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一先生又来涂府告状,无非就是说玄校上课神游睡觉,这两年来,太一先生快把涂府的门槛踏破了,可玄校依旧死性不改。
涂家就玄校这么一个孩子,他如此不成器,以后莫说是继承家业,能不能守得住这份家业都是问题。涂怀玉在心中立誓,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玄校。涂家的下人瞧出涂怀玉脸色的不对,却丝毫不畏惧,门口的小厮打赌说;“我拿我半年的工资打赌,今日少爷不会挨打。”
福色在涂府呆了两年,早已摸清主子们的脾性,吐出嘴里的瓜子壳,“这家里谁不知道,少爷才是涂府的主子。”
苍莨从福色手里拿了一撮瓜子,“也是,老爷每次说要教训少爷,最后都被少爷驯服。看来今日老爷又是摆摆空架子,吓唬人。”
“哎哟~~。”福色、苍莨突然被人从后面打了一下,捂着头回身,见涂怀玉正手拿戒尺站在身后,赶忙丢掉手里的瓜子,毕恭毕敬地说:“老爷。”
“你们两个去院里跪着。”涂怀玉平日鲜少发火,看来今日是真的生气了,苍莨和福色不敢求情,乖乖走到院子里跪下。
涂府的下人从未见涂怀玉发如此大的火,各个都低着头不说话,不让涂怀玉迁怒自己。
玄校带着涂百九,四妖回来,还未进门,便感受到家里严肃的气氛。
“福色、苍莨怎么跪在地上?”涂百九刚一进门就认出跪在地上的两人。
不用问,玄校也知道这是谁干的。这两年里,涂府的家事玄校一概不过问,今日也是如此,玄校带着几人正要回房去,却被涂怀玉喝住,“站住。”
“你们先回房去。”玄校对五人说。
涂怀玉的怒气写在脸上,涂百九担心玄校,“我留在这里陪着你。”
玄校心底流过一丝暖流,“不用,你先回房温习功课,我一会就回去。”
涂百九还想说话,被行香子一把拉走,“小百九,他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的回去吧。”
“进来。”涂怀玉对着玄校一声怒吼。
两年的时间,玄校早已摸清涂怀玉的脾气。涂怀玉气得牙齿打架,玄校毫不畏惧,面无表情径直走进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这茶水凉了,你身子弱,不能喝凉的,爹让下人给你换壶热的。”涂怀玉一句话惹得下人止不住笑。
涂怀玉冲一旁的下人吼道:“笑什么笑,还不快去给少爷换壶热的来。”
一旁的丫鬟憋着笑拎着茶壶去了厨房。
涂怀玉又恢复严厉的表情,“太一先生今日又来我们家了,阿木,你这两年来,太一老师已经上我们家七百零三次了,你日日去学堂,太一先生日日来我们家,阿木,你今日又在学堂里睡觉,阿木,都说了多少次了,学堂不是睡觉的地方,你要睡觉回家里睡,在学堂里睡觉着凉了可怎么办。”
玄校吃着涂怀玉买的蜜饯,“说完了?”玄校自从来了涂府,脸上多了许多笑意。
“没有。”涂怀玉坐在玄校旁边继续说:“太一先生说你天资聪慧,不用学习也能倒背如流,阿木,科考在即,你这几日就好好听课,上课不要睡觉,算爹求你了,行不行?”
“不行。”下人换了一壶热茶,玄校重新为自己,也为涂怀玉倒上一杯茶水。
“阿木,你文采出众,赴京赶考,定能摘得状元,而且爹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东海的富商巨家,她家与当朝宰相是亲戚,爹已经为你和他的女儿许下婚约,你赴京赶考,有宰相相助,毫无阻力。”涂怀玉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却被烫得不停扇舌头。
玄校想起白天见过的姑娘,她说她是东海富商之女,想必就是她了,但玄校对她毫不感兴趣,“我就值一个状元?”
