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师父,是乌骓吗?”
项羽叹息一声,许久才缓缓说道:“像是,又像不是,但似乎也不重要了。”
“不管它是不是,我都当它是。”
朱瞻壑轻轻颔首,他也宁愿相信,眼前这匹踏雪宝马,就是那跟随霸王征战多年,最后自绝于乌江的乌骓。
“瞻壑,给他取个名字吧。”项羽温声说道。
“不叫乌骓了吗?”
“乌骓随我自绝,不算什么好结局,换一个吧。”
朱瞻壑理解项羽此刻的心境。
他不想看到这匹极似乌骓的马,落得一个跟乌骓一样的结局。
还有就是在项羽心里,往日重重,皆是云烟,不若随风散去。
“那就叫踏雪吧。”朱瞻壑提议道。
项羽沉吟片刻:“踏雪乌骓,一世乌骓,一世踏雪,很好。”
“踏雪!”
脚下的马儿发出欢快的嘶鸣。
而在栅栏之外,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汉王世子,那个没有任何功夫,甚至连骑马的次数都少的很的汉王世子,竟然真的降服了这匹烈马?
这合理吗?
而且他对这马做了什么?竟然让这马儿如此温顺?甚至甘愿弯曲四蹄,让他登上马背?
赵王朱高燧沉声说道:“或许……这才是训马的正确方法,咱们一直都错了。”
众人听到这话,不禁颔首。
这汉王世子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是温柔的摸了摸马儿,这马儿顿时变得温驯了。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对付这种宝马,安抚、建立联系才是正确的训马方法?而不是暴力压服?
“那刚刚那股王霸之气呢?又是怎么回事?好像是这世子那边传过来的。”平江伯陈瑄轻声问道。
“我说伯爷,你该不会认为刚刚那王霸之气,会跟我二侄子有关系吧?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我二侄子只会流连风月,写些艳情诗逗女子开心,怎么可能会有王霸之气?”
“错觉,绝对是错觉,咱们只是觉得他能做出这样的表现,而感到讶异,并因此产生错觉。”汉王朱高燧信誓旦旦的说道。
今日他赵王朱高遂才是主角,平白无故让一个毛头小子抢了风头。
他朱高燧当然的不乐意,所以一定要否定这小子。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不禁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时,朱瞻壑驾着马,缓缓从马场中走了出来。
朱棣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缓缓走出的孙子,心中格外满意。
不愧是朱家子孙!
只是这降服过程,有些太过简单了,没怎么展现出这小子的恐怖实力啊。
这样的话,我岂不是白搭上了这匹好马?也没把这小子逼出来?
“二侄子,这马竟然如此轻松就降服了?快下来,让你三叔试一试!”
朱高燧走过来,舔着脸说道。
“三叔,这马很烈的。”
朱高燧翻了个白眼,你看他如今温顺的像一个小绵羊一样,哪里烈了?
他当时失败,只是没有找对训练宝马的方法而已。
“无妨,你三叔就是喜欢烈马,来来来,让我骑一骑。”
朱瞻壑叹息一声,说道:“那好吧。”随即翻身下马。
“三叔,请吧。”
朱瞻壑缓缓走到踏雪面前,拍了拍马背。
这一次,马儿倒是没有抗拒,朱高燧面色一喜,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再度抓着马鬃,准备翻身上马。
朱瞻壑面对踏雪,笑着眨了眨眼。
这踏雪突然变得暴躁起来,不停的上窜下跳。
赵王朱高燧瞬间摔在地上,呈恶狗抢粪之态,这踏雪犹不满足,竟然举着前蹄就要朝着赵王踏去。
“踏雪!”朱瞻壑朗声喝道。
踏雪听到朱瞻壑呵斥,这才停止动作,站在一旁。
朱瞻壑赶忙上前,扶起赵王。
“三叔,我都说了,这马烈的很,你还不信,这下信了吧?”
朱高燧心神晃晃,心里一阵后怕。
他刚刚摔落在地后,感觉身后一阵发寒,马儿曲蹄的声音,庞大的身体高高跃起产生的微风,都让他有一瞬间,怀疑自个儿就要死在这了。
朱高燧缓了很久,才从那种惶恐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他再看向朱瞻壑,满脸的不可思议。
“二侄子,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朱瞻壑洒然一笑,“什么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你可以骑上去?而且骑上去的时候,它竟然如此温驯,半点都不反抗?”
“因为宝马配英雄!乌骓配霸王!它只屈从于强者。”朱棣心中默念。
他想将这句话说出去,但这些人绝对不会相信,还会质疑他是不是老糊涂了。
毕竟这小子降服此马的过程,实在是太简单了点。
而且那股王霸之气,也只出现了一瞬,就消失不见,连朱棣自己,都在怀疑到底是不是错觉。
“唉,看来是这马儿与你有缘。”朱高燧一脸艳羡的说道。
朱瞻壑轻轻点头,笑着说道:“的确如此。”
朱棣走上前,上下打量一番,极为满意的说道,“好孙儿,这马是你的了!”
其他人都一脸艳羡,同时也一阵惋惜。
羡慕汉王世子竟然拥有一匹绝世好马,也惋惜这绝世好马竟然跟了汉王世子。
实在是明珠暗投。
“多谢皇爷爷赐马!”朱瞻壑也有些高兴,没想到来参加什么狗屁军议,竟然还有这样的惊喜。
有踏雪在,日行千里,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朱棣摆了摆手,以仅仅是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孙儿骑在马上的样子,像极了霸王,要是静海寺那杆大戟在你手中,那就真是霸王了。”
朱瞻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皇爷爷说笑了,那大戟是铜面人的武器,势大力沉,孙儿怎么可能使得动?”
“哦?是这样啊。”
“我还说将静海寺观音殿缴获的那杆大戟送给你呢。”朱棣笑着说道。“既然你不想要,那就算了。”
朱瞻壑心中郁闷不已。
这陛下好像就是认定了他就是铜面人,可为什么啊?
即便是静海寺那一次,他也有足够的理由,证明自己不是铜面人啊。
他不会是开了挂吧??