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采萱目露痴迷,他知晓在词末加上这句话的含义。
这首词必定是传世经典,而落款这一段话,让父亲也能跟着这词流传千古。
虽然以父亲的身份地位,必然会史册留名,但作为一个儒家学子,立德立言立功,都是他的愿望。
立德立功,问题都不算大,唯独这立言,不简单。
自古以来,有多少人能有完整的诗词传世?即便是只言片语传世,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从大明建国开始,有多少立功?有多少人立德?又有多少人立言?不过是宋濂方孝孺少许人等?
立功者多,勉强算是立德者也有不少,但立言者,却是少之又少。
立言如此艰难,那就退而求其次,成为立言者言中的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就像那宋濂的‘送东阳马生序’,谁人知晓马生是谁?但谁都会好奇马生是谁?就像‘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赠我情。’这句诗词出来之前,谁知道汪伦此人?
如果王勃在写滕王阁序的时候,也在最后的落款上,写上受某某提点,故成此序?那某某是否也跟着名垂青史?
所以这词,对于父亲来说,价值可能不低于那给予汉王世子那武侯批注过的卷轴。
至少在意义上,不弱于那武侯批注过的卷轴。
朱瞻壑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印,在宣纸上面印上自己的名字。
“采萱,你相机将此词交与岳父大人,算是女婿的一番心意。”朱瞻壑做完这些后,笑着说道。
杨采萱低着头,嗫诺的答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具体说了个啥。
殿下也太无状了些,婚约都没有,三书六礼都没下,竟然直接称父亲为岳父。
只是不知为何,她竟然半点都恼怒不起来,反倒有些欢喜。
朱瞻壑真的爱看极了,想着一定要去找皇爷爷,下明旨将这件事确定下来。
“此间事了,瞻壑也就告辞了。”做完这一切,朱瞻壑也打算离开了,总不可能待在媳妇这吧?媳妇儿是女诸生,脸皮薄得很,可不能惹恼了。
杨采萱莫名的有些失落。
所以,殿下来此,只是借用纸笔,没有其他意思吗?
“殿下。”杨采萱鬼使神差的唤了一声,叫回了原本正准备离开的朱瞻壑。
“小子,你咋如此之蠢?你来此就是为了借用纸笔吗!人家姑娘以为你来找他,正心心念念的盼着呢,你一点表示没有?”柳永的声音响起,语气之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
朱瞻壑一拍脑袋,妈的,好久没有这种初恋一般的感觉了,一时之间失了智,不然怎么可能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想到这,朱瞻壑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什,笑着说道:“对了采萱,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杨采萱接过,发现是一面制作极为精巧的镜子,镜面光滑,对镜自照,人影清晰的印在镜面当中,无比真实!比铜镜要真实无数倍,真实的让人无法相信。
她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见到自己的容貌,不得不说,连自己都有些喜欢。
只是这样珍贵的镜子,肯定价值极为不菲,这得如何打磨,才能让镜面光滑到如此地步?
“殿下,此物一定无比贵重吧?”杨采萱并没有拒绝,殿下给她的,收着就好了,拒绝反而更显得矫揉造作。
朱瞻壑尴尬一笑,其实这面镜子,与后世几块钱十几块钱一面的镜子相比,都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铜镜来说,已经是降维打击了,所以看起来,应该会异常昂贵。
但其实并不是,这玩意儿只要掌握了方法,可以量产,压根儿就不值几个钱。
“是的,这是我从西域来的番商那买来的,至于价格,送与你的东西,何必考虑价格?”朱瞻壑昧着良心说话,要是真说不值钱,那他靠着卖铜镜发家致富的大计,可能就会泡汤了。
杨采萱捧着铜镜,非常高兴,心里就像是抹了蜜一般。
想着眼前的心上人,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往前踏了两步,扑到了朱瞻壑的怀里。
朱瞻壑武功极好,原本可以从容逃离,只是也装出一副触不及防的样子,顺势双手搂着杨采萱的后背。
软玉温香,这种感觉,别提有多束缚,朱瞻壑想起了上一世,那一年正读初二,他在昏暗的路灯下,第一次抱着女朋友的时候的感觉。
他急忙将脑海中的几位大爷,全部关上小黑屋。
而这时,他突然觉得脸上一阵温润。
杨采萱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口。
朱瞻壑双目失神,杨采萱挣扎着脱离了朱瞻壑的怀抱,这一个举动,已经消耗掉了她所有勇气,她转过身,糯糯说道:“殿下请离开吧。”
朱瞻壑回过神,摸着脸庞,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他看着杨采萱微微颤抖的身体,晓得要是再不走,这好姑娘怕是要羞死在原地,急急忙忙掩上门,再度踏入风雪当中。
杨采萱这一夜,怕是都要辗转难眠了。
朱瞻壑将几位大爷从小黑屋里面放了出来。
柳永轻咦一声,有些狐疑的问道:“小子,你这么快?”
朱瞻壑面色一黑,当即将他关到小黑屋,并打算不到下次讨要诗词的时候,绝不将这老小子放出来。
而与此同时,赵王朱高燧正在大帐中直挠头,为训练新丁的事情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