“阿木啊,你不是不知道,如今啊,贿赂之风盛行,你文采卓越,不能屈于青丘,爹也是四方帮你打听,才打听到此女,此女不仅身份尊贵,与我们家门当户对,最重要的是,她比你大六岁,自古说,女大三,抱金砖,她比你大六岁,就说明我们家金砖抱不完,我们与他联手,这天下迟早是我们家的。”涂怀玉心中已有了日后的商业蓝图。
“我们家何时沦落到要与人家联姻,贿赂权臣才能有一席之地?你方才所说之言全是胡诌,你要名震天下,我帮你就是。你有这心思,还不如想想明日要给我熬什么汤。”蜜饯吃完了,玄校也没有心思与涂怀玉继续说下去,“我们还没吃饭,把饭送到房里来。昨夜的鸡汤不错,今晚还是喝鸡汤吧。”
玄校说完便离去,涂怀玉看着玄校的背影又爱又气,把怒气发泄在一旁憋笑的下人身上,“还没听见吗?赶快给少爷送吃的去。”
用完饭后,玄校集齐四妖,四妖还以为他们犯了什么错,个个正襟危坐。
“翌日郎,你拿着这封密信去一下京城,交给当朝宰相,他看了自会明白。”玄校把手里的信递给翌日郎,转而对行香子和目童说:“东海富商巨家占据东海多年,控制了全天下盐巴,你去西海以涂怀玉的名号租盐田,建商铺,饲养珍珠。等涂家在西海占稳脚根,你们再回来。”
“水华朱,你行走各城,买地建房,再租给别人,如果有人拦你,你知道怎么做。”玄校打开身旁的木箱,木箱里满是金灿灿的黄金。
“少爷,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些?”翌日郎不明白,他们是妖,不是人,等玄校历劫结束,他们就回青丘去了,这些钱财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
玄校应道:“我那不孝子孙,想名震天下,我帮他一把。”
水华朱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做这些,那少爷你这段时间你做什么?”
玄校粲然一笑,“我在家等你们的好消息。”
每次星星挂满天空时,涂百九喜欢带一盘糕点,带着河豚爬上屋顶看星星。养了两年,河豚长胖了不少,玄校说它胖得跟一只猪一样,给它取了一个名字“比珠”。
比珠一点也不挑食,什么都吃。涂百九放了一块饼干在它嘴里,腮帮子鼓了一下,一块饼干连渣都不见。
涂百九琢磨白天的事,水华朱他们都有灵术伴身,呂城山仙人聚集,若是能学得灵术,再遇到两年前的事,也就不会让身边人受伤。若是两年前她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大块哥哥,大块哥哥也就不会惨死。
“今晚的月亮真圆。”玄校拿着一盅鸡汤上来,在涂百九身旁坐下。
“星星也很亮。”涂百九喜欢看星星,不喜欢看月亮。
玄校半躺在屋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说:“有一个地方叫灵河冢,世上逝去的人都会去那里,在灵河冢的人,他们会变成天上的星星,若是有人记得他们,他们便会长年挂在天上,若是无人记得,他们便会逐渐黯淡,逐渐消失在灵河冢,天上也就再也不会出现他们的影子。”
“少爷,我想去呂城山学灵术。”想了许久,涂百九还是想去呂城山。
玄校问:“为什么想去?”
“如果我自己有能力,我可以保护我所爱之人,不至于让他们成为天上的星星,每日只能抬头看着他们。”想到大块哥哥的死,涂百九红了眼眶。
玄校陷入沉默,突然说了一句,“如若我受伤了,你会保护我吗?”
涂百九不假思考,“会。”
玄校心里绽放烟花,你会保护你所爱之人,你会保护我,那我便是你的所爱之人。
涂百九言语间抑制不住的高兴,“少爷,你这是同意我去呂城山了?”
