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听李吉说完，不由哂笑，“这人有意思，道貌岸然笃信因果的模样，没想到不仅贪财，心眼还小成这样。”
就听水鱼说道，“可是这事儿，好像也没什么被怨气鬼缠上的契机呀……”
王宇点头，正了正神色，“你们还做什么别的缺德事没？”
李吉看了看贾士强，犹豫半晌吞吞吐吐开口，“我俩胆子挺小的，就…有时候学校门口要点小钱儿…”
话音刚落，王宇一脚又踹在李吉身上，觉得不过瘾，顺便给了贾士强两脚。
一边踹，一边骂道，“狗东西！还敢勒索学生！”
水鱼怕吵到其他人休息，打了个隔音罩。
王宇直踹的俩人唉唉直叫，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着求饶，这才收了脚。
又问一次，“还干别的缺德事没？”
俩人跪在王宇面前，脑袋磕的砰砰响，“没了，真没了…”
王宇对于这二人为什么会被怨气鬼缠上，也想不出个头绪，只得作罢。
可对于他们两个在学校门口勒索学生钱的这事，他是有些耿耿于怀。
“去过几个学校，勒索过多少人？”
“七……七八……”
“七八？”
王宇没等李吉说完，一脚踹了过去。
李吉赶忙抬了胳膊挡，语气加快了几分，“八…八九个学校，四五十个学生…”
王宇挽了袖子，“狗东西！”
李吉盒贾士强以为又要挨打，赶忙蜷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看王宇。
却没想到，他这回没动手。
而是语气淡淡，“真行…”
李吉见没有挨打，赶忙谄媚的笑，“倒也没有……”
王宇又是一脚，“我他妈夸你了吗？”
随即有些厌恶瞥他一眼。
“你俩明天也别去我那跪着了，恶心的慌。
去学校门口跪着吧。
把抢了的钱还一还，一个学校也不用跪时间长，跪一个礼拜吧……”
见俩人面上有些为难，王宇啧了一声。
“怎么？要钱不要命是不？信不信我弄死你俩？”
李吉赶忙开口否认，“不是…爷爷……不是的…”
见王宇没说话，李吉有些扭捏开口，“我俩…没钱。平时要那点小钱，也补贴到给老师的供奉里了…”
李吉没说假话，他和贾士强都属于无业游民。
偶尔夜总会人多的时候，会让他们去帮忙看看场子。
或者去游戏厅顶个班。
偶尔遇到打群架的缺人，他们去凑个数…
总之都是些不固定的活，而且也不是什么好勾当。
也正是因为如此，二人才想要拜个师父，再多个来钱的门道。
可想要得到总要先付出。
自从拜了师傅，俩人的钱包里就没再装进过票子。
白天去王宇店里那五百块钱，还是张半山借给他们钓鱼的。
毕竟付了钱，算的不准，才好砸店。
王宇有些无语。
只得叹了口气，“多少钱？”
李吉犹犹豫豫伸了四个手指头，“四千块钱…”
王宇一听这数，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朝着李吉又是一脚，“狗东西，你工龄挺长啊！能从小孩手里要出这么多，我他妈的打死你个臭不要脸！”
李吉赶忙抱着王宇的脚使劲道歉，“爷爷，爷爷…我们知道错了…给个机会，我们一定改！”
强压下心头的火，王宇朝着水鱼使了个眼色。
水鱼从包里刷刷点了五千块钱递给王宇。
李吉眼睛都直了，看着那一张张蓝绿票子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却见下一秒，那一沓票子被递到了自己手上。
“这……这……”
“去把钱还了，好好跟那些孩子道歉。”
李吉眼眶瞬间有些发红。
他是孤儿，流浪到城里，想要混口饭吃，遇见了外乡来的贾士强。
贾士强他爹赌博，娘受不了跟人跑了。
后来爹因为赌债被人砍死了，奶奶伤心过度也没了。
他这才辗转到了城里，想要找自己的生母。
可茫茫人海，一点线索都没有，去哪找？
两个人就此结识在陌生又冰冷的城市，一起摸爬滚打着混日子。
王宇这一沓钱却成了一束光，那么轻易的就穿透了覆盖在他们头顶的浓浓阴云，让他们看见了天晴的希望。
眼泪不受控制的吧嗒吧嗒往外掉，李吉几乎失声，“这钱算我借的，我慢慢还你！”
王宇摆了摆手，“这钱不是你借的，是张半山借的，回头我去找他要。你俩别跟着他学了，如果眼下这坎儿你俩能过了，就跟着我吧。”
王宇这举动倒不是心有多善，而是初来这城市，闲着也是闲着，他恰好有精力能管这闲事。
而且他也想知道这俩人为什么会被怨气鬼缠上。
当然，最主要的是，可以给张半山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