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苏卞的计划，说是临时决定，其实也不算是临时决定。
他平时就是在思考。
他有一个计划库。
遇到合适的时候，就把库里合适的计划拿出来。
比如现在，就用到了这个计划。
叶令狐这人，是一个具体的人，而非抽象的人。
具体的人，具体的思想，会产生具体的行为方式。
因为行为方式是具体的，所以就不能一概而论是好是坏。
在某些情况下是好的，在某些情况下就是坏的。
就比如叶令狐，他不舍得牺牲别人。
但是他宁愿牺牲自己。
这是他人性的一体两面。
苏卞不想说这叫利用，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利用了他。
苏卞想，自己和叶令狐的行为方式也许正好是相反的。
叶令狐内心的道德是恒定的，而体现在外面的行为，有利有弊。
而苏卞每次行动，都要保证在当前情况下的行为，一定是利非弊。
至于内心的道德感，内心的执念，只能说是和恒定这词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对于这种事，苏卞内心也是有挣扎的。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事得时候，既然已经下了决定，那就只能一往无前，按照计划执行。
叶令狐先上了楼，苏卞远远跟在后面。
叶令狐是熟人，所有人又都在开会没有人拦他。
他很顺利地来到了一间大会议室。
这是以前图书馆领导开会的地方。
现在成了朱勇和他手下开会的地方。
这段时间，“朱圣”的手下，为了体现圣人的神圣性，把会议室的玻璃擦得那是相当干净。
布置的也很整洁。
叶令狐偷偷靠近，从玻璃里看进去。
看到一个长长的会议桌。
桌子的最上面，坐的是朱勇。
好久不见，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长袍子，像个宗教领袖一般。
仔细一看，好像是学士服裁剪改的。
就是大学毕业合照穿的那种，被剪裁织缝的下摆很长，上面还装饰了很多花里胡哨的黄绸子。
除了朱勇，钱堂也在旁边，他也是一身袍子，不过没朱勇的花哨，看起来像是教主身边的左右护法。
另一个护法是楚青儿，她也穿着袍子，站在朱勇的另一边。
下面的就是朱勇的那些人类小弟，听钱堂传达朱勇接下来的命令。
毕竟这些复杂的工作，只能由人类来做。
叶令狐摸了摸口袋里的枪，他还没有下定决心。
毕竟枪里没子弹，他现在出去用枪对准朱勇，就是送死。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把决心下了个大定。
他看到桌子下面，朱勇正在用手摩挲楚青儿的屁股。
楚青儿的脸上很不自然。
说不准是尴尬，还是欲拒还迎。
叶令狐的脸都气绿了。
他一脚把门踹开，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叶令狐，你要造反吗？”
“不准对朱圣不敬！”
“你是疯了吗！”
所有人都要抄家伙，将叶令狐制服。
直到叶令狐掏出枪。
直到他把枪口对准朱勇。
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每个人都知道，他只要一扣动扳机，整个图书馆内所有的活人，都会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是什么意思，就是大家一起死。
这里面就包括本来就想死的人。
也包括本来不想死的人，这些人想活。
现在，叶令狐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想死不想活的状态。
他用枪指着朱勇，吼道：
“朱勇，你手特么摸哪呢！”
朱勇的手从楚青儿的衣服里伸出来，不怒反笑：
“叶令狐你想干嘛？”
“我想打死你，你把我对象抢了，我要和你一起死。”
朱勇道：
“你知道把我打死有什么后果吗？”
“知道，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朱勇冷笑：
“呵呵，你是不怕死，但是你喜欢的楚青儿怕不怕死？”
朱勇一把把楚青儿推出去。
楚青儿铺在叶令狐怀里：
“令狐哥，你别冲动，你把朱圣打死了，我们都会死的。”
叶令狐犹豫了。
朱勇早就料到这一点，叶令狐既然肯为了楚青儿杀自己，就一定肯为了楚青儿不杀自己。
“现在，你还敢开枪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叶令狐的身上，或者说所有人的生死，都聚焦在他手枪呃扳机上。
这时有个朱勇的小弟，颤颤巍巍地和朱勇说：
“朱圣，咱们要不让叶令狐和楚青儿离开图书馆吧，今天他烦的错，咱们过往不究，成不？”
朱勇骂了句“滚”，一脚把他踢开。
他此时是不能妥协的。
如果他这次妥协了，那以后他的手下每个人都能拿枪指着他的脑袋要条件。
“叶令狐，我告诉你，今天就两个选择，要不就你把我打死，楚青儿也跟着死。”
“要不就你自己给自己一枪，这样楚青儿还能活下去。”
朱勇相信叶令狐是不还开枪的。
他既然喜欢楚青儿，现在楚青儿有重新回到了她的怀里。
他对楚青儿的情感，一定会被怀里楚青儿柔软的触感多唤醒。
可是事情却没有像朱勇预料的那样发展。
叶令狐一把推开了楚青儿：
“她被你玩了多少次了？”
“在温馨家园被救出来之前，早就不干净了！”
“今天在这，我就是要把你毙了！”
叶令狐扣动了扳机，几乎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绝望。
包括朱勇。
咔哒。
子弹没有射出。
叶令狐重新上膛。
咔哒。
还是没有子弹射出来。
所有人都一脸懵逼。
这时苏卞从门外走了进来，道：
“令狐兄，别费劲了。”
“子弹在这呢。”
他手里拎着一枚子弹，晃了晃。
大家都舒了一口气，每个人都看出了是怎么回事。
朱勇哈哈大笑：
“哈哈哈，好啊，好啊，很好，苏卞你立了一大公！我一定晋升你的神职！”
“来人！把叶令狐给我拿下！”
苏卞挥挥手，道：
“不用急。”
说完来到叶令狐身边，接过手枪，子弹上膛。
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干嘛，朱勇问道：
“你像亲手处决叶令狐吗？”
苏卞把枪口对准了朱勇：
“朱大哥，你做的坏事太多了，该歇歇了。”
“什么意思？我是朱圣，你敢开枪……”
砰！
朱勇的前额出现一个洞，后脑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