玄校眼眸带笑,“嗯,等行香子他们回来,我们一起去修习灵术。”是去学灵术,但不去呂城山。
“少爷,我还有一件事。”
玄校眨眨眼皮,等待涂百九说话。
“我不想叫涂百九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太难听了。”两年来,涂百九因为这个名字可少没被别人嘲笑,她早就想改名字了。
玄校道:“叫齐紫如何?广幕耀周緹,袨服矜齐紫。”
“好。”涂百九还以为要费上一些功夫,没想到玄校这么好说话。“那明天你要告诉所有人,我叫齐紫,不叫涂百九。”
玄校满眼宠溺,“好,从现在起,你就叫齐紫。”
“比珠跑哪里去了?”汤盅被打开,里面的鸡汤不见踪影,比珠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齐紫记得刚刚说话时,它还在这里的。
身边传来厉厉风声,玄校的左耳动了动,一把抓住齐紫往后躺去。一把利剑从二人眼前飞过。
这样的幻境只有他能做到,来不及回头,玄校抓着齐紫的手在屋顶上奔跑,数枚长剑在身后追赶,前面的瓦片传来践踏声,却不见来人。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齐紫从未跑得这么快,跑得气喘吁吁,说话不太利索。
“这是幻境。”
前有杀手,后有利剑,玄校担心齐紫受伤,一把推开齐紫,右手化出一个紫色的泡泡,把齐紫圈在里面。
袀玄从黑夜中而来,手握长剑,趁玄校分心之时,一剑刺向玄校,玄校来不及躲闪,被袀玄刺中左肩。
玄校见袀玄无伤害齐紫之心,放下心,双眸泛红,与袀玄搏打在一起。玄校虽活了万年,是圣君,但此时他困在一个半大的孩子身体里,灵术无法尽数施展,很快就占了下风。
袀玄刀刀致命,一剑朝玄校心口刺去,玄校赤手握住袀玄的剑,白色的剑刃被染成红色,剑刃挂着红色珠链。
“你是谁?为何要杀我?”此人次次想杀他,玄校却不知道他是谁。
袀玄眼里尽是杀意,“涂山玄校,你万年前率兵杀我族人,我今日杀你,为我的族人报仇。”
“你是翌族王室?”玄校记得,翌族王室犹擅幻术,翌族王室有三位殿下,大殿下三公子,二殿下丹秫,三殿下小千岁,三位殿下里只有三公子是男子。他不是在大战之前就已经死了吗?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你杀我族人,我今日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袀玄一脚踢在玄校腹部,玄校倒在地上。
玄校摊开手一副赴死的模样,“袀玄,你不要忘了,魔主给我下了不死不灭的诅咒,你是翌族人,你知道这诅咒为真,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会立马回到神界。”
“不许你提她。”袀玄朝困在结界里的齐紫看了一眼,“涂山玄校,你真以为是因为那次大战你才失去了记忆?你真可怜,被自己的族人欺骗,拿走了你的记忆,做了一把屠人的利刃。”
袀玄突然改变了主意,收回利剑,“你屠戮我族,我本应杀了你,但今日我不杀你,万年前你受到的诅咒是不生不死,杀死自己所爱之人,万年来,你把自己藏起来,就是害怕自己失手杀死你所爱之人。”袀玄又回头看了齐紫一眼,“你会像诅咒里的一样,杀死自己所爱之人,孤单一人活在这世上,永享孤寂。”
袀玄说完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房屋上划过一道蓝色波纹,幻境褪去。
玄校念念道:被拿走了记忆?
