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心中好笑,但作为一个真正的高手,他对自己的面部表情,控制的极为到位,所以压根就不会笑,只是嘴角的幅度有些高而已。
朱棣轻声说道:“所以,你是弹劾汉王世子私自动用热气球,来讨女人欢心?”
张辅点累弹头,继续说道:“是的陛下,如此重要的东西,燃料也无比珍贵,汉王世子用来做这种事情,怎么都得处罚一番才是。”
朱棣挠了挠头,想了许久为瞻壑那小子开脱的理由,许久之后才悠悠说道:“这小子虽说向来无状,但这次也算是立了大功,就姑且纵容他一次,暂且不追究了。”
那玩意儿是那小子发明的,也是那小子制造出来的东西,他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他朱棣能说什么吗?不,他什么都不能说不了。
本身就是他的东西,怎么能叫公器私用。
张辅与汉王的关系向来极好,在整个立储争端之中,他是毫不犹豫的支持汉王的。
只是汉王世子实在是太过于无状,完全就不像一个人,好事一件不会干,只会拖整个团队的后腿。
甚至让张辅认为,汉王之所以失败,就是有这样一个废物世子的原因。
所以张辅早就想收拾汉王世子了,这下逮着机会,所以才有了这次的弹劾举动。
要让这小子吃些苦头,长些教训,以免到时候就被人弹劾至死了,这下汉王不再,可再也没人能保他。
只是现在看来,陛下或许是出于爱屋及乌的心态,对汉王世子还算是纵容,所以尽心尽力的维护,想到这一点,郑和面色稍霁。
改明要找到这小子,好好的教一教这小子做人,汉王不在,这件事就让他来做!陛下不肯责罚,等这小子回来之后,他亲自上门收拾他!
“文弼啊,这次的战役,打的非常好,你虽然不算头功,但也算是居功至伟,赐玉带一根。”
张辅面色一喜,玉带好啊,用玉带抽那小子,肯定是贼带劲。
“多谢陛下恩典!”张辅急忙跪在地上谢恩。
朱棣摆了摆手,赐玉带属于极大的恩典了,即便是张辅这样军功累累的勋贵之臣,得赐玉带的机会,也不超过三次,朱棣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安排,完全就是因为瞻壑这小子。
张辅是出了名的汉王党,拔擢他,就是拔擢汉王党,所以朱棣绝对不会吝啬。
而且朱棣同样认为,朱瞻壑在计划之中,执意要带张辅来做这件事,本就存了这样的心思,不然张辅的工作,换谁不是做?
朱棣现在是越来越会揣摩好孙子的心思了。
就在这时,锦衣卫指挥使刘敬走了进来,在帘外躬身说道:“陛下,汉王世子回京了。”
……
朱瞻基最近极为郁闷。
洪泽湖一战,赢了,铜面人带着赢的。
这铜面人处处跟他作对,开始还只是暗戳戳的进行,到了最近,这些暗戳戳的行为已经直接摆在明面上了,从高桥门外独战徐亨开始,这人与太子党不对付的心思,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所以这样的人越强,越有本事,整个太子党就越不安,就觉得如鲠在喉如坐针毡如芒刺被。
“士奇先生,您说,这铜面人到底是谁?”朱瞻基沉声问道。
下方的是杨士奇,作为詹事府的官员,教导太子太孙,本就是他的本职工作,而现在,他就是在给太孙上课。
“这人做事极为干净利落,丝毫不露马脚,所以到现在,也不太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不过根据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陛下对此人无比信任,甚至可以说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所以不管是谁,他的意志,就代表陛下的意志。”杨士奇语气有些颓丧的说道。
杨士奇都如此,朱瞻基就更是不堪,只是瓮声瓮气的回答道:“那以先生之见,这人与咱们不对付,是皇爷爷的意思?”
杨士奇默不作声,这种事情点头,就是白落话柄,以后要是落难了,只此一点,就该遭到清算。
朱瞻基已经看透了杨士奇的心思,只得喟然长叹一声,他实在是不理解,他们父子二人明明没有做什么错事,表现在外面的,也都是如圣贤一般的仁德。
可皇爷爷为什么态度变换的如此之快?明明汉王被赶到云南去的时候,皇爷爷是下定决心让他们父子二人继承大统的。
可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士奇先生,有办法做掉这个铜面人吗?”朱瞻基毕竟年轻,说话向来不甚小心,直接这样大剌剌的问道。
杨士奇猛然抬起头,看向朱瞻基,说实话,从这样一句话,就能看出来,眼前的圣孙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代圣君。
铜面人是陛下的拥趸,是陛下的左膀右臂,要杀他,你是不是想向陛下宣战?
你手中有兵权吗?就算有,又能打得过三大营的二十万精锐?而且那雪豹特战队的恐怖程度,谁能保证你这位太孙不会在东宫之中端坐,就莫名其妙丢了脑袋?
玩阴招,一次就行了,而且多了就没意思了,本身就是国之储君,就是要大开大合,行王道之举,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而且玩阴的,你玩的过陛下?
所以朱瞻基的话语,让杨士奇有些失望。
不过这样也好,没脑子就会捏不住权利,就只能被迫学圣贤之君垂拱而治,他们这些文臣,就有了实现抱负的能力。
昏聩就昏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