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池鱼站着不动了，宋渊继续道。
“明明你心里比我更清楚，为什么不肯接受现实。”
“现实？”
姜池鱼的眸色沉了沉，现实是什么。
明明可以等到霍靳恢复记忆，再做选择，为什么现在就要把他往慕容氏的深坑里面推。
“你最清楚了。”
宋渊的语气冰冷，转身便离开了。
而此时，漫天风雪，只有姜池鱼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她的身影孤寂的很。
这偌大的鬼门，竟然无一人可以诉说内心的悲痛。
第二天。
慕容氏的长老果然上门了，在得知霍靳已经恢复如初，他们便来将人接走。
甚至于态度强硬的很，姜池鱼拦在前面。
“再怎么，也该给他自己选择的机会。”姜池鱼沉声，“如果离开这里，进入无尽的黑暗，这是你所选择吗？”
霍靳犹豫了一下。
长老轻声道：“身为我慕容氏的子孙，怎么可以流落在外，不过小姑娘你说得对，我不该那样的霸道。”
长老看向面前的霍靳。
“那就让你自己选吧，留下来，在鬼门跟这个女子谈情说爱，亦或者跟我们一同离开，去往慕容一族。”
老者停顿下来，让霍靳自己选择，可如今的局面，与其说是让霍靳选择，不如说是在逼着他做选择。
如果霍靳不选择慕容氏，那整个鬼门都将与之为敌。
连宋渊的心都悬了起来，紧跟着紧张了。
姜池鱼站在原地：“你这不是耍无赖，他如今失忆，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跟你走。”霍靳当即出声，没有选择姜池鱼。
他的眼底足够的冷漠，比之失忆的时候更加让人心寒，他从姜池鱼的身侧走过去。
那一瞬，姜池鱼的心都碎了，她像是被抛弃了，没有人爱她。
霍靳也要走了，去了慕容氏就再也回不来了。
“霍靳！”
“我慕容的后代，怎么可能还姓霍，姑娘好自为之吧。”长老将人带走之后，留下一句满是威胁的话给姜池鱼。
整个屋子里，都沉寂的很，宋渊上前一步，面上露出一丝不悦。
“抱歉，之前不曾跟你说清楚，其实他找上我的时候，我就该跟你说了。”
“不必了。”姜池鱼颓废的很，脚步踉跄。
这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被人抛弃的感觉实在是糟糕的很，心口完全被堵着的感觉。
如果姜池鱼爱哭的话，此刻已经绷不住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身后的宋渊紧随其后，他想出声安慰，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什么更贴切的话。
“他是慕容氏，瞒不住的，慕容一族与常人不同，他们的祖上有半妖血脉。”
宋渊提醒道，并不是他们有意阻拦就可以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相反若是处理不得当，反而会跟慕容家为敌。
“我知道。”
姜池鱼的语气淡淡的，他们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不远处的不朽看到这一幕，急忙过来。
“听说慕容长老来了？”不朽愣了一下，“师兄如今不在，若是得罪了慕容氏，咱们山门都得完蛋，小鱼儿，就当是为了师门，你姑且……”
“都走开。”
姜池鱼没什么耐心跟他们扯这些，对她而言，霍靳离开时候的那个眼神最是刀人。
能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剜得稀碎。
不朽看着一侧的宋渊：“这不是绝佳的好机会，你可要好好珍惜。”
“我不是趁人之危的人。”宋渊看了一眼身侧的不朽，“你还是想想万一慕容氏记仇，山门该怎么应对吧。”
“那不是门主该考虑的事情吗》”
身侧的不朽笑了笑，一副无赖的样子。
师门第一高手，便是姜池鱼的师父，可如今人已经下落不明。
他们联手做的好事，并没有被姜池鱼知道，可若是慕容氏上门，那一切就不好说了。
“……”
宋渊内心很着急，但言语之中还是保持着一丝丝的平静。
他如今最关心的却还是姜池鱼的好与坏。
“对了，山下这段时间的比试，有物色到好的苗子吗？现在鬼门飞速发展，壮大了才好在这地方有立足之地。”
“咳咳。”宋渊不接话，他淡淡地咳嗽一声。
不朽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到时候死得很惨，我可不替你收尸！”
姜池鱼把自己关在房内，足足关了好几天，闭门不出，也不见任何人。
宋渊来过许多次，她都不曾见他。
宋渊后来实在没有办法，解了江川的禁令，让他想想办法。
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姜池鱼的脑子又被带回了从前。
“其实最后能陪着自己的，只有你自己。”江川轻声道，“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人这一生总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江川嘴笨，也说不出什么来。
“他离开，抛下你，只是说明他跟你缘分一般。”
“……”
江川看着姜池鱼并没有任何变化的神色，急了，自己嘴巴笨的很，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但总有人会陪在你身边，你可以看看我们。”
“够了，不会说话也不要强行安慰。”姜池鱼也不是那么夸张的人，“我自己能调节过来的。”
“那是最好。”
江川笑笑，一副顽劣的样子。
他指了指外面：“山下热闹的很，你要不要跟着我一块去玩。”
“你进山门多久了？”姜池鱼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了江川一句。
江川想了片刻之后才回她：“许多年了，不过是在你走后，我与你之间并没有见过面的。”
“那也没见多长时间，你可曾见过我师父？”
姜池鱼问了一句。
江川愣了片刻，随即摇摇头：“从未见过，我来山门之后便一直在底层待着，我是外门弟子，甚少入内的。”
“你不是宋渊的徒弟吗？”姜池鱼好像发现了什么。
“从前不是，进来那时候一直都是外门弟子，身份地位底下。”
江川想到那些过往，历历在目，被内门羞辱的日子，要不是宋渊给了机会，他才没有这样的机会。
“那怎么成为宋渊的弟子，是因为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