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朱高炽与朱瞻基一边吃着晚饭,一边小声交谈着。
“朱瞻壑在轿子山下就停住了,并未进山,所以杨小成并未出手。”
朱瞻基轻声说道。
朱高炽默默颔首,说道:“这是对的,反正早晚都要进山,出手的机会多的很,没必要急在这一时。”
朱瞻基点了点头,说道:“一百家丁进了山,不就是待宰羔羊,这堂弟作词很有一手,但只要进了山,会作词有个屁用?”
朱瞻基最近的怨念特别深,对那位堂弟的观感,也不断发生变化。
从最开始的瞧不上,到后来有些厌恶,再到现在的极度厌恶。
“唉,其实还是有用的,就像这次,就算他死了,他的词作,一样可以流传。”朱高炽轻声说道。
朱瞻基脸上瞬间变色,这小子的两首成名之作,都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的!
一首采萱,一首蝶恋花,一诗一词,全方位打他的脸。
还让他们损失了一个杨荣!
杨荣往上数几倍,都是大明的工部尚书,掌控杨荣,等同于掌控工部。
可是现在,杨荣也被推出了太子党。
这也就算了,皇爷爷还跳出来恶心人,晋杨荣为武英殿大学士,这下好了,杨荣也难以对付了。
“对了儿子,你知晓今日京城的百花围世子的奇景吗?”朱高炽似乎并没有思考儿子此刻的心境,不停的在他伤口上撒盐。
朱瞻基哪能不知?今日午时,汉王世子朱瞻壑出城之前,整个南京的大小花魁,几乎都去了,他们围住那该死的堂弟,凑了五万两,用以打消那该死的堂弟出城的念头。
香香姑娘,幸竹仙子,更是争着抢着往他的怀里扑,耳鬓厮磨,好不安逸!
这让他朱瞻基无比嫉妒,甚至面孔都变得丑陋起来。
但这并不是让人最嫉妒的!
最让人嫉妒的,是这该死的堂弟竟然又作出了半阙雨霖铃,词作婉约,用词极妙,于是今日下午,这个京城的纸,就又贵了起来。
“但只要将你堂弟一杀,这些屈辱,就都可以清除,而那听说清丽无双,如同寒冰一般的幸竹仙子,也能成为你的所有物。”朱高炽轻声说道,搭上那副和蔼可亲的面容,怕是没人会认为他是一个坏人。
“还有杨采萱,届时只要拿捏住杨荣,不怕他不就范。”
“你迟迟下不了决定,是怕你皇爷爷查出什么来吗?可是这有什么可畏惧的,只要你堂弟死了,汉王就不会有机会了,剩下的那几个儿子,没一个成器。”
“你皇爷爷即便如鲠在喉,为了大明江山,也不会有所行动。”
朱瞻基听到这,眼睛一闭,最终还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而在另一边,铁塔杨小成、破面龙张猛、还有玉面书生姚学,正在大口的吃着肉,大口的喝着酒。
而就在这时,那负责监视汉王世子朱瞻壑队伍的山贼走了进来,急匆匆的说道:“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
杨小成抬起头,朗声说道:“怎样?”
那山贼小声说道:“那汉王世子今日并未上山,只是在轿子山外安营扎寨,派了几个人进山查探,那几个人动作极快,弟兄们跟不上。”
杨小成当即愣了愣。
他们这群山贼,在轿子山一带已经纵横了很多年,对这的一草一木,都可以说是极为熟稔,那群人从来没来过这,为何会跑的如此之快?
看样子这汉王世子身边,还是有几个能人啊。
“这无所谓,那汉王世子总不可能派跑那么快,对了,他们在做什么?”杨小成继续问道。
那山贼继续说道:“他们安营扎寨之后,就杀了几头羊,吃饱喝足之后,就开始往一种圆形的铁球里面放一种类似粉末的东西……”
铁塔杨小成又愣了愣,心道那铁球是何物,这汉王世子,莫非是想要用这铁球来对付他吗?
想用铁球砸死他们?
“二弟,你觉得,这铁球是何物?”杨小成朗声问道。
玉面书生姚学笑着说道:“不管是何物,铁球加上粉末,总归是没什么伤害的,大哥不已忧虑。”
杨小成听到这话,也是点了点头。
“继续探查,汉王世子一旦进山,马上来报!”
……
翌日。
昨天一整个晚上,他们都在组装地雷。
但组装地雷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从左右两个腔室炸药的填充,再到雷管壳的安装,再到撞针、压盘、引线壳的安装,虽然都有成品,但依旧极为麻烦。
所以组装了一晚上,也依旧没有将这十多车地雷组装完成,只组装了三车。
但已经够用了。
而昨天前往山林探查的兄弟也回来了,根据他们的描述,进山约莫七八里路,有一个缓坡,上面有几间无比破败的民房,应当是生活在山中的猎户留下的。
只是后来,可能因为山匪肆虐的缘故,这猎户不知道是被杀了还是逃走了。
而在缓坡不远处,有着一条小河,取水也极为方便。
所以这个地方,非常适合构建营地。
朱瞻壑听的连连点头。
“既然如此!咱们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