“少爷,少爷。”齐紫被玄校困在结界里,目睹二人大战,玄校受伤,齐紫在结界里捶喊,嗓子已经沙哑。
齐紫眼睁睁看着玄校受伤,却无能为力,哭得撕心裂肺,“少爷,你把我放出去……”
玄校撑着瓦砾站起来,解开结界,看着齐紫笑了笑,一下跪倒在地,喷出一口血。
“少爷……”齐紫抱着玄校,惊慌失措。
玄校说:“不要喊…不要让他们知道。”这具凡人的身体十分虚弱,玄校额头细汗密布,双唇惨白。玄校抬手擦去齐紫的泪水,“你胆子怎么这么小,这也可以让你掉眼泪。”
齐紫一下抱住玄校,哽咽着说:“我怕,我怕你像大块哥哥一样…突然离开我…我不想…我不想你离开我…”
玄校心弦震动,眉眼弯弯,“我不会离开你。”
玄校抬手抱着齐紫,“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会就好了。”
餐桌上的比珠看见抱在一起的二人,赶紧用鱼鳍挡住自己眼睛。
“你真的没事?”玄校伤得吐血,齐紫还是有些不放心,松开玄校问。
玄校抹去嘴角的血迹,“没事,这里冷,你扶我回去吧。”
“嗯。”
玄校孱弱,日常都要汤药将养着,他的小厨房里常备着药汤,下人们都已睡去,齐紫到小厨房里为玄校热药汤。
齐紫在厨房里忙碌,玄校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发呆,“翌族无来世,你却和她长得一模一样,难道只是巧合吗?方才袀玄说我是被人拿走了一部分记忆,为何他要这么说?”
万年来,玄校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大战受伤才失去了记忆,若是真如袀玄所说,他是被人拿走了记忆……谁能拿走他的记忆?
“在想什么?”齐紫已经熬好了药汤,正想把药汤送过去,一转身,就看见玄校站在门口看着她出神。
“熬好了?”玄校微微一笑,走到齐紫面前,看着酱油色冒着腾腾热气的汤药眉头拧紧,“要把这个喝完?”
“这个是老爷花重金给你买的药材,一碗汤药值一锭银子,你一滴也不能浪费。”齐紫端着药汤放在玄校手里,又从口袋里拿出一袋葡萄干,“少爷,你把药喝完,我给你吃这个。”
葡萄并非一年四季都有,玄校酷爱吃葡萄,每当葡萄售卖时,涂怀玉会购入大批的葡萄,玄校吃一部分,剩下的用来晒成葡萄干,没有新鲜葡萄时,玄校就吃葡萄干。
才端了一会儿,玄校就感到手臂乏力,扶着头靠着灶台坐下,汤药搁在灶台上。
齐紫忙着关切,“少爷,你怎么了?”
“没事,身体虚弱,刚刚又吐了血,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我歇一会就好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玄校神态疲惫,眼里却藏着一丝狡黠。
“我喂你。”齐紫把布袋放在一旁,端着汤药坐在玄校身旁,吃凉了才送到玄校嘴边。
喝完药后,齐紫把玄校送回房后才回去休息。
玄校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
袀玄一开始就没有要过杀兔女,他见兔女仅仅是因为她与魔主相似吗?魔主困在罗刹湖,只是沉睡,并未死去,兔女与她应当毫无关联。若真如袀玄所说,为何神族要抹去他的记忆?
思来想去,玄校还是想弄清二人的关系,同时也想找回失去的那段记忆,想去天之涯查个究竟,可现在这具身体只是凡人之躯,无法渡过黄河琉璃。
“目童。”玄校忽然想起,目童镜可知过去未来,双眼泛红,唤来目童。
目童刚与行香子去西海,才行至半路,被玄校强行召回来。
玄校今夜刚受过伤,方才召唤目童,使用了灵力,一口血喷出来。
目童侧过身体,躲过玄校喷出来的鲜血,“少爷,你这身体就是药罐子,你平时要少用灵术。”
玄校抹去嘴角的血迹,双掌撑在双膝上,咳嗽了一声,“查一下兔女的过去。”
“哦。”目童知道自己就是妥妥的一工具,摇身一变变成镜子,镜子里显露出齐紫的前世今生。
镜子里显露出齐紫的过去。如玄校知道的一样,除了今生为人,齐紫前世就是一只小兔子,画面中并未出现她与魔主关联的画面。
“她与魔主无关。”玄校言语里透露着欣喜。“查一下,是谁拿走了我的记忆?”
镜面影像不停变化,最后变成漆黑一片。
“这是何处?”
