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世子这一首词,即便是放在词宗遍地的赵宋一朝,也一样算是上品了吧?”
杨恭回味了好几遍,感慨着说道。
杨荣摇了摇头。
杨恭顿时有些不解,这词写的如此之好,难道这还算不上上品?
“这哪里是上品,这是传世精品啊!”
“怀念意中人的缠绵情诗,志城男子对爱情的坚毅与执着,都被刻画的淋漓尽致,用词典雅舒适,意境深邃,当为传世精品!”
“这汉王世子仅凭这一首词,便可在文坛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自此以后,凡是提到词,总是绕不过这一首了。”
杨荣不停的感慨。
杨恭也不禁连连颔首,许久之后,他才轻声问道:“那父亲,这首词,要教给小妹吗?”
杨荣瞥了他一眼,轻声说道:“难怪你只能当个六品尚宝司丞。”
杨恭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变了,低着头不说话。
“既然明日圣孙要与汉王世子要一同进宫,何不等有了结果再做决定?”
“如果陛下真的赐婚圣孙,那立刻就将这封信藏起来。”
杨荣轻声说道。
“为何不是烧毁?亦或者是交给圣孙?这样更能获得圣孙的好感吧?”杨恭疑惑不解的问道。
“蠢材!这词必然是传世经典,如若装裱起来,未来价值几何?心里没数?”
“而且你看了这字没?轻灵飘逸,笔走龙蛇,即便是与最擅长行草的张旭怀素二人相比,也是不遑多让了!”
“谁会知道多放些时日,能不能成为书圣王羲之兰亭集序、寒切帖这样的国之瑰宝?”
杨恭低头称是,但是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父亲说的,有些太夸张了。
毕竟字如其人,汉王世子是个纨绔,即便有才华,也会因为其人品影响字本身的价值。
“但如果陛下没有赐婚,那就说明陛下属意汉王世子,这次,当然可以交给采萱。”
“只是可惜,这么好的词,这么好的字,为父还真想临摹一番。”
杨荣低声感慨。
杨恭低声说道:“可父亲,咱们会不会因此得罪圣孙?”
杨荣再度瞥了这个长子一眼,心中暗自摇头,这长子半点都不成器,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守住杨家的这份荣宠?
得好好教一教啊。
“事到如今,还管得了那么多?陛下要往哪走,杨家往哪走就是了。”
“而且,恭儿,想要保住一个家族的荣宠,最好要多烧几口灶,如果陛下真的没有许下婚约,那就说明陛下对太子一脉,还是有警惕,让女儿去烧汉王一脉的冷灶,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而且陛下没有许下婚约,也能说明这口冷灶,还是有些余温的。”
“到时候为父再到太子跟前伏乞,祸事自然消弭于无形。”
杨恭抬头看了看老爹。
他有一种怀疑,要是眼前的不是他老爹,而是敌人,怕是早就被玩死了。
……
是夜。
汉王府。
朱瞻壑坐在卧房外檐廊摆着的摇椅上,手里抱着一个手炉,仰头看着天空,一动不动。
许久,王府总管冯乐悄然走了进来。
“殿下,那匹马已经安顿好了,用的最好的马料,您安排的马镫马鞍辔头等,也已经安排府内的兵器作坊用最好的材料打造,很快就能做好。”
朱瞻壑微微颔首,随后轻声说道:“能吃吗?”
听到这个问题,冯乐也不禁感慨道:“回殿下,小的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吃的马!”
“寻常马匹寻常时候,一般消耗十五斤草料,即便是战士狂奔之后,也绝不会超过二十斤。”
“可小的今晚给他准备了二十斤草料,三十斤大豆麦麸,结果等我走的时候,就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朱瞻壑轻声说道,“能吃就行,你先下去吧。”
冯乐离开之后,朱瞻壑继续神游方外,项羽的声音陡然在他脑海之中响起。
“马匹一顿之食,一般是兵员的三倍,而当年乌骓的食量,却是寻常马匹的三倍。”
“踏雪和他,何其相似?”
朱瞻壑想起今日早些时候,在京郊马场外策马狂奔的时候,可以感受到踏雪极致速度以及非同寻常的耐力。
有这本事,多吃点也很合理。
“明天,我想自爆了。”朱瞻壑轻声说道。
“你想好了,从暗处走到明面,有些事情,做起来就没那么方便了,而且会有很多人的目光了落在你身上,太子党那边,也会凭空多出些压力出来。”
诸葛孔明温润的声音响彻脑海。
“这些我也有想过,但是人这一辈子,如果事事都按照既定的路线走,会不会有些过于无趣?”
“而且有些人,本身就值得你放弃原本的计划。”
朱瞻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极为明媚的笑容。
“不错,你小子,倒是痴情,不过老子是痴一个,你小子是痴一片……”项羽笑着说道。
朱瞻壑脸色瞬间不好了。
此时,兵仙韩信轻声说道:“你暗中打造的那些东西,不会也要摊牌吧?”
“当然不会,不到关键时刻,不要暴露那些玩意儿。”
朱瞻壑轻声说道。
“瞻壑,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不用完全暴露,你只需要抛出某一种底牌,就能让你皇爷爷改变主意?”
朱瞻壑突然一愣,轻声说道:“比如炸药炼制之法?”
“对啊,你只需要给他这炸药的炼制之法,你皇爷爷必定会非常高兴,这件事不就成了?”
“甚至还有可能跟你皇爷爷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样,即便引起了太子党的关注,也仅仅只是因为皇帝有些宠溺你而引起的关注,而并非你本身。”
朱瞻壑听的连连点头,果然,像始皇帝这样的人,对政治斗争向来看的比较透彻。
这方案,的确是这一团乱麻当中,最可行,最可靠的方案。
不得不说,始皇帝牛逼!
“既然如此,那明日就去见皇爷爷,把婆娘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