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几个月没见而已,老爸怎么感觉老了很多,他今年才刚四十,怎么看起来像五十的年纪,看起来很让人心酸。
我红着眼眶,双目一直注视着我爸,而我爸满脸微笑着道,“兔崽子,都这么大的人了,还那么容易流尿,你班长在这呢,也不觉得害臊,我都觉得替你丢脸呢!”
我知道父亲不想让我将柔弱的另一面给展示在外面,就像父亲给我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事情要扛着,别将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这是一种对家庭的不作为,对自己也是一种懦弱无能。”
也是自从那时候开始,我才慢慢学会去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将懦弱的另一面露出来给别人看,因为别人是不会可怜你一切只能靠自己。
父亲伸出手来,摸着我的头道,“行了行了,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老子就不见你,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喉咙好像堵住一样,就是说不出来声音。
父亲看出我好像有话要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开口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扭扭捏捏算个屁呀!”
被父亲当着班长的面被一顿怼,整得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很是尴尬,对着父亲道,“老爸,我都这么大了,您咋滴还怼我干嘛呢?”
父亲虎着脸道,“咋滴,你长大了,老子就不能说你呀,老子跟你小兔崽子说哈,你再大,也是我的崽,你老子我的种,在打你老子我想怼就怼,想骂就骂,爹打儿子是天经地义,更何况只是怼你而已,已经不 错咯。”
在入伍之前,我都会和老爸相互怼一番,等怼完了,再不相理会,这也许就是父子两人当中的一点乐趣,可现在班长就在身旁,哪里能呢,岂不是让别人笑话,虽然,是自己的班长,自己的战友上司,可如果被认为是一种不孝顺,那就被笑话死了,有些话,可不是顺便就能说的,毕竟里外有别。
这时候,班长指着我旁边的一个背靠椅说道,“张涛,你自己拿张椅子坐,别站着。”
我内心嘿嘿笑了,班长还是第一次说话这么和气的,听得有点怪怪的,我都不好意思去拿,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说句实话,内心怕怕呀,怕秋后算账咋办?
班长看到我矗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禁音量提高地道,“怎么,还要我拿给你坐还是咋滴?”
班长既然都这样说了,我牙一咬自己走过去将背靠椅给拉了出来,坐了上去,“反正,这是班长让他坐的,又不是他非得要坐,要是追究,我可是有话说,不怕。”
等都坐下之后,班长就对着我爸问道,“老张,您怎么有时间来看你家小子呀,在这里,你就放一百个心就好了,跑这么远的路,多受罪。”
我爸爸呵呵乐道,“小鲁,涛交给你我肯定放心,当时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说涛这小子被你要到你班里,我提起的心就放下了,我这次来呢,最主要的是来看一看曾经待过的地方看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已经二十年了,自从我退伍就没有再来过。”
班长一听,那小脸上出现了震惊之色,他张大着嘴巴,这次所张大的嘴巴都快占据他一半的脸庞咯
等班长震惊过后,不自觉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我爸语无伦次问道,“老老老张,你意思是说,你以前当过兵,在这里当的兵?”
老爸将眼睛望向窗户,透过那厚厚的玻璃,那透明的玻璃将外面的场景一览无余。
我爸眼神一直盯着外面,没有回我班长的话,就这样,一直看着,看得很似认真,好像前面有一朵漂亮的小花,又像玻璃外面有什么别致的美景,又像外面有一个小美女在向我爸挥手一样,都看痴了。
就这样,差不多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我爸好像刚反应过来,对着班长道,“小鲁,对不起哈,我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都忘记你和我家那兔崽子还在,都出洋相了,呵呵……”
不过,要是注意看的话,那时的我爸两个眼眶红红的,眼睛很是湿润。
班长这时候也同样反应过来,赶紧对着我爸道,“老班长,您别介意,这是人之常情,我也当了五年兵了,这走走留留也经历过五次知道其中的那些汁味,确实不好受,要是今年没能留下,到了十二月,紫金花开的季节,我也该离开我这待了五年整的地方,也不知道到时候,张涛这小子会不会哭着流泪呢!”
我那时候还处于懵懂不知所以,同时也听不太懂我爸和班长在聊的话题是什么意思,只能开口问道,“班长,你要去哪里呀?”
我爸举起手,敲了我的脑门道,“等年底你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干嘛!”
得,就问一句话,脑门还被无缘无故挨了一下,这要向谁说理去,谁让他是老子我是儿子呢?
我爸对着班长道,“小鲁你就看开点吧!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老兵要是永远不死,哪里有你们现在的所在呢!”
班长张了张嘴巴,还是将话给咽下去,没有说啥,让我看得很不自在,这聊了是啥玩意,真是摸不着头脑。(等到年底的时候,我才回想到我爸和班长所聊的意义是什么。)
班长又重新坐了回去,我们三个人沈默了一下,班长才开口问道,“老班长,当时你们在这里的时候,也是当炮兵吗?”
我爸乐呵呵地回道,“哪里,当时xm是没有防空炮兵的,有也是地炮而已,而我们那时候是摩托化步兵,现在咱们这间房子是家属房你们现在所住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变化,是宿舍,而你们宿舍旁边那边是靶场,那时候,我们每个月都要在那里进行轻武器实弹射击,而现在的操场上,我们每天都要进行队列呀,刺刀呀,肉搏战呀,跟你们现在相比之下,我们那时候经常受伤,那是家常便饭,有时候,断脚断手都的,每年都时有发生呢!”
这把我和班长两人吓得够呛,这是将人当成铁打的不成,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