“罗刹湖底。”
魔主被四大神使镇压在罗刹湖底,魔主是翌族,四大神使是神族,难道是他们?玄校双拳紧握,额间青筋凸出,“找出消失的记忆。”
影像转换,目童镜找寻良久,也没找出玄校要的东西,突然镜面碎裂,目童摔在地上,双目流血,“少爷,有人不想你知道过去的事,把这段记忆从时空里抹去了,并且下了禁锢。我遭到了反噬。”
目童说完呛出一口血,晕厥过去,化作镜子躺在地上。
玄校双掌紧握,手指骨节分明,手一挥,将目童镜收入怀中。
从时空里抹去了记忆,谁可以这样做?当年的天帝龙战?还是当年的四大神使?
为何他们要拿走我的记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若真的像袀玄说的一样,我只不过是神族屠戮的利刃,当年的大战,因何而起?
庭芜是龙战的弟弟,是为数不多的上神,他一定知道此事?
玄校连夜赶往西河。
“狐主!”庭芜见到玄校深夜来找他很是惊讶。“才几个时辰不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纵使月色朦胧,庭芜依旧看出玄校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孔。
庭芜正在甲板上喝酒赏月,甲板上停着几只白鹭。玄校在其对面坐下,为自己倒上一杯酒,“今晚的月色好看吗?”
玄校正要饮酒,被庭芜一扇把酒杯揽走,庭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调侃道:“小孩子不要喝酒。”
“你为何来人间?”玄校不问丢失的记忆,反而问庭芜来人间的理由。
庭芜自离开天之涯后,万年来,常住在南山,不曾出过南山,突然来到人间,建仙山,收徒弟,着实让人感到奇怪。
庭芜说:“你也知道,我在南山住了万年,南山只有我和扶光两人,要么就是这些刚修炼成人形的白鹭,日子过得无趣,再者说,我将不久于人世,我就想着,来人间收几个徒弟,等我归去,也有人陪小扶光,他也不至于寂寞。”
玄校应道:“有我陪他,他不会寂寞。”
庭芜摇摇头说:“老狐狸,你整日喝酒,吃葡萄,小扶光跟着你,我不放心。”
玄校不想陪庭芜在这里闲聊,问;“万年前,神族为何抹去我的记忆?”
“原来你来找我不是为了叙旧啊。”庭芜显得有些失望。
玄校问:“你不想告诉我?”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不能说。”庭芜为自己倒上一杯酒,“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部被下了禁锢,我若是告诉你为何,我便会变成哑巴,不能言语。”
玄校不相信庭芜所说,质疑地看着庭芜。
“你不信。”庭芜为让玄校相信他,尝试说出当年的秘密,可刚一开口,嘴巴就被黏上,只能呜呜呜的叫。
庭芜又试了几次,“当年你和……呜呜呜。”庭芜话还未说完,再次变成了哑巴。
玄校变出纸,笔,墨,示意庭芜写下来。
庭芜挥笔书写,墨水沾在纸上顷刻消失,完全书写不了任何的文字。
庭芜无奈地说:“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他们不让我说。”
玄校言语里充满了嘲讽,“当年魔主不杀我,也是因为这段记忆?”
庭芜劝解道:“老狐狸呀,有些事想不起来并不一定是坏事,万年过去,你又何必去追究它。”
玄校问:“那我就该蒙在鼓里,终生孤寂吗?”
庭芜倒酒的手在空中停住,“你若是想寻回你消失的那段记忆,你可以去寻洛神珠,万年前,四大神使拿走了你的记忆,洛神珠凝聚了他们的灵力,洛神珠有可能带你找到消失的记忆。”
“你不怕我找回了记忆,颠覆天之涯吗?”万年前,玄校与四大神使齐名,为何他们突然拿走他的记忆,除非万年前他并不想带兵出征翌族,神族为了让他带兵出征,拿走了他记忆,迫使他对翌族出兵。
庭芜背过玄校,仰天道:“我已活了万年之久,看遍世间万物,对这世间已无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