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倒是问了一遍:“薇薇干甚去打猪草?你也拿不了几个公分啊?”
“爷,我就是出去透透气,不然成天在家都要发霉了。”
“薇薇啊,你这伤都没好呢,在家休息休息吧。咱家也不缺你那点工分。”沈老太看着孙女如花似玉的小脸有点心疼。
“是啊,薇薇,听你奶奶的,别去了。这山上多危险啊,你伤才好呢!”沈母也十分认同。
沈薇薇也不想去山上累的一身汗,但是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来源,让她在家一直待着也不是个事。
这个年代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继承制的,她一个农村户口想要在城里有个工作不知道有多难,而且现在她还没拿到高中毕业证,更难了。
她不想下地,总得干点其他的吧,今天先试试打猪草。当然了,这些话她是不会蠢得当这么多人面说出口的。
沈薇薇垂下眼睛,佯装难过,“这口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说我也好久没出门,村里人还不知道怎么说我呢...”
这这个样子可把沈母和沈奶奶心疼坏了,连连劝慰加放狠话。
沈父一听就明白了,闺女还不知道外面对她的传闻,不然不会这么如无其事,也是,偶尔几次出门都是和家里人一起,没谁会这么没眼色当面议论,现在事情也淡了,大家伙也有了新的谈资,都不会对闺女又太多关注了,现在出去也没什么要紧。
“让薇薇去,也好堵堵他们的嘴。”
“当家的?”沈母诧异地看向沈父,不是你说不要让闺女落单出门?
沈父依旧淡定嘱咐两个孙子,“还是一样别往深处去,有事下山喊大人去,还有一点,记住别让人欺负你们小姑。”
石头、铁柱两人立马手心向上举过头顶,大声应道:“收到领导同志!”
到了上工时间,该上工的都出门了,沈薇薇才吃完早饭,把碗洗干净,再细细往手上涂抹雪花膏,把手帕放好,又给军用水壶装上热水,穿上自制防晒衣,这才背上背篓准备出门。
“薇薇,你等会儿。给你做新的帽子。”
“谢谢奶~”沈阳薇薇十分惊喜,差一点她就要那些老太太拿毛巾包头了。
沈奶奶这个帽子造型奇特,上面的帽子还是正常的竹编,下边帽檐缝了四分之三圈布,还有两根小小的布带子,针脚密实。
很丑但很防晒很实用。
没别的选择,沈薇薇选择带上,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绝对不让一寸皮肤暴露在阳光之下。
“走吧。”
“姑,你也太慢了。”石头早就等得不耐烦,扭头率先走在前面。
铁柱跟在沈薇薇身旁点点头:“就是就是。”
“这才几分钟就没耐心?”沈薇薇无语,前后还没让他们等五分钟好吧。
“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小姑!你这是在影响我当大将军,嘿!将士们跟着我冲啊——”
铁柱:“冲——啊。”
沈薇薇:......
她就说不喜欢带小孩,你不知道那个点戳中他,突然就疯起来拉都拉不住。
好在这是村里,两小孩比她还熟悉这的地形,她也不用操心会不会走丢了。
于是跟在他们后面眼看着队伍越来越庞大,几乎全村六七八岁左右的孩子都跟着闹成一团。
*
五月耕作忙,插秧正当时
沈薇薇他们这一路往山上去,碰上了许多赶着去大队集合的村里人。
不少人盯着她瞧,但是她一点也不在意,毕竟前世受过的注目和议论也不少,再说了他们只敢在背后说说,谁敢当着她面来两句,她都佩服。
沈父可是村里的会计,他们不怕她回去让沈父给他们穿小鞋就尽管试试。
一路走到去山里的河沟上。
五月的清晨,薄雾还没有散去,太阳便已经升起了。
整个霍家村好像沐浴在金色的朝晖里,阳光耀眼而温柔,照射在土地上,像是在播撒希望的种子。
河水清粼粼,几处连接着田埂的水渠,河流源源的输送到田地里。
沈薇薇抬手远眺,欣赏这片难得的景色,感受到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舒适。
不远处有道黑色身影一闪而过,仔细一看原地只剩下一条肥胖的菜花蛇。
...
到了打猪草的地方,一群人才分成了两队,一队都是男娃,闹哄哄地商量着去哪捉雀打鸟,她的两个侄子就在其中,另一队几乎都是女娃带着几个更小的孩子已经开始打猪草。
沈薇薇有些不确定,再看看。
不是真的只有她一个成年人来打猪草?沈父也没说这个活只有小孩才能干啊。
“小姑,你就在这附近不要往里面走哦,不然容易遇到野猪。”石头说完,领着沈薇薇到了地方。
“对,小姑。还有这个你拿着。”铁柱递给沈薇薇一根笔直的树棍,“这里可能会有蛇出没,得时不时往草里敲一敲,把它惊走。”
“好...”谢天谢地他俩个侄子还算靠谱,没有直接扔下她去玩。
“对了小姑,这棍子你可以不能弄丢了,这可是我和石头好不容易抢到的。”铁柱不放心还是回来嘱咐一遍后又飞快隐入树林里。
沈薇薇:......
她真的不理解男孩对笔直的树棍的追求。
拿着树棍随处敲敲打打一番,见没有蛇出没,放下一半的心。
不管了,来都来了。
她回想着原主的记忆便开始打猪草。
蹲下身割了一会儿站起来歇歇,顿觉手疼腰疼肩膀疼哪哪都疼,还好她带了手套不然手都要磨起泡,伸展四肢活动一下又继续打猪草。
就这样歇一会干一些的,终于割满了一竹筐,看着满满一竹筐的草,沈薇薇颇为骄傲。
她就说吧?她沈薇薇什么不会?
嘚瑟完背起竹筐就往山下去。
“姐,我割石头他姑一样多的猪草是不是也能和她一样脸白白肉肉的?”穿着不合身衣裤的小女孩望着沈薇薇远去的背影,天真地问她身边更大些的女娃。
被小女孩喊姐的女生头也不抬,“咱们没那个命,你要是和她割得一样多今天粥水都没得喝。”
“好吧。”小女孩闻言也不失望,望着已经看不见身影的小山路,想起什么舔了舔唇,“石头他姑长得真像三叔给的半个肉包子,也不知道这次三叔回来还会不会带肉包子。”
想起前几年吃到过的半个肉包子,大一点的女娃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语气却生硬的:“你可别乱攀亲戚了,咱们只有大伯、四叔,可没有三叔。还肉包子呢?人家记不记得我们这些穷亲戚都不知道。”
小女孩抬头望着她二姐十分认真:“才不会,三叔记性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