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嫣僵硬了一下，心里有一点点难受，但她很快调整了过来，慢慢收回了手。
片刻，阿姨端着醒酒汤出来，曲嫣帮忙扶着陆续坐起来，跟阿姨一起把醒酒汤给他喂了下去。
阿姨收起汤碗，对曲嫣说，“小姐，不早了，要不您先回房休息，我来照顾先生。”
曲嫣沉默了一下，说，“明天是周六，不上课，还是我来照顾他吧，阿姨，您去休息。”
他喝成这个样子，她知道，都是为了谈生意，让公司好起来，她实在也该为他做点儿什么。
做生意的事她帮不上忙，但照顾人她还是会的。
曲嫣回房间抱了床被子出来，给陆续盖上，自己则缩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看着他，看着看着，便也睡了过去。
清早，曲嫣在自己的床上醒来。
她揉了揉眼睛，想起了昨晚的事，她明明睡在沙发上的呀，怎么会在自己床上呢？
她随便洗漱了一下，就下楼去找陆续。
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陆续坐在沙发上刷新闻。
“陆续哥哥早。”她叫了一声。
“嗯。”陆续抬起头，冲她一笑，“过来吃早饭。”
已经收拾干净的他，清清爽爽的样子，一点不似昨晚上的狼狈。
曲嫣坐下，陆续和往常一样，给她倒牛奶。
“以后，我要是回来晚了，你就先睡，不用等我。”
曲嫣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过了半晌，她才开口，“陆续哥哥，你以后能别喝那么多酒吗，很伤身体。”
“没事儿，昨天谈成了一单生意，高兴，就多喝了两杯。”陆续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么冷的天，你睡在沙发上，也不知道盖个被子，冻生病了怎么办？”
“那，昨天，是你抱我回房间的吗？”
“不然呢？还能是你自己梦游回去的吗？”
曲嫣有点窘迫，就不自觉地低头大口吃东西。
两人吃完早饭的时候，陆续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一边接起一边往阳台上走。
可能是房间里太安静了，那句娇滴滴的“陆总”，清晰地传进了曲嫣耳朵里。
“陆续哥哥，我们今天是要去看电影吗？”曲嫣问了一句。
上周，陆续答应带她去看电影，这两天她把片子都选好了。
可是刚刚他接了电话，好像说要出去接人？
她有些不确定。
“那个，嫣嫣，今天恐怕不行了，我得去接个客户，你自己去可以吗，或者你约同学一起。”陆续抱歉地说。
曲嫣的嘴角垮了下去，但很快，她又露出了笑容，“那好吧，陆续哥哥，你去忙你的，我找同学一起。”
陆续拿出手机，给她转了些钱，让她跟同学去吃些好吃的，别舍不得。
曲嫣笑笑说好。
随着客厅的那声门响，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
曲嫣慢吞吞地吃完，顺便收拾了桌子，就回房间了。
她没有去看电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发呆。
陆续哥哥去接那个女人了，她知道。
他为了去接那个女人，放了她的鸽子。
她连电影都选好了呢，是一部温暖的爱情片，男主比女主大了十岁，可是他们勇敢地在一起了。
陆续哥哥，我也想跟你在一起呢……
陆续回来得很晚，曲嫣已经吃过晚饭了。
今天阿姨休息，她自己下了方便面吃。
陆续有些疲惫，他捏了捏眉心，在看到曲嫣的时候，才挤出一丝笑容，“今天看了什么电影？”
曲嫣骗他说，“看了一部喜剧片，快笑死了。”
陆续点了点头，弯腰换鞋的时候，顺便把外套脱了。
曲嫣的目光落在他的领口，眼中的笑意一点一点地消失。
那里沾了一个口红印，橘粉色的。
陆续直起身子，便发现曲嫣盯着他看，神色有些不对。
“怎么了？”他问。
“陆续哥哥，你现在，还喜欢姐姐吗？”
陆续倒是没想到，曲嫣会突然问起这个。
他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
曲嫣却接着说道，“你昨晚喝醉的时候，叫了姐姐的名字。”
“是吗，那可能，真是喝多了。”陆续再次揉了揉眉心，他就说他昨晚梦见曲婧了，莫名其妙的。
“陆续哥哥，你明天，也没有空陪我去看电影吗？”曲嫣望着他，声音小小的，却带着期盼。
“嫣嫣，我……”陆续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曲嫣笑了笑，“还是有客户要陪是吗？”
“……对。”
“那位客户，那么重要吗？”
陆续抬头，看到小姑娘眼睛里面闪着泪花。
“嫣嫣，下周，下周末我一定陪你去看。”
“不用了，下周，那部电影就下了。”曲嫣说完，转身跑上了楼去。
陆续回到房间，脱了衬衫打算洗澡，就在衬衫落地的时候，他看见了领口处的那一抹红。
他瞬间明白了曲嫣反常的原因。
他想去解释，可敲了半天门，小姑娘也没开，只跟他说了一句要睡觉了。
陆续只好又回到房间。
洗完澡，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不想曲嫣误会，即便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他不需要向她解释什么，可，他不愿意她不高兴。
她不顾家人的反对，义无反顾地跟在他身边，他又怎么能够让她伤心呢？
小姑娘虽然平日里看着很和气，其实也是有些小脾气的，他当然了解。
但是今天，他也真不是故意失约的，那个客户的女儿太难缠，非要他陪着过两天周末，才肯跟他签合同。
陪她吃了饭，逛了街，喝了酒，还不行，还要拉他去开房，他死活不同意。
如果他还是以前的陆续，估计也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毕竟那客户的女儿，长得还算不错。
可现在的他，是断不可能再做这样的事。
下半辈子，不花不渣，是他给自己定的原则。
他想了想，觉得这个单子，不接也罢。
陆氏是处在困难时刻，也的确需要不断接单子来维持运转，但如果非要以这种方式，那便算了。
大不了他下周再努力一点，多跑几家公司，把损失的单子弥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