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半山到底是年纪大了，加上之前不知节制，身体有些亏空。
这一顿折腾，已经有些气喘吁吁，额头上也起了细密的汗。
所幸“捉鬼”也有了些成效，那两团鬼火在他几番劈砍下，虽然躲过，却越来越弱。
张半山也不耽搁，从桌子上抽了一张黄纸在桌底绕着那两团鬼火扫了几下。
鬼火也在这细微的风里摆荡几次，消失了。
把手上符纸用手撕成一个小人的形状，往桌上一拍，张半山朝着王宇露出个挑衅的笑，抬手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碗，就着喝了一口，噗的一下喷在桃木剑上。
然后就见他抬手狠狠朝着那张黄纸一斩，黄纸上竟然留下了一道红色印记。
看起来好像鲜血。
“好！”王宇叫了个好，然后十分捧场的鼓起了掌，把周围看热闹的也吓了一跳。
忍不住皱眉看向这个青年。
这青年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跟人斗着法呢么？
如果输了不光要磕头认错，还会把自己的小女朋友输了。
怎么还兴致勃勃看上热闹了？关键怎么还给对家喝彩呢？
张半山只当王宇是怂了，脸上的笑愈发得意起来，目光甚至有些肆无忌惮的打量起水鱼，随即把桌上那黄纸小人拎起来向着众人展示了一圈。
“鄙人不才，不光抓住了鬼，还杀了鬼。”
说完，他转头看向王宇，“现在，到你了。”
张半山面上得意几乎掩藏不住。王宇对面只有一张桌子，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王宇撇了撇嘴，刚要说话，姜天水赶忙朝前紧走两步，刚要张口，就发现王宇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
那眼神里竟然带了一丝警告。
姜天水脚下一顿，咽了咽唾沫，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汗。
张半山只顾着得意，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见王宇一直不吭声，开口嘲讽道，“如果你现在认输，可以不用给我磕头，只要这姑娘给我当徒弟就行。”
姜天水心里咯噔一下。
二人斗法的前因后果他不知道，只能往好处去想。
兴许是王宇年轻气盛，对这些东西好奇，起了讨教的心思之类。
可张半山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张半山的为人和德行他是知道的，虽然贪财好色，拜高踩低，但胜在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社会里头有头有脸的人或多或少有些浅薄交情。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晚来这一会儿，这个张半山竟然把心思打到了这姑娘身上。
张半山是个半吊子，可姜天水不是…
他是能看出水鱼真身的……
心里叫苦不迭，有心想要冲进去给张半山个大嘴巴，保他一保。
可王宇刚刚那眼神又让他的脚好像被钉住一样动弹不得……
只得默默祈祷这个张半山能悬崖勒马，别给王宇得罪狠了。
王宇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张半山的挑衅，而是看向他的桌子，“我这来了什么都没带，你那符纸给我一张。”
张半山眼里戏谑更甚，随手抽了一张递了过去。
王宇琢磨了一下，照着刚刚张半山的流程先是嘿哈了几声。
然后把桌子掀开，朝着底下看了看。
想起自己那把龙泉剑没带，王宇有点懊悔。
于是食指中指并拢，假装成剑，在桌底下象征性的划了两下。
周围忍不住起了一阵哄笑。
傻子也看出来王宇这是在模仿张半山刚刚的操作。
只是可惜，这小子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徒有其形而已。
张半山也跟着笑起来，现学现卖？
但一双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王宇的手，心想着，如果看见他往桌下丢青磷，立刻抓他个正着。
装神弄鬼，后面两个回合斗都不用斗，他就可以以师徒的名义把这姑娘圈禁在自己身边。
王宇回忆了一下张半山的动作，左手微微一张，做了个撒东西的动作。
张半山立刻大喊，“停！”
然后不由分说迈着大步来到王宇的桌前，掀开桌布，想要找到丢在地上的青磷。
可看来看去，什么都没找到，于是直了身子，朝着王宇质问，“你刚刚往桌子底下丢什么了？”
王宇扯了扯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在学你往桌子底下丢青磷啊！”
张半山脑子里都是要抓王宇个正着，瞬间没反应过来，听见青磷二字，只当王宇承认了，忍不住嚷嚷，“你竟然…”
装神弄鬼四个字还没出口，他突然反应过来王宇话里的意思，立刻怒目圆睁，“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