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一旦全体搬迁至A市,这些人可就不受控制了。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一团火可以一直烧,还可以一直添柴。”
“满天的火星可就能亮个几秒。”
大家对苏卞的话很认同,小雪道:
“其实苏卞哥哥要讨论的问题是,如何形成一种组织结构,让这些人即使搬迁到A市,也能围绕在我们身边。”
苏卞点点头:
“不错,大家可以各抒己见。”
小雪、林木知和陆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先说。
苏卞道:
“咱们就按照年龄的大小来排序吧,小雪你先来。”
小雪道:
“将几百人粘合在一起,我想到的是,可以依靠信仰。”
“我们可以继续发展天机教,在前往A市之前,让所有人都成为天机教的教徒,让所有人都信仰天机星苏卞。”
陆琪道:
“我之前的工作就是和胡吉一起做天机教的传教和招募的。”
“你是不知道这事有多困难。”
“有一部分人是真的相信,但是有的人是真的不信,不然苏卞为什么退而求其次将大多数人保护在外围?”
小雪道:
“传教的本质是观念的转化,重新塑造他们的人生观和世界观,重新定义他们活着的目的。”
“而传教的困难来自于,他们过去的三观,和我们要塑造的三观之间的差距。”
“这差距越大,就越困难,甚至还会产生反感。”
“因为之前建立天机教的时候,面对钱堂这样一个大敌,所以特事特办,所有的教义都是十分极端的,这会导致新旧三观之间的巨大矛盾。”
“我们接下来建立的新天机教,教义和理念可以更加温和,更加务实一点。”
“而意识形态这辆大车一旦启动,即使开始时是最温和最缓慢的速度,如果没有人刻意控制,也会驶向极端的方向,所以我们也不用担心这种温和的方式不会诞生极端虔诚的信徒。”
苏卞道:
“小雪说的很好,这段时间又看了不少吧。”
小雪点点头:
“嗯,是陆琪姐姐在图书馆给我带来的。”
苏卞又问陆琪:
“你有什么看法呢?”
陆琪身上有两个看似矛盾,又统一在一起的特性。
有话直说又服从命令。
现在就到了她有话直说的时候了:
“说实话,我对天机教实在是有点ptsd了。”
“我不怎么恋旧,但是胡吉那人真的挺好的。”
“可他却为了引导丧尸群第一个就死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只是不希望再经历类似的事情。”
苏卞问:
“所以你的看法是什么?”
陆琪道:
“我没有看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只是不希望类似的事情在发生,但如果你认为有必须要发生的必要,我也会去照做。”
陆琪相当于投了弃权票,苏卞又问林木知:
“林教授,你怎么看?”
自从钱堂死后,林木知的心态也变了。
之前是钱堂想杀自己,而世界上唯一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苏卞。
所以他对苏卞言听计从,全心全意的帮助苏卞。
而现在,钱堂的威胁没了,而苏卞如果想要晋升第六感级,还需要自己的帮助。
在这种情况下,林木知也敢于稍稍尖锐地提出自己的看法了。
“我认为小雪说的不好。”
“苏卞你可能会很喜欢这样,因为所有人都在你的的绝对掌控之中,无限权力的滋味太美好,我怕即使是你也会上瘾。”
“但别忘了,一把沙子抓得太紧,是更容易散掉的。”
苏卞问道:
“如果不采用小雪的办法,那该怎么办呢?”
林木知道:
“我也是支持大家聚在一起的,但是聚在一起的方法,我不希望是小雪提出的洗脑方式。”
“我们在末世来临之前,人们也都是聚集在一起的,人类本身就是群居动物。”
“末世之前,我们聚集的方式,靠的是经济模式。”
“放在末世的话,用利益模式来定义可能更好,它比经济还包含更多的方面,比如安全,比如生存权力。”
苏卞似乎也很认可林木知的看法,道:
“具体的措施呢?”
林木知道:
“我们可以给外围幸存者们提供产品。”
“这些产品需要满足两个要求。”
“第一,产品必须只有我们才能提供,从其他地方无法得到。”
“第二,产品是幸存者们生存或者提高生活质量的必需品。”
“这些产品可以是电力,可以是划定的安全区域,可以是新鲜的蔬菜。”
“我们用这些产品去吸引幸存者,而不是用洗脑的方式去绑架他们。”
“这样一来,他们是自由的,会主动想来和我们做交易。”
“我们可以以此来获得想要的劳动力,而我们也会成为A市的新经济中心,大家自然会聚集在我们的身边。”
苏卞道:
“好主意,你们两个的提议都不错。”
“小雪是希望靠着信仰,将所有人聚在一起。”
“林老师是想靠着利益,将人们聚一起。”
“陆琪你说哪种更好呢?”
陆琪道:
“我感觉林教授的方法比较好,因为这种让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让大家更自由。”
小雪不同意,道:
“我反对,林教授的方法,只是看起来更自由,其实本质上和我的没有区别。”
“如果真的想让大家自由,为什么要有我们提供产品的第一二条。”
“这产品只有我们才能提供,这产品又是幸存者们必须的。”
“也就是说,我们还是用另一种方式绑架他们,而这种方式,也不是没有可能让大家产生怨气。”
林木知反驳道:
“用洗脑的方式就不会吗?”
“之前用洗脑的方式,死了多少的人?”
小雪道:
“可是如果没有那些人牺牲,我们现在为什么能活着?”
“我们要感谢那些死去的人,感谢让那些人死去的洗脑方式。”
一个是五十多岁的教授,一个是七八岁的小女孩,两个看起来根本不会搭上话的人,竟然激烈的争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