?”
李莲花表情淡淡,“扛金幡。”
所有人瞬间睁大了眼睛。
只听他继续道,“十三年前,京南皇陵,明楼前留过的四个字。”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执手行礼,“拜见素手书生前辈。”
方多病一脸懵懂的眨巴着眼睛。
说实话,李莲花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他成功的迷糊了。
他看向玉清,却见玉清也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好似什么都了然于胸。
难不成只有他什么都没听明白?
另一边,先到的六人已经开始向大前辈介绍自己了。
刚刚说话的人是丁元子,其余人分别是段海、葛潘、张庆狮张庆虎两兄弟、古风辛。
丁元子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李莲花身后的两人,问道,“前辈,那这两位是?”
“哦,”李莲花似乎是刚想起来身后的人,“姑娘家是我近年来收的弟子,没下过几次地,今日来带她来见识见识。至于另一个,不过是个肉头,不必在意。”
没再多说,三个人便离开了观景台。
远离了人群,方多病压抑不住心中的求知欲。
“李莲花,刚刚你说得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都不懂你就敢掺和进来?几条命够你丢的?”
“我就一条命,珍惜得很,”他嘿嘿一笑,“你快告诉我。”
“这些是土夫子的行话,几更动身是问你入行几年。
独户道是半路出家,没有派系。
扛金幡便是身上便是钦点要犯。
现在明白我刚刚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了吧?”
“那肉头呢?你说我是肉头,又是什么意思?”
“肉头下墓盗的是尸,挟尸要钱,算是末流的小辈。”
方多病不服了,他鼓了鼓腮帮子,“凭什么玉清姑娘是你的弟子,我就只是个肉头?这不公平。”
李莲花哼笑了一声,“不然呢?难不成她是肉头?”
方多病偏了偏头,对上玉清似笑非笑的眼眸。
却见对方抬起了右手,指尖夹着一根银针横在眼前。
针尖上黑黢黢的,泛着诡异的蓝光。
他耸了耸鼻子,十分有骨气的后退了一步,强颜欢笑道,“我是肉头。”
李莲花侧目,“你怎么开始制毒了?”
玉清收了针,漫不经心道,“自古医毒不分家,我会毒术,很奇怪吗?”
会不会是一回事,用不用又是另一回事。
她不常用,不代表她不懂。
方多病试探着问,“那针上……涂了什么毒?”
玉清怪笑了一声,“你不会想知道的。”
方多病打了个哆嗦,忽然不是很想知道了。
他赶忙转移话题,“十三年前素手书生做下的事是朝廷秘闻,寻常的江湖人根本没办法知道。李莲花,你肯定有问题。”
李莲花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为什么朝廷至今还未将素手书生抓捕归案吗?”
“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死了,我亲手埋的。
当年他身受重伤,我怎么说也是个大夫,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曝尸荒野吧?
所以我就将他带了回去,照顾到他死亡,那些话也是他生前教给我的。
不然你以为我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湖游医,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方多病想了想,勉勉强强还算说得过去吧。
玉清撇了撇嘴,真能胡扯,整段话里恐怕只有亲手埋的是真的。
李莲花暗自摇头,呆头呆脑的,说什么信什么,真是个傻小子。
“你们刚刚有没有看见?”方多病神秘兮兮的问。
“看见什么?”李莲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见你犯傻?”
“我哪里傻了?不是,我说得不是这个。”
方多病急得抓耳挠腮。
玉清靠在朱红柱子上问,“你是想说那张庆狮手上有黄泉十四贼的牌子?”
“对!你们说,张庆狮张庆虎两兄弟会不会与那七具无头尸有关?”
玉清配合的回了声,“说不定。”
不过是一瞬间,得到鼓励的方多病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发誓一定要查出其中的真相。
李莲花哼笑了一声。
死小子变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